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吃了饭,回去宋景行又从酒橱里拿了瓶酒出来。
倒了杯,递给丛欣,刚开始她还抗拒,说自己明天还要工作,不能喝酒。
宋景行不勉强,就自顾自喝起来。
丛欣拒绝主要也是怕宋景行要灌醉她。
两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不得不小心,醉酒误事她见的太多了,尤其是她,醉酒后还是个不省心的,所以,一般情况下,她是不会让自己喝醉的,即便是喝醉了,她也是赶紧回家,把自己关起来,以免发生什么出丑的事。
“你真的不喝?”宋景行倒第二杯的时候,又问了她一句,“这酒可是不可多得的,喝一瓶少一瓶。”
“什么意思?”丛欣对红酒了解不多,毕竟这些都是上流人士的喜爱,“很贵吗?多少钱?”
宋景行没好气地白她一眼,“俗,你眼里除了钱还有别的吗?”
丛欣好奇,“你快说值多少钱吧?”
宋景行说,“都跟你说喝一瓶少一瓶了,你怎么还能问出这样愚蠢的问题?”
丛欣说,“只要是商品就有价格,还是说它其实并不值多少钱?”
“不值多少钱?上百万叫不值多少钱?”宋景行冷笑。
“上百万?”丛欣突然张大嘴巴,“卖了我都不值这么多钱。”
宋景行看了她一眼,“那要看卖给什么人了。”
丛欣忙拿个杯子递到他面前。
“你不是不喝吗?”那人满脸嘲讽。
“这不盛情难却吗?”丛欣讪笑。
“我看你心里想说的应该是不喝白不喝。”宋景行没好气。
丛欣才不承认,厚颜无耻地说,“我这主要是想陪你喝,一个人喝酒多没意思。”
宋景行摇头失笑。
一开始丛欣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可一杯酒下肚已经喝出它的好了,这次也不用宋景行倒了,起身自己给自己倒了杯。
“你是不是觉得不要钱的东西就要喝个没完啊?”宋景行又在不屑嘲讽。
“我就是不喝,你不也是要喝到肚子里吗?又换不了钱,别那么小气,你酒柜里那么多酒,我喝一点又怎么了?”丛欣轻哼了声,“再说,我还是你女朋友呢,居然连喝个酒都不给喝。”
“那是普通的酒吗?”宋景行看到她牛饮,肉疼不已。
“我知道,这是喝一瓶少一瓶的酒,可它再贵那也是瓶酒,而我是人,又是独一无二,少一个,那就彻底没了,谁比谁稀有?”丛欣笑看着那人,振振有词。
“你瞎说什么?什么少一个?”宋景行蹙眉,“我主要怕你喝多了。”
“我喝多了?”丛欣好笑,“别说一杯酒,就是一瓶我都不在话下,我这酒量可是练出来的,一般人是喝不过我的。”
“你没事练什么酒量?”宋景行训斥。
“不练酒量行吗?若是几杯酒下肚就醉了,那什么事都办不成了。”丛欣叹气,“身在江湖身不由己啊,哦,对了,做你们这一行应该更是不少喝,需要参加各种的酒宴,你的酒量应该就是这么练起来的吧?”
宋景行一副不可一世的语气,“没人敢逼我喝。”
“这么横?”丛欣不相信,“你不是说你刚入行时就吃过不少苦,遇到过不少困难的事吗?”
“我说的困难,并不是那些。”
“那是什么?”
宋景行没有回答,只顾喝酒。
丛欣不相信,“你一个刚入行的小鲜肉,尤其还长的这么水嫩可人,就没人邀你陪酒?”
丛欣边说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不忘感概一句,“这酒真是好喝。”
“有人邀我就要去吗?”宋景行瞥了她一眼。
“你敢不去?”丛欣摇头,“就说以前,我们单位跟合作方吃饭的时候,我若不去,上司立马就会给我小鞋穿,次数多了,估计工作也保不住了,得罪了他们,他们还会找你拍戏?”
宋景行自信满满,“他们可以不找我,可以找别人,只是别人就未必能给他们那么好的效果。”
“你就这么自信?”丛欣掀起一侧眉毛。
“不是我自信,是我本人就是如此。”宋景行说,“我拍过的那些片子就是很好的证明。”
丛欣不赞同,“你拍的那些片子是都大卖,但是,这并不是说你演技好。”
“我演技不好?”宋景行突然扭头瞪着她。
“你觉得你演技好吗?”若搁以前,丛欣早掉头奉承了,只是酒壮人胆,丛欣愣是直视着他,“不错,你是很能吃苦,很能认真完成,但那也是完成任务,若论演技,你跟圈内那些有灵气的演员是远远没法比的。”
“我在你眼里居然是这样?你之前不是还是说我演技好,没人比得上吗?”宋景行凑近几分,审视着她的脸,危险意味十足。
“我那是奉承你的,这都看不出来。”丛欣喝过酒不但胆子大了,人也变得迟钝了,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逼近。
宋景行的脸色变了又变,“这么说你之前那些崇拜我的话,夸我的话都是奉承我的了?”
