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丛欣看来,婚礼只是做给亲戚朋友看的仪式,心里其实并不怎么热衷,只当它是程序中的一环,所以也并不紧张。
反倒是什么都不在乎的宋景行,这会儿紧张的额头一直冒汗,走路都是顺拐的,丛欣看到不禁好笑,见过他暴虐的一面,也见过他开心和不开心的一面,却唯独没见过他这一面。
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嘲笑,隔着面纱,那人没好气地白她一眼。
丛欣的轻松也就维持到仪式开始之前,等仪式正式开始,周围人的说话声骤停,音乐响起,所有人都看向他们的时候,她也开始紧张起来。
自然而然地就进入了那种状态,自然而然就神圣庄严起来,真就仿佛经过了这个仪式,两人就永远结合在一起,再不分开,从此生死相随,患难与共。
宋景行把戒指战战兢兢地戴到她的手上,丛欣隔着面纱看着眼前这人,犹还记得刚见他的那会儿,恨的咬牙切齿,只想拿到一个月的工资就立马走人,那会儿可能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嫁给那个把她折磨的死去活来的人,世事真就是如此多变,你永远想象不到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丛欣还沉浸在回忆中,宋景行不满地扯了她胳膊一下,她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该轮到自己给他戴戒指了。
丛欣从盒子里拿出戒指,戒指没有花里胡哨,也没有很大很耀眼的钻石,就是一个很普通的戒指,样式简单,大方。
外人看来是普通没错,但只有他们两人知道这戒指并不普通,式样是丛欣自己设计,自己画的图,然后再经过宋景行的手做出来的,完全没有假他人之手,可以说这枚戒指是独一无二的,虽然简单,不起眼,但却独属于他们两人。
就像他们的婚礼一样,不需要大操大办,只需要真心祝福他们的人在场就够了,就像宋景行所说的,结婚本来就是开心的事,干嘛要请那些不祝福的人过来添堵呢。
宋景行的手心全是汗,丛欣把戒指给他戴上的那一刻,他顺手抓住了她的手,紧紧的,再也没有分开。
下面的人都在嚷着亲吻。
两位新人的脸都红了,谁都没有对外表演的嗜好。
底下的人热情高涨,一副不亲不罢休的架势。
丛欣鲜少害羞地拿右手遮起了眼睛,权当没听到,宋景行看她这样反倒轻笑出声,“你遮眼干什么,你该遮的是耳朵。”
“也是啊。”想到自己干的蠢事,丛欣忍不住笑出了声。
看到丛欣的笑容,宋景行愣住了,那笑容就像一朵花一样在自己的心间荡漾开来,满心满身都是舒适的清香,愉悦而又安心,那些人的声音渐渐远去,剩下的只有自己的心跳和血流声,他情不自禁,朝着那明媚灿烂的笑容,亲了上去,无声念叨着愿它一直盛开绽放,绽放在自己的心间。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直到唏嘘声越来越大,丛欣才脸红地推开那人,心里忍不住吐槽,亲一下有个交代不就完了,还亲个没完没了了,大傻子。
最后一环是扔捧花,方敏早早就抢占好了有利地势,嚷嚷着朝她那边扔。
丛欣笑笑,并没行动,而是示意晓雨站到后面去,她是有私心的,她希望自己好友能够幸福,虽然她也知道这不过是个祝福性环节,并没多大意义,但她还是希望晓雨能接住。
只是晓雨似乎兴趣不大,笑着冲她摆了摆手,反而躲到了边边上。
见她这样,丛欣也只能叹了声气,站好后,就朝背后随意一丢。
只听到后面的喧哗声,一浪高过一浪,捧花的结局似乎并不顺利,仿佛经过了几次转接。
等丛欣回头的时候,喧闹声也刚好停止,四周一片安静,看到眼前这一幕,丛欣不由会心地笑了。
晓雨抱着一捧花,呆愣愣地站在那里,似乎还没回过神来,仿佛在思考她都躲那么远了,捧花是怎么到了她的手里。
试图抢花的人也很意外,尤其方敏,悔恨的就差没捶胸顿足了,看她还一脸呆滞,便没好气地说,“你要不要?不要给我。”
“这那能给?她接住了,自然就是她的,不能转送。”说话的是宋衍,他这会儿高兴的跟个大傻子似的。
晓雨警告地瞪他一眼,“有你什么事?”
