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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律骁。
他穿的很休闲,黑色镶白边的国际大牌v领t恤,露出性感的锁骨与脖子下面一片白皙的肌肤,其上挂着他家的一块价值连城的祖传玉坠。
这枚玉坠年代久远,已经是老古董了,说价值连城都逊了,因为有的城市还没有这一块玉坠贵。
席悄悄抬头,微觑着他清俊绝美的容颜,还有他无波无澜的深邃漆黑眼眸,除了语塞,还有心塞!
这条道路上的小店偏清冷,再加上时间已晚,所以每家店都没有几个人纳凉,她选择的这家小店的原因就是因为其门可罗雀。
但是现在却多了一个人,且是个老熟人,她却连一句寒喧的话都说不出口。
律骁也不需要她说什么。
老板送上他的清补凉后,他又向老板要了一只空碗,然后把里面的椰蓉、椰奶、菠萝粒、西瓜粒挑出来放在碗里,注入甜牛奶。
他默默地把这些都放到席悄悄的面前,自己则低头沉闷地喝了一口涩涩的啤酒,有几缕乌黑光亮的发丝垂落在他饱满的前额,在小店灯光和城市霓虹灯的照射下,他看起来有点不开心和忧郁。
席悄悄最受不了他这样!他该意气风华,睥睨世人,用一副高冷犀利的面孔,眼神寒凉而薄情斜眼看人才对。
她挟了一块爱吃的香菇,嚼了几下,感觉味同爵蜡,不禁停筷问他:“怎么还留在这里,没有回花都?”
还是输了!比冷、比倔,自从她发现自己很爱他之后,就输给了他——一败涂地!
他那天都那样无情的对待她了,她却还是见不得他不开心和忧郁的样子。
律骁面无表情的涮了几根嫩嫩的山笋,沾好甜面酱,放到她的盘子里。
她嗜甜,水果也爱吃浓甜和那种水份很充足的,清淡一点的她就不喜欢,纯牛奶她也不爱喝,嫌不甜。
苦咖啡和黑咖啡,她一口不沾,只喜欢喝加奶加糖的,吃饭也喜欢酸酸甜甜、让人胃口大开的糖醋味菜肴,糖醋鱼、糖醋带鱼、糖醋排骨、糖醋咕噜肉,酸辣水煮鱼、酸辣嫩藕,糖醋藕片……
其实这不是好习惯,对她的身体没有好处,但偶尔为之,他原意纵容。
“这里有项目还没有完,等收尾了才能回去。”
席悄悄很淡疼:“什么重要的项目还需要你在这里守着?就是那座国际私立学校吗?以你和莫家的钱财和势力,不需要多久这个工程就可以完成吧,你也没必要长期驻扎在这里。”
现在她已经弄清楚了,东城那座据说要办成“举世闻名、名闻遐迩的世界级私人贵族名校”的学校,就是他和莫臻辉联手打造出的项目。
他,就是莫臻辉那个身份比较神秘特殊的朋友。
律骁不慌不忙的把她面前的一杯清补凉拿过去,同样给她挑出她爱吃的菠萝粒等物以及甜牛奶,那些她不爱吃的,比如薏米、花生、凉粉等,他则倒进了自己的杯子中。
“前几天都回过花都,也不是天天守在这里。”他语气平淡:“两边跑吧,谁叫这里的事情放不开呢。”
“那座学校就这么重要?”席悄悄觉得这有点夸大乾世。
律骁撇了撇唇,招手叫老板烤几串鱿鱼、鸡胗和肉串,然后说:“我们这叫抢占先机,很快这座城市就会有大规模的考古团进驻来考古,国家有意把这里建设成一座文化古城,到时候这里的旅游业和观光业会相当的发达,城市很快就会兴起,你觉得我们现在做的事情重要不重要?”
碗里全是自己爱吃的,又有浓浓的甜牛奶相佐,她受不住诱惑,开始拿调羹舀菠萝粒往嘴里送。
边吃边说:“又是从上头泄下来的绝密文件?你们这些奸商,有门路事先都得知了消息,跑来把赚钱的机会抢去,等咱们老百姓知道的时候,商机都被你们占尽了,咱们说什么都晚了。”
律骁浑不在意的勾了勾漂亮唇:“我是奸商,阿弃不是?你不是?你们的暴风物流,你以为阿弃为什么要选址在这里?”