“那要不然呢?就你那阴晴不定,喜怒无常的脾气,谁能喜欢的起来。”丛欣一副不屑的表情。
宋景行瞳孔逐渐紧缩,“你不喜欢我?”
丛欣愣了片刻,“也不是。”
宋景行的脸色稍缓了些,“那就是喜欢了?”
“喜欢啊,长成那样,谁不喜欢?”这点丛欣毫无疑问。
“若不长这样,你就不喜欢了?”宋景行转而又问。
丛欣给了他个还用说的眼神。
宋景行握酒杯的手越发加紧,“除此之外,你就没什么喜欢的得了?”
丛欣认真想了想,“好像是这样。”
宋景行强忍着怒火,“你好像不是个看脸的人,既然没有什么可喜欢的,为何还要跟我在一起?”
从欣无辜反问,“不是你追的我吗?”
宋景行青筋迸出,“我追你,你可以不答应啊?”
丛欣说,“你是那种别人不答应就会罢手的人?”
宋景行已经快要忍无可忍了,“你若真不喜欢,我就是再勉强也没用。”
丛欣说,“问题就出在这儿,我也一再地告诉我自己,我要是一味地不答应,你也不能怎么着我,可关键是我拒绝的很辛苦,实在太累了,索性心一横就答应了。”
“很辛苦,很累?为什么?”宋景行气极反笑,“辛苦的是我才对。”
“我怎么知道?或许内心深处,我是喜欢你的吧。”丛欣突然这样说。
宋景行不禁愣了,随着那句喜欢,怒火顿时消散了不少,看看旁边空了的瓶子,蹙眉问,“你是不是醉了?”
“你开什么玩笑?我都说了,我的酒量,可以喝趴一桌人,这才一瓶酒,我怎么可能醉?”边说边凑过来,“你才醉了。”
跟醉鬼没什么道理可言,宋景行叹了声气,只得说,“是,我喝醉了。”一瓶就醉了?尽管这酒不同于其他酒,但也太快了点。
“我就说吗?”丛欣猛拍他的肩膀,“喝这么点就醉了,你也太没用了。”
“你说我没用?”宋景行眼睛微眯起来,男人都听不得没用两字,更何况是宋景行这么高傲的人了。
“是啊。”丛欣一点都察觉不到那人神情的变化,“除了鸡蛋里挑骨头,发脾气之外,你说你还有什么用?”丛欣边说边拿食指不停捅着他的胸膛。
宋景行怒不可遏了,可看看她那一副醉样,最终还是忍了,咬牙切齿说,“是,我没用,可我再没用,也发展到现在了。”
丛欣打断他,“你主要是会选剧本,选的角色都很适合你,另外一方面就是人长的帅,受人喜欢,不管如何,平白比别人多了几分宽容。”
“多几分宽容?”宋景行凑近问她,“你也是吗?”
“那当然。”丛欣说,“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恨你。”
“能想像得到。”宋景行哼了声,“我一开始对你的确不好。”
“岂止不好?”丛欣忍不住抱怨,“前面的各种欺负我就不说了,那天你受伤回来,我担心你的伤势去看你,你愣是给我开了瓢。”
说到这里,宋景行抬手摸了下她的额头,不仔细看或许看不出来,若是仔细看的话,就能看到有个红红的印子在那里,愧疚油然而生,眼神逐渐柔和下来,轻轻揉了揉那个红印,“还疼吗?”
“伤口当然不疼了,但心疼。”丛欣捂着胸口的位置。
“心疼?”宋景行疑惑,“我记得除了这儿,别的并没有伤到啊?”
