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带回来的溃兵被重新分配到了每一个小队当中,一千人分为了五十个小队,每队二十人。
每个小队有两名士兵,四只枪,五颗手榴弹,士兵没人二十发子弹,从难民中挑选出来的民兵没人五发子弹。
剩余的二十多名士兵照例分为两队,杨宗满带领斥候,和一名机枪手做排头开路,大狗熊和一名机枪手带人断后。
这样分配兵力对火力是极大的分散,要是碰到大股日军,绝对是一场灾难,不过路远等人极有信心,能够在遭遇日军的最短时间内将士兵们聚集起来,而且如果队伍被打散,每个队伍有几只枪,遇到日军之时,也不会单方面的被屠杀。
当然,他这么做,还有更重要的原因。
“昨夜被日军偷袭,被杀死了二十几个人,我想大家应该都知道了吧?”
路远找了个石块站了上去,居高临下的吼道。
难民,士兵们的脸上都出现了难过的神色,更有恐惧,没有人想自己在毫无觉察的情况变成下一具尸体。
“鬼子是没有人性的,在他们的眼里,我们中国人就是低等生物,和猪狗没有任何分别,所以他们见人就杀,所以你们最好别期待他们会怜悯你们!”
路远声音沉重的道:“现在,每个队伍里有四个人有枪,有好几颗手榴弹,你们都是你们小队里的精英,就像是每个家庭里的家长,你们是队伍里其他的父母,你们要保护他们!”
人群之中,有部分人不由自主的挺了挺胸脯,脸色变的严峻,他们是那部分有枪的和拿着手榴弹的人,他们看着身边小队里的成员,感觉到了肩膀上沉甸甸的重量和责任感。
队伍里的人带着些羡慕的看着这些人,虽然他们怕死,惊恐,但每个人的本性都是这样,更愿意成为精英和强者,成为能够保护别人的人,而不是被保护!
“你们有枪,有手榴弹,我希望你们能像父母保护自己的孩子一样,在遇到鬼子的时候奋不顾身的冲出来保护你们身边的人,这是你们的责任,这是我,还有你们队伍你的人给你们的信任,这是你们的荣耀,我想,你们肯定不愿意辜负这信任和荣耀,对吗?”路远大吼!
“不会的!”
“再看到那些鬼子,我们跟他们拼命!”
许多人激动的大吼了起来,体内的血被某些情绪点燃,让他们终于不再那么畏惧死亡。
“很好!”
路远满意的点了点头,又道:“当然,日军每个人都有枪,仅仅靠你们,是不够的,所以没有枪的人,也要学会保护自己——你们有菜刀,就用菜刀砍,有石头棍子,就用石头棍子砸,要是什么都没有,你们至少还有一口牙,用你们的牙咬死那些该死的鬼子!”
“遇到了鬼子,千万别害怕,鬼子就像野狗一样,我们越怕,他们就越凶狠,我们比他们更凶,更狠,鬼子就会怕我们——所以,遇到鬼子,只要我一声令下,大家都给我冲上去,跟小鬼子拼了!”他开始震天嘶吼。
“跟小鬼子拼啦!”
“干死该死的日本人!”
震天的咆哮,如同炸雷一般在田野中炸响,每个人都瞪着血红的双眼在咆哮,活下去的强烈信念,在这一刻,化为了无穷无尽的力量。
“这混蛋,会把大家都忽悠死!”
听着路远的讲话,看着激动的人群,蔡凯乐揶揄的道,可说这话的时候他在笑,甚至和每个人一样都激动的在发抖,很显然他很愿意成为被忽悠的人中的一个。
“说不定,他真的能够带领大家逃出去!”苏岩眼眶微红的道。
苏雅看着路远,然后低头,她听到了苏岩的话,想起了当初和自己的父母一起被屠杀的难民,忍不住的想哭。
当初,要是有这样的一个人,自己的父母还有那些难民说不定就不会死,自己也不会受到侮辱。
现在,她更希望的是遇到鬼子,亲手干掉一些鬼子,而不仅仅是为了活着逃出去。
队伍出发了,经过昨天的长途奔袭,所有人都累到了极点,但刚刚路远的讲话,如同给他们疲惫的身体里注入了一支强心针,整个队伍的前进速度,居然没有丝毫的减缓,而且队伍的秩序,也明显比昨天好了很多很多。
“你是怎么做到的?”
徐云看着路远问,看着这些难民从昨天的丧家之犬一般变成现在的一群斗智昂扬的猛兽,他觉得自己看到了奇迹,要是自己,他敢肯定,自己绝对做不到。
“新年,有时候,很重要!”
路远道:“枪打的没鬼子准,炮火没鬼子猛,这是硬实力的差距,可要是我们连拼命都不敢,这个国家就真的完了——还好,狗逼急了会跳墙,人给逼急了,就一定会拼命!”
“郑通,看到没,这些都是我的人!”
马家业指着自己身后的五十名难民得意的道:“等遇到鬼子,我也可以指挥他们跟鬼子打仗了!”
“就是,现在我们都有人了,到时候看看,谁才真的有本事指挥,而且能打胜仗!”
昨夜的一些溃兵也各自带领了队伍,冲着郑通怪笑,对于这家伙早上说的,昨夜打鬼子是他指挥了自己,他们有着深深的怨念。
“哼,老子昨晚能指挥你们打赢鬼子,以后自然能指挥我现在带领的人打赢鬼子,你们跟我比?还嫩!”
郑通傲气冲天的对身后跟着他的难民低吼道:“再遇到鬼子,你们有没有信心杀他们狗.日.的几个?”
“有……”
难民们跑的气喘吁吁,有气无力的道。
“都没吃饭吗?都想被鬼子打死屁都不敢放一个吗?都给我大声点,我听不到!”郑通咆哮。
“有!”
众多难民扯着嗓子大吼。
“他们那群怂包都有信心干死鬼子,我们会不会输给他们?”马家业咆哮。
于是更多的吼声便从难民口中传出。
这样的互相较劲,从每个带领队伍的头头身上,蔓延到了每个难民的身上,他们开始谁也不服谁,谁也不肯搭理谁,但看到这支队伍的每个人,都能从他们的身上,感受到一种叫做战斗力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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