席悄悄无语可说,原来因为阿弃,她也沦为了奸商……呃呃呃……
老板送上了烫好的酸辣粉,律骁用筷子把粉给挑出来,她爱吃那个很有嚼劲的粉,却不爱喝酸辣汤。
他将两碗酸辣粉的粉条都匀给了她,汤自己留着。
席悄悄其实知道他不爱吃这里的食物,他大概是为了她才屈尊来这里。
可是他一句解释也没有,对那天的事情他只字不提,她的心里很不是滋味,有点冷,又有点气愤。
她本不想理他,但是看着他什么也不吃,只沉闷地喝点啤酒,她又没出息的很心疼。
他那么瘦了,再不吃会更瘦!
觑见烫锅里有几串鹌鹑蛋,旁边的不锈钢沥菜架上有老板串好新鲜的嫩菠菜,她给他烫了一串,并着鹌鹑蛋一起送到他面前的盘子里。
“额……你吃,这几样我吃过,味道是你能接受的……”她有点不自在和讷讷,躲闪着他的眼神,声音很小。
律骁没有抬头,沉默地用筷子挟了鹌鹑蛋吃。
他速度不快,吃相优雅斯文,但是很快几枚鹌鹑蛋和一串青菜便被他消灭光了。
见此,席悄悄的嘴角不由翘了起来——为他吃东西而高兴。
随后,她又觉得自己很悲哀——他如此对她,她却是个奴才命,上赶着伺候他,对他狠不起来亦恨不起来!
不是悲哀是什么……
心里思绪万千;脑子里百转千回,手却像有意识的一般,又给他烫了一串小蘑菇和一串嫩嫩的青菜心……
出息!你怎么这么贱啊?她一边骂着自己,却一边身不由己地盼望着他能多吃一点,这样他才会更加强壮和健康。
不知怎么的,眼圈微微泛红。
奴性,陷入爱里的女人大抵都是如她这般矛盾吧!一边骂着那个人,一边又不由自主的对他好。
她低着头,等待心里那阵难受的情绪过去,不想让律骁发现自己的异样。
直到情绪平稳了,她才抬起头,继续若无其事的吃吃喝喝。
律骁手抚着啤酒杯,一双透彻人心的眼眸却凝在她脸上,看了她许久。
“吃吧,其实这样挺好的,我们做回普通朋友,比什么都自在。”席悄悄端起啤酒,朝他举杯:“我们碰一下,cheers!”
律骁不置可否,斜瞥了她一眼,没有和她碰杯,他微偏头,自顾自的端起啤酒一饮而尽,末了放下杯子,送她几个字:“你尽管自嗨。”
席悄悄嘟了嘟嘴,觉得他真没趣。
此刻老板把律骁点的烤鱿鱼,烤肉串和鸡胗送了过来,除此之外,老板还多送了几串烤的油滋滋的韭菜和烤金针菇。
老板三十多岁,有点腼腆,不好意思的说:“今晚大概没有客人来了,这几串韭菜和金针菇都是新鲜的,明天即使放在冰箱里也会变味,不如就送给客人,是个意思,不收钱。”
席悄悄立刻抛开沉重的情绪,又变眉开眼笑,说:“谢谢老板。”
有额外的福利总是让人高兴,她欢快的把肥绿鲜嫩的韭菜分给律骁,偏瘦的金针菇留给自己。
律骁很无语:“给我韭菜?”
“昂?有什么问题吗?”席悄悄瞪大眼睛看着他:“你以前不是很喜欢吃韭菜?”越肥绿的他越喜欢吃,还喜欢吃韭菜盒子和韭菜饺子。
律骁抬起清冷地眸,漠漠地看着她:“你知道韭菜有什么作用吗?壮阳。”
席悄悄:“……”
她哪关心这些啊!尼妈的!她是一个很纯情很纯情的少女的说!
她默默地伸手,想把他面前的韭菜端过来,律骁此刻却挑着英挺的长眉,语气寒凉又傲娇地说:“你都不让人碰,却给韭菜我吃,其心可诛!”
不就是无意中给了几串韭菜他吗,用得着给她安这么大的罪名?
“那我吃,把金针菇给你。”
律骁却又鸡蛋里挑骨头:“你一个女生,要壮阳干什么?”
席悄悄真想糊他一脸!你个贱骨头,左也不是,右也不是,你究竟想怎么样?
她瞪他:“那你究竟吃不吃?总这么阴阳怪气的干什么?不喜欢看到我,别出现在我面前。”
律骁这才消停了,跟她换了金针菇——现在壮阳,真壮不起!已经要自焚了……
……
结账的时候,他主动去买单,席悄悄想趁着他不注意,骑上自行车就走。
但是骑了一会儿后,却发现车子怎么也蹬不动。
哎哟我滴妈呀,难道是哪里卡住了?