丛欣不满地哼了声,“我不顾方姐的嘱咐去看你,你却给你我开了瓢,你知道我有多心疼,多失望吗?我明明可以不管你的。”
宋景性凝望着,叹息,“是啊,你可以不管我,方敏肯定嘱咐过你,在我情绪不稳定时,让你不要靠近,可你并没有听。”
“你以为我不想听?”丛欣无奈道,“可那不是你正在气头上吗?被人打成那样,肯定是在外面受了欺负啊?心里正难受,我那能跟你计较?再加上你的身世,我的心就硬不起来了,一看到你,就想到了我自己,你那个时候,肯定是希望有人关心,那怕只是一句问候。”
宋景行愣怔地看着她,“你就不怕,再次凑过去,可能伤的更重,对于没有理智可言的人,可是什么都做的出来的。”
丛欣说,“要是那样,我也认了,若是不管放你在里面岂不更危险?你伤了自己怎么办?毕竟那时我怀疑你有神经病。”
宋景行的脸瞬间惨白,声音也略微颤抖,“你怀疑你还过去?”
丛欣说,“不去能行吗?神经病的人不能以常人而论,若是自残可怎么办?”
“你不怕?”宋景行的拳头捏的死紧。
“不怕,我若是怕,我就不会留下来了。”丛欣说,“你就是有神经病,也不会拿我怎么样的,之前的助理不都好好的吗?我没必要怕。”
“你应该怕的,你不但要怕,而且要离的远远的。”宋景行呆呆呢喃。
“可是后来证明,你那是神经病啊?你分明是好歹不分的混蛋。”丛欣气呼呼地说。
“我不是神经病?”宋景行傻眼了。
“神经病那有你这样的?”丛欣狠狠地说,“我去找你母亲,我为了谁啊?我还不是为了你,可你倒好,却恩将仇报,把我赶了出来,那天还有台风,我人生地不熟,语言还不通,我没地方去,在外面又冻的半死,酒店也没房间,路上又没车,那一刻,我以为我都要死了,好不容易等来一辆车,我就坐了上去,那人问我去哪儿,人生地不熟,我能去那儿?实在没办法,我就去了你母亲家。”
“对不起。”沉寂半晌,宋景行开口。
“你是该说对不起。”丛欣说。
宋景行说,“你一走我就后悔了,忙出门找你,在附近找了一圈都没找到,我又忙四处打电话,外面在刮台风,我几乎连想都不想,我就一直找你……”
“那天可是有台风,你在外面一直找我?”丛欣不敢相信。
“我知道我应该待在酒店里,可是一想到你被困在那个地方,我就待不住,我吃了很多药,可还是忍不住想,你若是有个……我该如何,一直到第二天,方敏给我打电话,说你好好的,我才松了口气。”
现在想起来宋景行都还心有余悸,不禁抱住了她。
丛欣狠拍了下他的肩膀,“谁要你一句解释都不听就赶我走?活该。”
“是,我活该。”宋景行又抱紧了几分。
丛欣转而又说,“不过,我也有不对,虽说你干了那么多欺负人的事,但我觉得挺对不起你的。”
“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宋景行抱着她问。
“因为安易,你受了好几次伤,事业上也给你带来不少的麻烦,一想到这些,心里就很愧疚,觉得对不起你。”
“保护自己喜欢的人,那不是理所应当的事吗?”宋景行不以为然,“我倒不觉得是坏事,若没有那些,你我也不会在一起,以后别再想那些事了,有那时间,还不如想想如何讨好我,好让我不嫌弃你。”
丛欣抬头看着他,抱着他的脖子,凑上去,缓缓吻了,“是这样讨好吗?”
宋景行呆若木鸡,许久才反应过来,见她退开,放在她腰间的手,瞬间收紧,主动加深了这个吻。
喝酒误事不算什么,最尴尬的是第二天醒来,还能把醉酒时发生的事记得一清二楚,那就糟糕万分了。
她不但说了那些有的没的,她竟然还主动吻了他?
丛欣把头埋在枕头底下哀嚎,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美色啊,她果然还是没抵挡得住。
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了,这个点该是吃早饭的时间,时间是宋景行定的,不管晚上睡多晚,早上这个时候都要吃早饭。
无法再装死,丛欣只能爬了起来,洗漱之后,下楼去做饭。
下楼的时候,脚步放的非常轻,下去前,先探头看看客厅有没人,见没人,这才直起身子,朝厨房去,还好不在,否则多尴尬啊。
只是等她到了厨房,才知道自己高兴的太早了。
宋景行已经起来了,不止他,还有小余,两人正在那里煎鸡蛋。
看到他,丛欣的视线瞬间不知该放那儿了。
“早,早啊。”尴尬无比地打了声招呼。
宋景行恩了声,扭头去看锅里的鸡蛋,神情也不自然。
小余却说,“不早了,已经八点了,我说上去喊你,老板不让去,说是你昨晚喝多了。”
“注意你的蛋。”宋景行干咳了声。
丛欣浑身打个机灵。
小余一脸苦相,“老板,我虽然知道你说这话时没有其他意思,但是总归是当着女孩子,这么说不太好吧?”
