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酒壮熊人胆。?随?梦?.lā
在战场上,有枪有炮在手,胆子至少得大一倍!
这些老百姓为报血海深仇而来,又因为刚刚的大胜而信心百倍,现在有手中有了枪,那叫一个豪情盖天,估计就算是天老爷现在站在他们的面前,他们都有胆子冲上去,给他身上扎几个枪眼儿!
更何况是面对刚刚被他们打的如同丧家之犬一般的日军?
“冲啊……”
因此,牛疙瘩的吼声未落,老百姓们便是嗷嗷狂吼,提着枪支跟着率领他们的士兵嗷嗷叫着往上冲,像是只要他们冲上去,前方的日伪军就会像刚才那样,被他们如同摧枯拉朽一般的击败!
“这里有伤员……”
“这里也有,快呀!”
卫生队员们在尸骸群中奔跑,去查看那些倒在地上的尸骸,一旦发现还有气的,立即扑过去救援。
战士们在战场上不怕流血牺牲,他们怕的是在自己受伤之后被队友们如同累赘般的遗弃。
很多伤员本来有活下去的机会,却最终死去,就是因为他们感觉自己被抛弃,所以丧失了求生的意志。
卫生队员们的职责,不但是救护伤员,给他们包扎心灵上的伤口,更是安抚他们的心灵,让他们知道,即便是他们负伤了,可没有人会抛弃他们!
“你没事的,坚持住,我这就给你包扎,你忍着点……”
黄四妞和那些卫生队员们一样,在尽力的抢救着伤员,不敢有丝毫的分心,在她的身后不远处,大牛正挺着步枪发狂一般的嚎叫着,和战友们一起率领着同样发狂一般嚎叫着的百姓们冲向前方那枪声密集之处,两个人近在咫尺,可甚至连会头回望一眼的时间都没有。
她们认识不久,心心相吸儿女情长。
可这是战场,不胜就败,不生就死,根本容不下儿女情长。
一些实在年老体弱的百姓无法去往战场,但他们也没闲着,在尸骸群中翻找着,帮忙找到那些还有一口气的伤员,用木棍做成的简易担架抬到一起,等待卫生队员们和藤田一郎的救治。
“藤田医官,这名伤员伤口里有子弹,你快过来啊……”
有卫生队员们在尖叫,她们经过了藤田一郎不少的训练,一般的伤势她们都能处理,只有稍微严重的伤势,才会轮到藤田一郎出马。
“你去那边帮忙,这里交给我!”
藤田一郎小跑过去,查看了一下伤势望着那战士道:“咬着牙,我将子弹给你取出来就能止血,你就能活下来,死都不能动,明白吗?”
没有麻药,那东西太昂贵,不是普通战士能够享用的待遇,更别说在这物资匮乏的敌后,这样的手术,只能忍。
所以这一点很重要,万一在下到取子弹的时候士兵一个乱动伤了内脏,那可就真是神仙来了都救不了他了,藤田一郎必须说清楚,让这战士有个思想准备。
战士已经极其虚弱,闻言狠狠一咬牙关,看着那锋利的手术刀,狠狠点头。
手术刀准确切下,在那战士的胸口上开出一个切口,钳子探进伤口之内,将子弹取了出来。
战士疼的浑身直哆嗦,牙根都咬出血来,最后活活疼的晕死了过去。
这一幕,看的周围的那些帮忙的老百姓们都忍不住的浑身发冷,他们发誓,自己一定不要受伤,否则被这医生拿刀在身上像是切猪肉一般的写,别说疼,恐怕吓都得给吓死。
藤田一郎抹了下额头上的汗珠,看看周边忙碌的一切,嘴角泛起了一丝笑意,因为他又救了一个人,这让他有种救人一命的欣慰感。
前方的战场枪声愈演愈烈,无数人在那边拼杀,而这里,同样是战场,卫生队员们在急促的奔跑,在和死神抢时间,将那些伤员一个接一个的从死亡的边缘拖回来。
“八嘎,你们这群该死的支那猪,给我让开……”
“小鬼子,那姑娘是想救你,你这个畜生……”
“你这个王八蛋,放开,不然老子打死你……”
尸骸群中却在这时忽然大乱了起来,一名日军伤员从尸骸堆下暴起,挟持了一名卫生队员,尖刀顶在了那女卫生队员的脖子之上,和周围的百姓们僵持着。
“你受伤了,你放开她,我帮你治疗伤口……”
滕田一郎冲了过去,用日文尖叫着道:“只要你不伤人,等我给你包扎好伤口,你就赶快走,我向你保证,他们不会伤害你的!”
“你是帝国人?你这个败类!”
那日军伤员却是加倍的咆哮了起来:“你是帝国之耻,你应该切腹自杀,向天皇谢罪快点,快让这些支那猪让开,不然我杀了他……”
“藤田医官,救救那姑娘啊……”
“那姑娘是看他没死,想给他偷偷包扎一下伤口而已,谁知道这小鬼子好心当做驴肝肺……”
日文老百姓们还有卫生队员们听不懂,但他们知道藤田一郎是能听懂中文的,纷纷七嘴八舌的叫道,对那日军痛骂声声。
“这姑娘是想救你啊,是你的恩人,你不能恩将仇报啊……”
藤田一郎央求道,在日本人的文化里,哪怕滴水之恩,那也沉重如山,是真的需要涌泉相报的,他希望这名日军你能够知道这卫生队员是一片好心。
“支那猪,良心大大地坏,没有一个好人!”
日军士兵脸色狰狞的吼道:“你这个败类,不但背叛天皇,更是自甘堕落和支那劣等人种同流合污,简直是帝国的耻辱,你不配跟我谈帝国的精神……我再问你一句,你让不让开!”
“藤田医官,咱们怎么办啊……”
黄四妞和那些老百姓叫道,六神无主。
“都让开,让他走!”
藤田一郎尖叫,同时向那日军道:“我们现在放你走,希望你信守承诺,离开之后放了这姑娘,她是好人啊……”
虽然不情愿,但那些拿着木棍的老弱百姓们终于还是让开了一条道,放那日军离开。
“去死吧,该死的支那猪!”
日军离开一段,忽然疯狂咆哮,一刀抹断了那卫生队员的脖子,转头逃向了山林的深处。
那卫生队员死死的捂住了脖子,可血水从她的指缝间不断的喷出,像是被折断的禾苗一般缓缓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