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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泽希又躺进了医院,再次和盛左做了邻居。
盛左唏嘘之余,不免又要来和亲睦邻。
也算是难兄难弟,盛左点了一支烟送到他的嘴边,让他先抽上,然后自己才慢悠悠的给自己点了一支香烟,翘着二郎腿,大马金刀的坐到了艾泽希床前探病的沙发上。
两人皆吞云吐雾,烟雾缭绕间也不说话——沉默即是最好的交流。
许久,艾泽希的一支烟抽完了,他扔掉烟蒂,这才看着盛左:“左兄什么时候才能出院?感觉这27楼的超级vip病房都给你包了,你是打算常年住在这里?”
“不是,还需几天,你呢?你的情况怎么样?”
艾泽希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沁血的绷带,眯起眼睛说:“我感觉悄悄的刀子有毒,恐怕永远都不能好了。”
盛左英俊迷人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你要这样想也可以,因为那些小匕首都是婧婧给她打的,婧婧那人,人毒,心也毒,你说她打的刀能不毒吗?”
艾泽希心有戚戚焉。
盛左又问:“这次怎么搞的这么惨?不会是你又想不开的想去强暴小猫儿,然后让她捅的吧?若是律骁捅你,肯定不止会捅你这么一点伤,不把你捅死,他大概是不会收手的。”
艾泽希倒也很自负,微抬下颚:“他是不会捅死我的,留着我可以增进他和悄悄之间的感情,我死了他也无趣,况且说不定还会对他和悄悄之间的感情造成妨害,所以他不会傻的自掘坟墓,他只会打压我,不让我和悄悄接近就对了。”
“那是人家的老婆,人家当然不让你接近,这有什么办法?”
艾泽希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道:“谁是谁的老婆还不一定呢!他只不过是比我先到了一步。”
盛左被他搞了一头雾水,烟都忘记了抽,半张着阔唇问:“兄弟,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要告诉我,你还要跟骁骁抢老婆吧?”
他觉得自己也没有住多长时间的院呀,怎么感觉就跟社会脱节了一样——信息难道迟缓成这个样子?
艾泽希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左兄这么长的时间来一直没有女人吗?”
盛左摇了摇头:“没有,连上次被阿邪的黑蛾子咬了,我都没有。”
“这么能坚持?”
“不是能坚持,是到最后一步,做下去。”大家同为男人,盛左也没有觉得什么不好说的:“那天出事后,我的手下也给我找了女人,但是,我的身体有欲望,我的心里却没有欲望。”
他那天就跟断了尘根的老和尚一样,心里不起半分波澜,出路只有一条——被女人强上。可是他又不愿。
这世上除了乐婧能强他,还没有女人能够这么折辱他。
所以最后他只能住到医院里来慢慢消解,但这是个漫长的过程,一两天也出不了院。
此刻艾泽希又问道:“那这种情况什么时候可以缓解?难不成左兄要一辈子都没有女人吗?”
“一辈子没有女人是不可能的。”盛左眯眼、叼烟,抖了几下二郎腿,突然邪邪的笑道:“等我哪天精神来了,我再去绑了乐婧来,我看她从是不从,不从我就和她一起关在山洞里永远不出来,两个人做一对山洞野夫妻了算了,这样想像一下好像也很不错。”
艾泽希很无语,想了半天才说:“那横影一定会满世界都找疯了,你的势力会给他挑的差不多,这样做有点冒险,代价也有点大。”
盛左扔开烟,洒脱地叹了一口气:“男人嘛,怕什么冒险和付什么代价?男人在这个世上拼死拼活,还不是只为日子过的快活,有钱没钱,讨个老婆过年,有个自己喜欢的女人,晚上能有人给你暖被窝,有个热热又柔软香馥光洁丢丢的身子给你抱着搂着,还不是叫你做什么事你都愿意。”
艾泽希再次沉默,好像也有那么一点道理。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男人看似图的东西很多,野心也大,但实际上归根结底也是万变不离其宗——用钱和权,守住自己喜欢的女人和去夺取自己喜欢的女人,再保住自己幸福的家庭,这就够了。