“对,有你什么事?”方敏跟着附和,眼巴巴地看着表妹,“既然没他什么事,那还是给我,表姐我急需要它的祝福。”
晓雨把花递了出去。
宋衍在旁边急的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可碍于晓雨的警告,却也不敢再说什么。
方敏满以为花到手了,可谁知那死丫头递到一半又收了回去,还笑着说,“既然到我手上了,那就说明这花跟我有缘。”
“你故意耍我。”方敏气极反笑,追着表妹打。
仪式结束后,辞别两位母亲,宋景行和丛欣两人就带上东西上了飞机,开始他们的蜜月之行。
结婚的当晚,他们住在一个海边城市。
住的地方,一打开门就是大海。
吃完饭后,他们收拾了东西去沙滩上欣赏海浪。
这个地方没什么人过来,除了两人的说话声,就只有海浪声。
丛欣深呼了口气,凝望着大海,忍不住感叹,“真好。
宋景行凝望着她,“是啊,真好。”
丛欣回过头来,撞上他深沉的目光,忍不住怪责道,“我说的是大海真好。”
宋景行依旧望着她,“我没说大海不好。”
丛欣躺下去,枕着双手,仰望万里星辰,听着耳边海浪,,“今晚真想在这儿睡了。”
“你确定我们的新婚之夜要在这里度过?”宋景行深沉的目光微不可查地闪了几下,似乎颇为意动。
丛欣忙说,“我只是随口那么一说。”虽说那事已经做过无数次了,但以她对他的了解,这人今天是绝对不会放过自己的,在这里那啥,还是不要了,若万一有人过来,那岂不是丢人丢大发了。
宋景行却是越来越兴致盎然,“这里并没什么人来的,你看,打我们来到这里,一个人都没看到。”
丛欣打量他一番,“你什么意思?你还真想今天晚上在这里睡啊?”
宋景行无辜道,“不是你想要在这里睡的吗?又不是我提出来的。”
“我是想在这里没错,可关键是……”
“有什么可是的,想就留下来,毕竟机会难得,我们明天就要去另外一个地方,那个地方虽然也有海,可不像这里这么安静,一个人都没有。”
宋景行一副错过这个村就没那个店的表情,丛欣是真的动摇了,搞创作的人都比较感性,上面是星辰闪烁,前方是波光粼粼,简直太吸引人了。
丛欣实在是拒绝不了了,于是凑近他说,“那你今晚要老实些。”
“好。”宋景行眸光闪动了下,答应的很好。
丛欣也不疑有他,宋景行之人不管有再多的缺点,但说出去的话还是能够做到的。
于是丛欣就放心地躺了下来,把带来的毛毯盖在身上,跟旁边这人东拉西扯。
两人住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短了,新婚之夜其实也没什么新奇的,早老夫老妻了,说的话也大多没什么营养,以后的生活也大抵就是这样。
丛欣的哈欠一个接一个,明显已经困倦了,早上一大早就起来,紧接着就开始化妆忙活,仪式举行完后,又上了飞机,一天几乎就没停歇过,这么一静下来,困意就上来了。
只是刚合上眼睛没多久,就察觉到脸上像是有蚊子在叮咬,正要拍打,睁开眼一看,却发现咬她的蚊子是她新上任的老公。
看到她睁眼,宋景行直接含住了她的嘴。
好一番蹂躏之后,丛欣才气喘吁吁地找回自己的声音,恼怒不已地说,“你不是答应我了吗?”