宋景行意识到什么,脸色更不自然了,“那个……我说的是鸡蛋,你想那儿去了?一心不能两用,你看看这都煎成什么样了?”
小余一脸委屈,“这也不能怪我啊,我都说该翻个了,你不让,说是还不够熟。”
“不怪你,难道怪我?”宋景行义正词严,“我是说过不够熟,可没说过现在不够熟啊。”
“是我的错。”跟老板能讲出什么道理来?小余只得说,“这个我吃,我再重新给你煎一个,对了,丛欣,你要不要来一个?”
“好,好啊。”丛欣本来想要一个,可看看盘子里煎的蛋都黑不溜秋的,顿时没勇气了,“还,还是我来吧。”
“那真是太好了。”小余似乎一直在等她这句话呢,“感觉很简单,没想到做起来却并不是那么回事。”
丛欣上前接手。
本来在旁边的宋景行忙退开了些。
发现不对的小余看看丛欣又看看宋景行,“你,你们怎么了?怎么怪怪的,不会又闹别扭了吧?”
“你是不是巴不得我们闹别扭啊?”宋景行不满瞪眼。
“绝对没有。”小余试图转移话题,“你还是头次起这么晚,昨晚该喝多少啊?人没事吧?要不要给你煮碗醒酒汤?”
“你会煮?”宋景行转头问。
小余说,“不会。”
“那你不是白问。”宋景行没好气。
小余无辜说,“可以百度啊。”
丛欣插话,“不用,我还好,没觉得有什么不舒服,就,就是……”朝宋景行的方向看了眼,“好酒喝了不上头,就是记忆有偏差。”
“什么偏差?”小余好奇问,“你和老板一起喝的酒,是发生了什么吗?”
宋景行干咳了声,忙把头扭向了一边。
丛欣干笑两声,“你说什么呢?能发生什么?我喝了酒很安静的,一般都是喝完,就回房间,我所说的偏差,就是我昨晚只记得自己喝了酒,然后回房间睡觉,现在感觉还在昨天一样。”
她之所以这么说,意在向那人表达她不记得昨晚的事,不记得,就代表没做过,也就不那么丢人了。
宋景行听了这话,却猛然扭头,目光炯炯地望着她,“你说的是真的?”
丛欣看着锅里,“那要不然呢?”
宋景行气急败坏,“你昨晚主动亲我是一点都不记得了?”
旁边的老余,像是被雷劈了一半,倏地瞪大眼睛,一大清早就听到这么劲爆的消息,而且还是有关老板的?
他就觉得今天的老板很不对劲,都大半夜了,他还能听到从老板房里传出的叮叮咣咣的声音,他就住在老板的楼下,想不听到都难。
而且最为诡异的是,天还没亮呢,他就把自己给喊了起来,陪他跑步,晚上没怎么睡的人居然精神比他还要好?
这还不算完,跑完步,居然还要做什么早餐?吃早餐还行,做早餐,他那行啊?
他虽然不像老板那么有钱,但他家里条件也还不错,做饭收拾家务从来轮不到他,就连自己的内衣裤都不是他洗的,让他做早餐这不是难为他吗?
可老板让做,他不会也待上啊。
尤其老板还在旁监工,自己不懂还喜欢瞎指挥,做出来的东西简直不能更糟。
原来如此折腾的一切缘由都是因为丛欣亲了他啊?现在他终于明白了。
“你瞎说什么?我怎么可能主动亲你?我是疯了吗?”有关颜面,丛欣抵死不从。
宋景行啪嗒一声丢下盘子,“真是好啊,一句不记得,就把昨晚发生的事情抹的一干二净。”
小余嘴巴张的更大了,恐惧不已,“那个,老板,我发现我还有事要做,我先回房间了。”说着就要溜。
“你别走。”丛欣喊住他,“你走了我就更说不清楚了,昨晚我们什么都没发生。”
“的确没发生,既然不想承认,那就当昨晚什么都没发生好了,你以为我稀罕呢。”宋景行怒不可遏。
“你不稀罕?”丛欣冷笑了声,“那就更好了,那就当我昨晚亲了头猪。”
“你才是猪,你这个女人,你不愿意承认也就罢了,你居然还骂我,不对,你刚才已经承认你亲了我,你居然说不记得,你这分明是敢做不敢当。”
“谁敢做不敢当?我是亲了你,可你呢?你还说不稀罕呢,既然不稀罕,我干嘛还要记得,我有毛病啊?”