“左兄豁得出去,要达到这样的愿望也不难。”他垂着深沉的眼,自己要达到这样的愿望,恐怕就不那么容易了。
“我这是想告诉你,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既然有小丫头片子想献身给你,你就好好的受着,别落得和哥一样的下场,左右不是人。”
艾泽希闻言,又沉沉地垂眼想了片刻,末了才说:“左兄你不知道,情况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小丫头片子对我用了药,我的身体很排斥这些药物,所以我的旧伤才复发,并复发的很严重。”
盛左这才了解了事情的始末,原来是卿玥对艾泽希用了手段。
这可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像艾泽希这种男人,如果仅仅只是能用药物搞定,那不知有多少女人把他搞定了,也留不到今天归卿玥来谋求。
艾泽希又缓缓说道:“但是我得承认,这些药物很厉害,她不知从哪里找来的,我都差点中招。”
当时卿玥在他的浴室里出现之后,他有过短暂的迷惑。
有好几分钟他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只知道醒过神来后他已经躺在浴缸中,衣衫半解,要不是胸口的疼痛提醒他,他可能还会迷迷糊糊下去。
所以他说卿玥用的这个药很厉害。
……
四月多的时候,乐潼终于回了花都。
此前她已经跟莫臻辉回了一趟美国,等莫臻辉把公司里积压成堆的事务处理了一部分,然后夫妻俩才带好了礼物,再次飞回花都。
这次回来,她可以多呆一些日子,和妹妹、女儿好好聚一聚,同时多感受一下家乡的风貌人情。
回来后,得知自己要做外婆了,乐潼也是相当的高兴,前面席悄悄都没有告诉她,怕影响他们的行程,所以和乐婧都尽量瞒着。
但是一回来,要参加的晚宴特别多,譬如什么义卖会和慈善晚会,还有一些名目繁多的商会晚会,这一来二去,她就碰上了杨氏姐妹。
杨氏姐妹依旧活跃在花都的上流阶层,只不过杨宝如出现的机会多一些,杨倩如则出现的少一些。
这是没办法的事——杨宝如如今因为有了一个有权有势新加坡女婿,所以和妹妹杨倩如拉开了距离。
这一天,几个人在一个慈善夜遇上了。
乐潼一直挽着莫臻辉的手臂,不是陪着他在舞池翩翩起舞,便是与他手持着红酒杯与人寒暄,她最擅长这种场合,气质典雅又高贵,无论什么人应付起来都是游刃有余,莫臻辉最喜欢带她在身边,与她周旋在各色人物中都不嫌烦。
乐潼说:“我去一下洗手间。”
莫臻辉便轻握她的手,低声说:“我陪你去。”
乐潼道:“不用,我去补一下妆。”她对他指了指自己的脸颊,模样即风情又娇美。
莫臻辉便笑了一下,双眼闪光地在她的额前吻了一下,轻声说:“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乐潼去了会场的洗手间后,却与杨倩如不期而遇。
彼时乐潼正在洗手台的镜子前补妆,洗手间那时也没有别人,杨倩如慢慢走到她的身后,乐潼从镜子里望了她一眼,仿若没有看到她的一样,抿着红唇,继续给自己上了点定妆粉,然后收拾好精美小巧的化妆包。
“他很喜欢你吧?”
莫名其妙的,杨倩如在她的身后开口。
乐潼用眼角的余光瞥了她一眼,嗓音柔细温婉:“这不关你的事。”
“呵,是不关我的事啊,可我就是不明白,你这副瘦瘦弱弱的身子,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男人喜欢你?”
乐潼低头打量了自己一下,瘦吗?不瘦吧!她只是骨架纤细,穿上衣服显瘦,脱下衣服还是挺有肉。
莫臻辉都经常说她是“骗相”和“狡猾脸”,因为她脸蛋瘦,身上该胖的地方却是很胖,所以他总是笑话她,说她其实挺有当肉弹的潜力。
想到莫臻辉,她的粉脸不由一红,双眼不由自主的含上了几许春水,本来就是水汪汪的水杏眼,年纪大了也不改水色,水一多就显得特别的春色勾人。
杨倩如在她后面,从镜子里看到她这副眉眼含春的模样,又从后面看到她蜂腰翘臀,身段完美的要飞起!心里嫉妒得发狂,便恶意地说道:“看你这个样子,莫臻辉一定很能在床上满足你吧,就不知道你副不中用的样子,到底能不能满足他?我想他一定很强吧,连御数女都不累的,你这样的女人给他塞牙缝都不够!”
