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朝会。
“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从墨刊暴『露』近亲结婚一来,到如今娃娃亲,童养媳,诸位可以想想有多少婚姻毁在了墨家手中。”
朝堂之上,权万纪一一控诉墨顿的拆婚行为。
权万纪的上书顿时遭到不少大臣的赞同,众人都认为,姻缘乃是天注定,此乃普世的流传观念,虽然目前婚姻上有各种的弊端,世人认为寺庙有神,却宁愿拆瞄也不愿意毁一桩姻缘,可见世人对婚姻的慎重。
众臣不禁一阵玩味,因为墨家子的一两句话,天下有如此多的婚约就此作废,不由的连连感叹,不管墨家子的目的如何,但是不能否认的是,有很多原本应该结为夫妻的男女,因为墨家子一言而改变姻缘。
就连李世民也一阵无语,墨家子还真是属鲶鱼的,无论在哪都能折腾,自己到了结婚的年龄了,竟然闹出这么大的风波不说,还让大唐百姓各家都不安生。
“权御史,我想你是弄错了,你说的拆婚只不过是一纸婚约而已,并非拆散别人的婚姻家庭。”秦琼冷哼一声道。
“既然定下婚约,下了婚书,姻缘已成,自然没有反悔之意,若无墨家子干涉婚姻自成。试问之下,因为墨家子天下成千上万桩婚约被毁,此等行为可谓是丧尽天良。”权万纪厉声道。
“拆了成千上万桩婚约。”朝中大臣听到不由咂舌,这等疯狂的事情,要是放在常人恐怕怎么也要三思而后行。
一年前墨家子爆出近亲结婚的危害,虽然假借医家的名声,但是对于朝堂来说,并非是秘密,都知道乃是墨家子所为,然而不到一年时间,墨家子竟然又要拆一批,简直是拆上瘾了。
秦琼辩解道:“既然双方并未成婚,婚约解除,可以再续良缘,这有何错,而且这些婚姻都是孽缘,在下倒认为拆散这样的婚姻,非但无过反而有功。”
“若是墨家子大公无私,在下也无话可说,然而墨家子不外乎是为了一己之私,为自己的姻缘辩解,这让老夫不得不怀疑墨家子的人品和动机了。”权万纪意有所指道。
秦琼正要争辩,然而一阵鼓声皇宫外传来。
“闻登鼓!”
众臣心中一惊!作为朝中重臣,他们自然知道闻登鼓的意义。
“是何人在敲闻登鼓?”李世民霍然脸『色』凝重道。
“启禀陛下,是墨侯爷在敲闻登鼓?”很快一个侍卫匆匆来报道。
“墨家子!”众臣不由一愣,闻登鼓是何等的庄重,难道墨家子不知道其中的意义,竟然不上书朝廷,竟然如此鲁莽去敲闻登鼓。
“来人,将墨顿给我带过来,朕倒要看看他有多大的冤屈。”李世民顿时脸『色』一怒道,他正愁着找不到墨顿,却没有想到他竟然自己送上门了。
权万纪脸上顿时『露』出一丝兴奋,这一次他要和墨家子当面对质,亲自将墨家子辩驳的五体投地。
“微臣参见皇上!”很快,墨顿来到太极殿,躬身行李道。
李世民看到墨顿,想到他和长乐公主在他眼皮底下私信往来,而他却束手无策就不由一阵火气上头,不由没好奇的说道:“你有何天大的冤屈,快快说来。”
墨顿摇摇头道:“微臣并未没有冤屈。”
墨顿话音一落,顿时整个朝堂哗然,闻登鼓乃是朝廷最大的威信,非莫大冤屈着不可敲响自从设立以来,根本没有敲响过几回。、
“微臣要弹劾墨侯爷……”权万纪顿时兴奋道,一众御史也顿时摩拳擦掌,准备痛打落水狗。
然而李世民却伸手一挥,制止脸『色』沉重道:“那你可知擅自敲响闻登鼓是何等的重罪。”
墨顿点了点头,郑重道:“微臣虽然没有冤屈,然而韩家女却有天大的冤屈,微臣乃是为其所敲。”
“韩家女?”众人顿时脸『色』一异,不由的古怪的看了墨顿一眼道。
“韩家女可是元宵之夜的女子?”秦琼不由的问道。
顿时所有朝臣不由竖起了耳朵,只有李世民心中有谱,知道真相。
墨顿摇摇头说道:“非也,在下和韩家女素不相识,今日也是初次听闻韩家女之名而已。”
“那韩家女有何冤屈,为何不亲自告官,却由你来代替。”李世民沉声道。
墨顿顿时悲切道:“此事要从今早发生在长安城的血『色』婚礼说起。……”
“血『色』婚礼!”权万纪听到名字,顿时浮现出一股不妙的感觉。
随着墨顿低沉的声音,一个身世凄凉的豆蔻少女悲惨命运浮现出众臣心中。
当听到胡家女轿中自尽之时,哪怕是朝臣心志坚硬,却忍不住心中一痛。
“如今韩父、胡家、朱媒婆都认为非自己之过,如今胡家女依旧暴尸街头,暂且由长安县衙收敛,微臣此举并非为韩家女一人击闻登鼓,而是为天底下像韩家女一般遭遇的女子,来请求陛下主持公道,此事到底是谁之过。”墨顿昂然道。
墨顿低沉的话语,犹如惊雷一般在太极殿内回响,所有朝臣顿时为之一片沉默。
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香魂飘散,从法理上,『逼』迫女子的三人却无一人有罪,而且像这样的行为在整个大唐并不少见,只是他们没有一个像墨家子这样的人为其敲响闻登鼓而已。
“此乃朕之过!”李世民豁然高声道。
“陛下不可?”群臣顿时大惊,连忙出声劝道。
李世民摇摇头说道:“天下皆朕的子民,韩家女含冤而死,乃是朕之责任,朕并没有尽到保护他职责。”
诚然韩家女的悲剧固然有各种因素,但是更重要的是她面对自己的婚姻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唯有以死抗争,此乃社会朝廷的责任。
“陛下,此乃历朝历代皆有之难题,朝廷也是屡禁不止呀!”众臣连声劝道。
李世民深吸一口气道:“就是历朝历代皆有,如果我等一日不解决,日后定然也有无数类似韩家女的悲剧出现,朕既然已经知过,岂能一错再错。”
朝堂顿时一阵沉默,很显然,以他们的眼光自然知道,目前大唐的婚约制度的确有不合理之处。
然而包办婚姻最根源的问题,乃是儒家的三纲五常,包办婚姻不过是夫为妻纲,父为子纲的延伸,若是贸然改动,恐怕将动摇儒家根基,这才是朝臣顾虑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