“你少往我身上泼脏水,是你先说不记得,我才说不稀罕,你都不愿意记得,我干嘛还要傻兮兮地稀罕,我有毛病啊?”
“你就是有毛病,这种事是能拿来当着外人说的吗?”丛欣怒道,“我不要面子的,而且我还是个女孩子。”
“这有什么啊。”宋景行丝毫不在意,“我有说什么吗?只要我不说什么,那就没事。”
“你说没事就没事啊?你算老几啊?当着小余的面说这些,你让我以后怎么跟他相处。”
“你想太多了,小余又不是外人。”
“对,我不是外人。”小余忙说。
“这跟是不是外人,完全没有丁点关系。”
“那你说跟什么有关系?”宋景行不耐烦地转向小余,“你说,你在意吗?”
“我一点都不在意。”小余说,“别说亲吻,就是发生点什么,不都是应该的吗?你们可是男女朋友关系。”
“看吧,他嘴里不说,心里已经这么想了,他已经开始臆测昨晚我跟你睡了。”
宋景行脸红的跟柿子似的,猛地看向老余,“你怎么能这样想?”
小余心里苦啊,忙解释,“我只是打个比方,我什么都没想。”他真后悔没有早一点离开。
“他就是打个比方,你却这么激动,是不愿意与我发生关系吗?这么嫌弃,干嘛还要主动亲我?”宋景行又在质问。
“我没有嫌弃你,我是嫌弃你什么都往外说,我不过是亲了你,说的好像我睡了你一样,给别人知道,我可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丛欣说。
“我不过是说了个亲字,你还说睡呢。”宋景行说,“你需要洗清什么?难道还要跟别人撇清我们不是男女朋友关系不成?”
“我不是那个意思。”丛欣气糊涂了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我觉得那些事是要发生在婚后的。”
宋景行脸的不能再红了,“我又没说什么,你干嘛一次次提,你觉得是我要对你做什么了吗?”
“我就是那么一说。”丛欣有些心虚。
“你才不是,你就是借题发挥,确定关系后你越发矫情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而且你发这么大的火,就是在恼羞成怒,生怕跟我沾上一点关系。”宋景行指责。
“我没有。”丛欣否认。
“你就有。”宋景行认定。
小余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两位,两位,你们能停下来听我说一句话吗?。”
“你想说什么?”
“这里有你什么事?”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
小余看向宋景行,“这的确没有什么,但是旁观者清,女孩子嘛,总是要面子的,心里怎么想的,嘴里并不一定要说出来的,你心里知道就行了。”
“我不是那样,我是有什么就说什么的人。”丛欣接话。
“你绝对不是。”小余转过脸,“我不知道你们昨晚发生了什么,但显然老板是高兴的,一夜没消停,天没亮,就把我折腾了起来,还要做早餐,还不让我叫你,其实就是心疼你,想让你多休息会儿,想让你起来就能吃到早餐,只是,我这个厨师太糟糕了。”
丛欣意外地看向宋景行。
宋景行羞恼,“你那只眼睛看到我高兴了?我那有一夜没睡?我不知道睡的有多好,还有做早餐,那是我饿了,至于不让你叫,喝成那样你能叫的醒吗?啰哩啰嗦,什么时候让你多嘴了?”