乐潼的脸色当时便罩上了一层寒光,杨倩如还真说对了,她还真不是莫臻辉的对手,几下几下便会败给他,但是那又怎样?他就喜欢她的不中用。
她与在镜子里的杨倩如的脸对视,冷冷地回:“不是我自降品味地说,你这副样子倒是很能满足男人,可惜,就是没有男人来满足你!这一看你的脸色就知道,整个一张欲求不满的脸,都腊黄腊黄的成什么样子了?”
她回过身,优雅地拎着自己全世界也没有几个的限量版的水钻铂金包,轻蔑地上下看着杨倩如:“看你这干瘪样,想男人想疯了吧!”下贱,什么话都对着她说得出口,以为她不会反击啊!
说完,她傲然地昂首而去,穿着漂亮礼服的背影宛若一只花枝招展的孔雀。
杨倩如气得嘴唇直哆嗦,脸上要不是涂了蜜粉都要呈铁青色了,这个女人!这个死女人!这个没有死成的女人!这个他妈的……贱女人乐潼!真是她一辈子的阴影,挥之不去的噩梦!
乐潼就是压在她头上的一座大山,比佛祖压着孙悟空的那座五指山还要恐怖,让她怎么会想翻也翻不过去!
洗手间外,西装笔挺的莫臻辉正抬手看腕表,他模样沉稳自持,长的英俊又成熟,高大伟岸的身躯仿佛一座山一样让人觉得安全可靠。
听见声音,他看着乐潼,又指了指自己手腕上的名表,戏谑地道:“你再晚出来一秒,我便要进去里面找人了。”
乐潼看见他,就觉得特别的委屈,尤其杨倩如说她是一个不中用,压根不能满足莫臻辉的女人,这太伤人的自尊了!
她眼圈一红。
莫臻辉不由脸色一正,忙来扶她的脸,眼眸深深地看着她,眼里全是关心:“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
不这样问还好,一问,乐潼的眼圈更红了,泫然欲泣。
反正这里没有什么人,她当下便扑到他宽厚的怀里,把脸贴在他温热的胸膛,软软地依着他,一副忒委屈的样儿。
莫臻辉都要慌了手脚,忙搂住她,低声问:“你究竟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告诉我,我替你去收拾他。”
乐潼埋首在他的怀里,也觉得自己特矫情!这都成了个玻璃心鬼了,娇气包。
以前没人疼没人宠的时候,什么难关她好像自己一个人都能扛过来,也无所谓委屈不委屈,难过不难过——反正坎坷不坎坷,总是要过的。
可是现在多了一个人无限制的宠溺自己,她就要变回三岁的小孩子,一见到那个人,什么能力都没有了——本来一点都不疼的伤口,有他在就变成了绝症,也特别疼;原本不委屈的事情,一见到他就会变得忒委屈。
就像……那些小娃娃一样,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不在自己身边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小家伙看看周围没有人,立马爬起来再走,小眉头都不带皱一下。
可是一旦妈妈紧张地问:“宝宝,摔疼了没有?有没有摔到哪里啊?”这就等于提醒了那小二货,那货会立马张嘴嚎啕大哭起来,感觉本宝宝受了天大的委屈……
乐潼现在就是这个样子,她也觉得自己越活越回去,可是怎么办?莫臻辉特别宠她,快把她宠成一个智障了。
“我们回去吧,我不想在这个宴会呆了!”她揽着莫臻辉腰,负气地说:“有人说我不能在床上满足你,我今天想回去试一试,看你到底有多么厉害,我又是有多么的孬。”
莫臻辉深长漆黑的双眼不由一亮,还有这等好事?天上掉馅饼的事呀!
百年难得一回,他怎么也要抓住!
