“你日日去二房学习做活,委实辛苦劳累,早上多睡会儿,不用给我做。”张氏面带心疼地道。
简简单单一句话,令秋梅的眼眶霎时红了,盈满泪水,秋梅吸了一鼻子,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说罢,便转身回屋歇着了。
这么多年了,自从张氏受伤之后,秋梅才感觉到一丝丝的母爱,这样真切地关心她还是第一次感受到。
“你怎么了?怎么哭了?”珠儿与秋梅住在一起,见秋梅趴在床上,无声的落泪,担心的问道。
秋梅回顾家住,大嫂可是再三吩咐过要注意秋梅是不是再被欺负。
难不成,大伯母又打秋梅姐了?
秋梅不好意思和妹妹说,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只是有些高兴,又有些不真实。”
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秋梅便扯上被子,躺在床上,不在说话。
留下珠儿一个人满头雾水地在那挠头。
好像,秋梅姐是真的高兴?
翌日,秋梅和往常一样,早早地起床给张氏做早饭。
却不曾想,起来时,见张氏正在厨房里揉面。
“娘,您怎么起了?”
自从分家,张氏慢慢地不再早起,也不做早饭。
四房三口都是去二房吃,张氏不能去,秋梅便先做好了饭再去二房。
“睡不着了,岁数大了。”张氏笑着摇摇头:“今早就吃油饼吧,你先去洗漱。”
秋梅点点头,拿着一个盆子转身出去了。
身后,张氏抬眸凝视着秋梅,眸子里掠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秋梅洗漱好,回到厨房,见张氏已经在烙饼,微微一笑,拿起盆子,开始准备面。
“饼马上就好了,你怎么还弄面呢?”
“娘,我给你做水蒸蛋糕,时间可能不太够,到时候,我做好,蒸上,你到时间拿出来就好。”
家里有羊奶,张氏不愿意喝,可她愿意,时不时地,她也会从二房端回来一碗。
再加上鸡蛋,放上松仁榛子,做一个果仁蛋糕。
张氏见她将鸡蛋和奶打到发出泡沫,好奇地问道:“真没见过这东西,能吃吗?”
秋梅手上的动作不停,笑着道:“大嫂想出来的,二房里经常做,当然能吃了。”
陈静宜之前做了一个烤箱,烤蛋糕比蒸蛋糕好吃,只是,大嫂说了,烤箱没什么复杂的,放在大庭广众之下烤,她的配方就会被有心人学去。
不如等以后开个店,在店里做才好。
至于蒸蛋糕,东西简单,被学去也就学去了。
张氏笑着道:“你大嫂就是心思聪慧,竟想出一些咱们见过的东西。”
提起大嫂,秋梅满满地自豪与敬佩,眉眼弯弯地回道:“可不是么,大嫂做的东西都能卖钱。娘,我跟大嫂学医,大嫂还说了,等宅子建好,就开个医馆,让我再医馆里干活。”
“那怎么……”张氏下意识地想要反驳说不行。
然而,在秋梅看向她时,立马将后来的话憋了回去,在嗓子里转了个圈,讪讪地笑:“我是说,那怎么好意思,你大嫂已经帮我们够多了,你爹和你哥哥弟弟都在二房,再给你安排活计,咱家欠的情可就还不清了。”
一番话说得合情合理,体贴入微,秋梅亦是点头附和:“娘说的是,不过,大嫂说了,到时医馆需要很多人,单单我们几个是不够的,所以,我们去,也算是帮大嫂忙。”
顿了顿,秋梅继续说道:“娘,您放心,我记得大嫂和二叔大哥好呢,以后会好好孝顺他们的。”
闻言,张氏的脸微不可查地僵了僵,蹲下身子,朝灶洞里塞了一根柴火,掩饰自己的异色。
“你知道就好。”
母女俩一边说话,一边做早饭,气氛难得的融洽。
崔氏起来时,见到这幅场景,十分惊讶,很有眼力价地拉着珠儿和邵保平悄悄地离开,没有打扰他们母女。
到了二房,崔氏将此事说给陈邓氏和陈静宜听,末了还感慨道:“看来,大嫂受回伤,是真想通了,哎,要是早这样就好了。”
陈邓氏微微一笑,道:“人啊,都是吃一堑长一智,现在悔过也不晚。”
陈静宜低头盛着饭,听见二人的话,嘴角弯起一抹嗤笑,微微摇头,并不插言。
吃过早饭,众人开始学习,陈静宜跟着邵宁远练完武之后,就在厨房里收拾豆瓣酱。
早上的时候,她还做了盐焗蛋,卤蛋。
准备妥当后,唤来千冬,吩咐他将东西送到胡家,并且,将产品简介卖法定价写在纸上,一同交给曲金。
夜里,曲金披着星辰赶回来,不辞辛劳地跑到邵家,欢喜兴奋地道:“弟妹,大喜事,你做的这些东西被县城的酒楼看上了,想要订购,你看看能不能大量生产?对了,今日还有一个外地客商想要跟我买豆瓣酱,盐焗蛋和卤蛋的方子,我没答应他,只说回来问问。”
陈静宜并不意外县城酒楼会看上这些东西,毕竟已经在县城里卖了这么久,曲金在县城算是小有名气呢。
“酒楼里收购是不是要我们不再散卖?”
“弟妹猜得不差,不过,我算了一下,我们价格可以提升一些,他们要得量也不少,比我们散卖还有赚头。”
几个月的历练,曲金越发像个成熟的商人,一件合作,提出来,便能大致算出一个本钱利润。
陈静宜却微微摇头,笑着道:“曲金哥,咱们县城里,要是有酒楼想要垄断,一律拒绝,不过,他们要是别的地方有酒楼,可以做那个地方的代理。”
“代理?”曲金第一次听见这个词。
“就是在一个地区内销售我们的产品,我们只把产品卖给他们,在这个地区内,不卖给别人,这样就能保证他们的客流。等到宅子建好,作坊便会扩大,产品种类很多,我会研究一下,可以长时间存放我们的产品,这样,就可以卖到外地。”
“真得?要是这样就太好了!”曲金大喜过望。
“当然,日后作坊的生意还要仰仗曲金哥,很多事,曲金哥能拿主意,就不用来问我。”
曲金聪慧,有生意头脑,为人也靠得住,陈静宜还是很信任他,作坊能有今天,他功不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