小余被训的头都抬不起来。
“你骂他干什么?他又没有恶意。”丛欣说。
“都没错,错的都是我一个人好吧。”宋景行气的抓狂。
丛欣看他这样,不由心虚起来,好一会儿才说,“你也没错,行了,拿碗筷准备吃饭。”
宋景行还想说什么,小余却给他使了个眼色,把他拉走了。
不谈与宋景行鸡飞狗跳的日子,丛欣的工作像是走了好运,得奖之后,找她的人越发多了起来,开出的条件也很优厚。
这多亏听了宋景行的话,没跟杂志社签长约,否则,有约在身,她是没法接下这些单子的。
现在她就不用顾忌什么,她是自由的,想接就可以接。
若是不满意杂志社,她甚至还可以取消跟他们的合作,不过,丛欣并没那么做,不但没那么做,她甚至还以原来的价格跟他们合作,尽管她现在的身价已经今非昔比了。
不是说她不爱钱,她爱的很,只是在爱钱之前,她还是个不忘本的人,可以说,没有杂志社,未必有今天,杂志社在她最困难的时候,给了她一席之地,所以赵主编在跟她谈价格的时候,丛欣阻止了他,“我对现在的薪酬很满意。”
“可是,你对外面……”
“外面是外面,若是我有不满意的地方,我会提前说明的。”
赵主编瞬间领会了她的意思,“别怪我多心,刘副主编也提醒过我,说你不会要求涨价的,但我还是要问一问,不能让你吃亏不是。”
他可不是怕她吃亏,他怕的是她取消跟杂志社的合作。
“我没有团队,一人说了算,没什么吃亏不吃亏的。”丛欣说,“再说,我对咱们杂志社有感情,我不会说那些不挪窝一直待在这里的话,但是,只要杂志社找我,我就一定不会推辞,价格也依旧不会变。”
“谢谢。”老赵激动地握住她的手,真诚感谢,“当初力排众议,果然没看错人。”
由于业务的增多,光靠丛欣一个人是不行,而且有关业务洽谈的事又不是她所擅长的,经常抓耳挠腮。
宋景行看她一个头两个大,就让公司里的人帮她,可是丛欣又不想靠他,她是怕了这些。
后来折中办法就是,在宋景行的帮助下,她成立自己的工作室。
虽然辛苦,但总算是自己的。
晓雨得知,也觉得很好,还说可以帮她,后来两人一合计,就觉得可以一起干。
丛欣负责拍照,晓雨负责业务和管理。
这简直就是绝配,两人瞬间跟打个鸡血似的,开始筹划开工作室的事。
“钱不用担心,我这里有,办公地点,要在这里找,地段不用太好,但一定要有品味,要有自己独特的气质,这些我做,设备拍照之类,归你管……”晓雨条理清晰说着。
“你能露面吗?”丛欣突然问。
气氛顿时凝滞起来。
“是啊,我现在还处于不能抛头露面的时期。”晓雨懊恼,“早知道就不要这个孩子了。”
“别当着孩子的面说这些,你比谁都爱他,都不舍得它。”丛欣训斥,“孩子的事比工作室的事重要,抛头露面的事我来应付。”
“你应付的过来吗?”晓雨不赞同,“走到这一步是多么不容易,开工作室创业,不止是你,也是我的心愿,不行,不能就此放弃,我不能做一辈子的缩头乌龟,我更不能让我的孩子一生下来,就不知道自己的身世,然后还要带着它到处逃亡,做个见不得的人。”
母亲的潜力是无限大的,丛欣感概不已,“你可要想清楚了,一旦发现会有怎样的后果。”
晓雨坚定,“无论如何,我都会抗争到底的,再说,你我都知道,我不能带着孩子躲一辈子,这一天早晚会来的,在这一天之前,我必须让自己变的更强。”
丛欣还是有所顾忌,“你知道我是多么高兴能与你联手,但是,你也要想清楚才行。”
晓雨无奈,“我早没有了选择,不出来,就只能坐吃山空,最后会连出山的能力都没有,那个时候,若是被发现,我可能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显然,晓雨已经考虑了很多。
丛欣突然起身,“既然想好了,那就干吧,孩子,你要听好了,无论如何,妈妈和干妈都会保护你的,但是你也要保佑我和你妈顺顺利利,创业成功。”
“去,”晓雨拍开她的爪子,“还保佑?你把我家孩子当什么了?”
“当什么了,当成天使了,每个孩子都是天使。”丛欣笑嘻嘻地说。
“还天使,我看是魔鬼还差不多,天天把我闹腾的晚上都睡不好觉。”晓雨头疼不已
“一想到后面有那么多麻烦事要做,我就头疼。”丛欣揉着太阳穴。
“交给我就行,这是我的工作范围,若是连这些都办不好,那我这些年就白混了。”晓雨自信道。
起早贪黑一段时间后,他们的工作室就正式成立了。
当然,这其中少不了宋景行的帮助,比如地点的选择,装修团队的挑选。
至于安易,也帮了不少。
丛欣不会假惺惺地拒绝,大家都是成人,又都在社会上混,没必要搞的那么死板,再说,有方便又不伤及到底线,干嘛不用?