她一回头,却:“……”
律骁挑高眉,只用一手拉着她的后车座,冷冷地觑着她。
“……”
她下车:“你干嘛?快放手。”
律骁一屁股坐上她小巧的女式自行车的后座,也不说话也不动。
他长手长腿,一身的骨头还特别重,席悄悄怎么骑。
“大哥,你这样我要怎么骑?”她一脸苦逼地看着他。
“载我啊。”律骁神情慵懒,语气从容:“我来这里这么久了,还没有游过这里,你不妨给我当向导,载着我游一圈。”
“你都快赶上200磅了,猪都没你重,我怎么载得动你?”他实际上没有那么重,但是因为他总用200磅来刺激她,所以她也特别爱用200磅来损他。
律骁下了她的车:“那就推着车走,当散步消化。”
反正也不远了,席悄悄说行,舍命陪君子。
都下半夜了,酷热渐渐散去,路上的风有了浅浅淡淡的凉意,吃饱了之后,在这花木扶疏、香气袭人的路上悠闲的轧马路,也是一种享受。
席悄悄推着车,律骁走在她的身边。
律骁说:“我给你找了位医生。”
席悄悄马上一脸警惕地瞪着他:“给我找医生干什么?”
她眼睛瞪的特别大,在这迷离的夜色中显得特别的明亮,宛若神秘而美丽的星子。
律骁有些着迷的伸手,去抚她的脸,语气安慰地说:“莫怕,对方是女性,是心理方面的医生,你可以把你心里的一些疑问吐露出来给她听,她会替你很好的分析,帮你导入正轨。”
席悄悄松了一口气,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但是她还是慢慢地摇了摇头:“我不需要什么心理医生,我需要的是时间,我会慢慢调节自己的,你不用管我。”
反正他现在貌似有了别的女人,她已经不是他的谁了,她有的是时间慢慢调理自己,不用因为顾忌到他而逼着自己加快脚步。
“悄悄,不要讳病忌医,”律骁仍然试图说服她。
席悄悄却很抗拒:“容我想想,我觉得我现在不需要什么心理医生。”
律骁没有逼她,而是伸手握住她的小手,把自己手上的一串佛珠褪下来,套进她纤细的皓腕上,低声说:“这串佛珠可以挡煞,可以保佑你,你戴着。”
席悄悄忙道:“我不要。”
他今天的打扮与以往有些区别,左手腕表,右手佛珠,他那腕表是世界顶级名表,佛珠更是大有来头——据说是律冠业亲自找了高人帮他求来的。
况且这佛珠他不常戴,只有去外地和出国,或是去煞气较重的地方他才佩戴,意在帮他挡煞。
他的挡煞之物,她怎么能要?
“这佛珠我有两串,这串给你,你戴着,除了洗澡的时候取下来,其它的时间都莫取下来,对你的身体会大有裨益。”
“真的有两串?”席悄悄满脸狐疑的看着他。
“嗯。”律骁点点头,佛珠串有点大,她手腕太纤细,他垂下眼,细心地帮她把佛珠做着调整。
等他弄好,席悄悄把佛串放到鼻下嗅嗅,一丝丝沁人心脾的香味窜入她的鼻端,她顿觉神清气爽。
但是又想到这佛串是在他手上戴过的,她的脸又有点发热。
“这个好像很贵,你给我好像不太合适。”她期期艾艾的说:“我们毕竟已经分手,你没必要给我这么贵重的东西。”
律骁木着脸,一字一句地说:“就当我给你的分手礼物好了。”
……
6月20,乾市的青年歌手大赛。
大赛会在中心公园的大礼堂举行,市领导都很重视这次大赛,所以到时候本市的许多名人都会聚集礼堂,在现场观看歌手们比赛。
伯雅琴行有学生和老师参加比赛,全行人都出席,乐潼也不例外。
阿弃让席悄悄对此大赛进行了赞助,所以席悄悄要做为赞助方出席。
大赛要进行一整天,乐潼早早打扮好了,准备带易婷去大赛上把思想和眼界升华一番。
要出门的时候,却发现席悄悄萎靡不振的坐在沙发上,一脸生无可恋。
“你这是怎么了?你是赞助方啊,这模样能见人吗?”
席悄悄撩起眼皮看着她妈,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她昨晚,竟然做了一整晚的春梦!
其实已经不止一晚了,她已经连着好几晚都做那些不堪入目而又羞死人的梦!了!
关键是,梦的男主角都不换人——全是律骁那王八蛋!
噢!嗷嗷嗷!她捂着脸,觉得自己真要去看医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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