“我是答应你了。”宋景行边说边把手伸进了她的衣服里,“你放心我会很老实,绝对不会玩花样的。”
他说的老实是这个意思?丛欣差点没气吐血。
“别。”丛欣躲开他密密麻麻的亲吻,按住他的手,惊恐地眼望四周,“会有人来的,我们回去……”
男人血液里都有野兽的因子,也更渴望野性,这个时候又怎么可能愿意回去?直接堵住媳妇的嘴,没再给她反对的机会。
身体很快就失去了主导权,落入了他的节奏中。
不管丛欣再如何,在这一点上她永远是被动的。
也只有在这上面,宋景行才能真正感觉到,她整个人是完完全全属于他的,她的快乐,她的喜悦,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欺负的狠了,她还会求饶,那是发自内心的求饶,不是口是心非,也不是无动于衷,而她越这样,他就越想欺负她,越想看到她真实的喜怒哀乐,而这些都是他所带来的,没有比这感觉更好了。
他迷恋而着迷地试图掌控她,恨不得把她吞到骨血里,他知道这很不对,这是种病态,这是他体内病态的基因在起作用,所以大多时候他都在克制,而唯独在这方面他不想克制。
丛欣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她是被海浪声惊醒的,睁开眼睛看到自己躺在那人的怀里,而那人正在熟睡,就气不打一处来,这个混蛋,阳奉阴违,还说老实,差点没把她折腾死,气的在他胸口上狠咬了一口。
“干嘛?”那人疼醒了,把她往怀里搂了搂,并拿手拍抚她的背脊,哄道,“睡吧,天还早呢。”
丛欣拿手在他腰上拧了一圈,“你还想在这儿睡一夜咋地?”
宋景行还是那副无辜的口气,“不是你想在这儿睡的吗?”
“我是想在这儿睡觉,没想让你在这儿干坏事。”丛欣质问。
“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新婚,什么都不做,你觉得合适吗?”宋景行居然还有理了。
“怎么不合适?”
“新婚第一天就各睡各睡的,多不不吉利啊。”宋景行狡辩,“别气了,只当是讨个好彩头了。”
丛欣这会儿没气力,若是有的话,早一脚踹他身上去了。
宋景行边打哈欠边说,“趁着天还没亮,再睡一会儿。”
只是他这话音未落,就听到远处传来呵斥声,“你们是什么人,在那儿干什么呢?”那人还拿着个手电筒,在不停扫射。
两人此时都还是光着呢,魂差点没吓飞。
宋景行忙把毯子先裹住媳妇,这才找衣服,找到衣服先给媳妇套,手忙脚乱的,也顾不上反正,套上之后,宋景行拿着东西,拉着媳妇就赶紧跑。
拿手电筒那个人就在身后一个劲地喊,让他们停下,问他么是干什么的。
两人那敢停下,跑的比兔子还快。
等回到酒店,丛欣才总算松了一口气,人无力地摊在地毯上,狠狠瞪了那人一眼,“差点就丢人丢大发了,都怪你。”
宋景行却呵呵笑了,“那人一看就上了年纪,绝对跑不过我们的。”
丛欣冷笑了声。
宋景行这才转头,关切询问,“你还好吗?”
“被你折腾一夜,又被人追着跑,你觉得我会好吗?”丛欣大口喘气,“若说活着就算好的话,那我还算好。”
宋景行露出愧疚的神色,摸摸媳妇的脸颊,“我没想到这个时候还会有人巡逻,今天你好好休息,我们那都不去了。”
望着眼前这人,丛欣一言难尽,谈恋爱谈恋爱折腾,死去活来好几次,好不容易结婚了还折腾,不止折腾,还惊吓。
试问谁的婚礼之夜会有她刺激?丛欣冷笑了声,“真是难忘的新婚之夜,这辈子我大概都忘不了了,差点没吓死。”
宋景行自知理亏,试图去抱她,丛欣却一把推开他。
宋景行愣住,脸上毫无血色,“你后悔了?”
丛欣转身看到他的神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气得抬腿就踹了他一脚,“有病啊你?跑了一路,我身上都是汗。”
挨了一脚,这人心情反而又好了,不管不顾地抱住了人,“我又没嫌你,你干嘛推开我?以后不许再像今天这样推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