工作室成立后,根本不愁没有顾客上门,毕竟名气已经打出去了,而且原本就积累了不少的老客户,再加上宋景行蒋以航以及明珊这些大腕的捧场,工作室想不火都难。
晓雨虽然在工作室坐镇,但一般都在幕后指挥,抛头露面的事都是丛欣和其他工作室职员再做。
工作室就在跌跌撞撞中开起来了。
丛欣和晓雨觉得他们倒霉的日子要过去了,人开始走运了,直到一人登门,她才开始心惊胆战,清醒不少。
虽说丛欣的工作室才开不久,但找她的人却是越来越多。
这些不光是宋景行蒋以航明珊等人所带来的名人效应,最主要还是丛欣本人的口碑好。
不管是有名还是没名,只要是客人,她都一视同仁,尽心服务,不会因为你不出名就敷衍了事。
她拍照时有个习惯,不会一上来就给你设计一系列的场景或造型,她会先与你接触,认识你,熟悉你,然后才着手定方案,这样定下的方案,可能就更贴合本人。
再者,做她们这行的,经常会碰到不配合之人,意见不合,终止合作是常有的事。
可在丛欣这里却不常发生,无论客人说什么她都一副笑脸,脾气很好的样子,再经她那历练过的三寸不烂之舌,客人最后大多会不知不觉听了她的意见。
最主要是拍出来的照片客人也都很满意,以至于回头客,慕名而来的人越来越多。
可是丛欣只有一人,不可能应付那么多的单子,因着牌子关系,她又不能偷工减料,所以有些单子只能推掉。
这天,丛欣在工作室里正耐心跟客户解释,工作已经排满了,实在抽不出时间来。
客人却不甘心,“我们家这位刚上了一部热播剧,正是热热度高涨的时候,不比你拍那些不温不火的强?”
不管这客人如何说,丛欣依旧面带抱歉,“都是定好的时间,无辜推掉,那就成了言而无信了,还望体谅,有机会咱们下次合作。”
原本这些都是前台接待的事,只是这人的身份不一般,没办法,丛欣只得亲自应对。
正在这时候,前台过来告诉她有人找。
丛欣说,“让她先等等,我忙完就过去。”
前台出去没多久,外面就传来喧哗声,“小姐,你不能这样,我们老板正在接待客人,她说了,忙完了,就过来,你,真的不能这样,你这样,会让我很难做的……”
紧接着,会客室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一人面色不善地看着她。
前台小姑娘都快急哭了,“老板,我都跟她说了,你在忙,可是,她……还从来没见过像她这样的,简直一点礼貌都没有,那有这样的……”
“你说谁没礼貌?”那人怒瞪着小姑娘,小姑娘吓的顿时不敢吭声了。
“没事,你先出去吧,我这里也已经忙的差不多了。”丛欣对小姑娘吩咐了句,然后对那客户说,“真是不好意思,让你白跑一趟,若真能挤出时间,我肯定不会推辞,只是……”
客户无奈地说,“行了,我都知道了,也不怪你,要怪只能怪你们工作室的生意好。”
“来之前我就知道不好约,却没想到这么不好约,生意是真正的好。”
“过誉了,全仰仗大家的支持。”
“算了,刚才我还想再找,不过,现在我决定了,等你一个月,这下你总不能再拖了吧?”
“这个自然是可以的。”
“好,细节问题咱们容后再谈,你这儿也忙,我就不打搅了。”
丛欣笑着把人送出去,回来一看,赵清正把脚搁在桌子上坐着。
丛欣眉头不禁皱了起来,不过还是面带微笑的倒了杯水,放在她面前,“不知赵小姐亲自登门有何事?”
“一段时间不见,今非昔比啊。”赵清抱胸,不屑打量她。
“赵小姐这说的那里话,不过是混口饭吃罢了。”丛欣从容道。
“哼,都约到一个月后了,这可不是混口饭吃的问题。”赵清语带嘲讽,“什么时候也给我拍些照片?”
丛欣忙说,“赵小姐说笑了,我拍的那些东西,那入得了你的眼。”
“的确是入不了我的眼,不过是善于投机取巧罢了,我刚才也看了,若不是宋景行蒋以航明珊等人,谁又知道你是谁?谁又会来你这里?”
赵清嗤了声,“说的好听点,是技术好,实际上是营销做的好,一个只会利用男人的人能有什么技术?伺候男人的技术还差不多。”
正进来的前台小姑娘,听到这话,脸都气红了,这女人不懂礼仪也就算了,居然还如此说他们老板,实在忍无可忍,正要上前理论,却被丛欣一把拉住,“去外面忙你的。”
“可是,她……”前台不忿。
“没事。”丛欣说。
小姑娘只得出去,走之前还不忘说,“有什么事你喊一声,我们就在外面呢。”
待小姑娘出去,丛欣转过头,依旧面带笑容,好像那些难听话说的不是她。
赵小姐有种拳头打在了棉花里,气愤难当,“没想到你脸皮这么厚,一点廉耻都不知。”
丛欣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有一点赵小姐说对了,我这工作室能开起来,的确是借了他们的光,敢做就敢当,赵小姐今天来难道就是为了指出这些?若是这样,那还真不用你跑这一趟,我早就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好人。”
说到目的,赵小姐的脸上现出几分尴尬。
她来是有事拜托的,可是,一看到她的工作室有模有样,怒意就怎么也按耐不住了,她之前不过是个什么都不是的小助理罢了,没想到转眼间竟拥有了自己的工作室?