于是他即刻满面春风的地揽着乐潼往会场外走,边走边轻笑着打趣:“我要感谢那个人,不然还不能激起你的斗志,盼望那人多刺激你几回,也能让你在床上雄起,把我打个落花流水。”
乐潼觉得他好不要脸,可她自己也忍不住咬唇偷笑,都不要脸……
……
等莫臻辉和乐潼离开后,杨倩如提着自己的蓝色礼服包从里面慢慢走出来。
她跟着那两个人的背影走了很远,一直到看不见那两个人的身影,也追不上他们的脚步,她才咬着下嘴唇停了下来。
她在暗影处,靠着会场外的一根雕龙刻凤的石柱子,阴沉沉的垂着脸,乐潼那贱女人会看相?她居然能从她的脸上看出她不但欲求不满,而且没有男人来满足她。
乐潼说的每一句话扎在她的心上,每一个字都是对的!
她一直以来都是这种状况!没有男人,每日寂寞空虚冷,所以她很干瘪,因为睡眠不好,皮肤也没有水分,脸色也更蜡黄蜡黄,气色差的要命。
可是卿沐风又不许她找男人解脱,更不许她找牛郎和的小白脸来调剂,她现在又正是三十如狼,四十如虎的年纪,没有一个男人来征服她,她的日子是多么的难熬!
如果有个莫臻辉那样的男人,倒贴钱她也是愿意的,要她做什么都行,哪会像乐潼那么不知珍惜,自身不能满足那个男人,还只会撒娇卖痴。
她此刻在外面,卿沐风又不在身边,真想叫只鸭来填满自己的空虚。
一咬牙,她从包里摸出手机,正要拨号,一个女人轻摇着手里的小拎包,摇曳生姿的缓缓走近她:“卿夫人,是不是在想男人了?我这里有一个很好的男人要介绍给你。”
杨倩如抬头一看,发现是许凝雪,她穿着一件低胸的藕粉色礼服,挽起的长发,虽烟视媚行,却妆容清淡——毕竟年纪在那里,年轻貌美,不用什么多余的装饰都能光彩照人。
杨倩如有些嫉妒的看着:“少胡说八道了,你又不是老鸨,给人介绍什么男人?”
“哎呀卿夫人,这你就落伍了,我们这行干这种事多着呢!你没有听过贵圈很烂吗?到处都是拉皮条,出轨门,潜规则什么的。”
许凝雪煞有介事地说着,然后继续游说:“卿夫人如果愿意,我给你介绍一位大名鼎鼎的男明星,此人一定是卿夫人你喜欢的,当然,他的身价有点贵,就不知卿夫人出不出得起那个价钱。”
杨倩如本不想理她,但是许凝雪如一只魔女化身,每一句话都对她充满了诱惑力:“卿夫人,放心好了,这种事大家心照不宣,都是在秘密进行,没有人会说穿的,而且你看看这个会场里的某某夫人,就与那个谁谁谁那个男明星有染,人家暗度陈仓都好几年了,就卿夫人你还放不开。”
杨倩如咬了咬唇,眼角斜瞥着她:“真的?”
“千真万确,如有半句谎言,天打雷劈!”许凝雪竖起二指,认真的朝天发誓。
她又凑近杨倩如的耳边,小声地说:“我保证他的技术很好,用过的人都知道!那真是飘飘欲仙,欲仙欲死……”
她一大堆吹捧的话,终于把杨倩如哄得跟她走了。
她们两人刚走,律骁和席悄悄姗姗来迟,正好到了这里。
席悄悄望着她们两人的背影,有点不解:“这俩人怎么搅合在一起了?有什么缘故吗,她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平时没看见这两个人之间有什么关系啊?
律骁一手揽紧了她在怀,深邃的乌眸中若有所思:“看起来有点鬼鬼祟祟。”
席悄悄正有这种感觉,于是撺掇他:“要不我们去看看,反正这种晚宴无聊极了。”要不是听说乐潼和莫臻辉会来,她压根都不会来,他们的捐款早就到位。
律骁有点发愁地看着她的肚子:“带着小宝宝去看,好像不太好吧,万一看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对我家宝贝儿的胎教不好。”
“啧!”席悄悄嫌他婆婆妈妈:“哪有那么多事?没听过要小孩子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吗?就是要带着宝宝多看看多走走,最好在妈妈的肚子里就这样,这样生下的小孩子才聪明活泼。”
她说什么都是对的,谁叫她是孕妇呢!律骁把她一搂:“走吧,我们看她们在搞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