不但如此,像宋景行蒋以航明珊这么大的大腕竟还都给她捧场?生意都排到一个多月后了?再反观自己,走投无路,竟需要拜托她?
再看到她浑身散发出的自信洒脱光芒,她再也忍不住了,说些难听点,想打压她的气焰。
只是这女人就像是练了铁布衫,油盐不进,无论她说什么,她都是那副笑脸相迎的样子,那笑容仿佛在嘲笑她的失败,嘲笑她目前的处境。
赵清想就此离开,不想多看她一眼,每次多看她一眼,都觉刺目,像是不断提醒着她的失败,可是她又不能离开。
赵清嘴巴张了几张,这才说,“我这次来主要是想请你帮个忙。”
丛欣在心里哼了声,找她帮忙,还那样对她,真不知道这女人的脑子是怎么长的?真当她是傻子,什么都不放在心上?
丛欣的面上依旧耐心而谦虚,“你这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吗?你刚才也说了,我除了玩弄男人,就没别的本事了,我能帮你什么?”
“你……”赵清面色通红。
“不过像你这样的千金小姐,我还是挺愿意效劳的,你是知道的,结交你们,对我这工作室有利无害。”丛欣笑着,只是笑容并不未达眼底。
赵清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跟她相比,赵清的段位就太低了,丛欣几乎不带脏字,笑着就把人给骂了。
不放心在门外偷听的小姑娘几乎要给老板鼓掌。
赵清忍了又忍,“你给安易说说,让他收手,就是报复也要有个度。”
“收手?”丛欣说,“我不是很懂。”
“你不需要懂。”赵清说。?“我都不懂,那我要怎么说?”丛欣说,“还有,有什么你不能同他说?为什么非要我来说?”
“他都不见我,你要我怎么说?”赵清恼怒不已,“再说,我就是说,他也未必听。”
“我说他就听?”丛欣说。
“别人的话,他或许不听,但你的话他可能会听。”说这话的时候,赵清似乎很不情愿。
丛欣心里腹诽,你是谁啊?你要我说我就说啊,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
不过,面上还是不动声色,“若是别的事,我还可以帮忙,唯独这事不行,先不说安易是我的发小,就说我这工作室能开起来,人家也是帮了不少忙的,既然他不愿,那我就更不能去说了,做人不能太忘恩负义了,尤其以后我还要继续仰仗他呢,那能把财源往外推?虽说我也很想帮你,但真是有心无力。”
赵清本就大小姐脾气,尤其是面对丛欣,早忍的很辛苦了,“你以为我这是为了我自己?他这样做也是在毁他自己,想彻底搞垮我赵家没那么容易。”
丛欣算是听出来味了,这是两家打起来了。
“既然你们家没事,那就更不用担心了。”丛欣心想,若是事情像她说的那样简单,她就不会找来了,能来找自己,那情况肯定糟的不能再糟了。
“你懂什么?两败俱伤,岂不好了别人?”
“我是不懂,不懂那就更不应该说什么。”丛欣拿这话堵她。
“你?他得了钟家有多不容易,你也是知道的,你能眼铮铮地看着他就这么败掉?”
“不能。”赵清刚要高兴,就又听丛欣说,“可是,我有什么资格说呢?我一什么都不懂的人,那不给人家帮倒忙吗?他决定了的事自有他的理由,即便是他最后彻底败了,那也是他自己的选择。”
“你是不帮了?”赵清逼问。
“我倒更好奇,他为什么要对赵家出手?不管怎么说,你是他未婚妻,取消婚约不久,就对持起来,说出去可不好听,不是万不得已,他应该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你也是知道的,安易可不是一个冲动的人。”丛欣不动声色地说。
“他不冲动,那是跟你没关系,跟你有关系的,他那次不冲动?”
赵清说到这里就有些后悔了。
“看来这事还真跟我有关。”丛欣叹了声气。
“我没说过。”赵清试图遮掩,“他只是不满我赵家抢了他的生意罢了,你知道他这个人很记仇的。”
丛欣笑的很是阴冷,“让我来猜猜是怎么回事吧,他对付你,是因为不满你找人绑架我。”
赵清脸色顿时煞白。
丛欣继续说,“勒索他的钱财不说,并且还想把我毁容,以出你心头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