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敌实战经验难能可贵。
若无经验亦能凭借一腔热血与坚定信仰,面对刑具审讯宁死不屈。
但无疑会让敌人认定你之身份。
对情报工作者而言,有些时候哪怕死都不可将身份公之于众,很多人牺牲时尚且背负骂名。
难有沉冤昭雪之日。
今日初接触可知郑可安并非新手,令池砚舟对接下来的局面更加放心,起码不会出现一击即溃的场面。
郑可安同样目光打量池砚舟。
她认为应是池砚舟给自己通风报信!
陆言早前暗中协助中央保安局调查她,或是不知其身份,但调查本就不合规则大可顺势拒绝,完全没必要多此一举。
且先前所得情报内便表示,陆言手中掌握有组织内鬼,当然要排除在外。
池砚舟早前被组织爆炸波及命悬一线,郑可安则认为对方不可能是组织同志,但如今看来亦有苦肉计的概率。
加之先前安瓿瓶一事。
当日从警察厅送来安瓿瓶的人是池砚舟、金恩照。
金恩照目前已死,你说当日做手脚之人是谁?
所以郑可安认为不难猜测。
早前池砚舟借参与任务知情较多,率先勘破郑可安身份,如今身份同样被其识破。
郑可安认为池砚舟能知晓自己身份,只怕也是先前任务之中猜测而来。
两人心中各有所思,却暗含默契。
池砚舟继续开口询问:“不知郑医生前去旧货仓库作甚?”
“那自然是买东西。”
“这医院薪水应当尚可,怎会想要购买二手家具?”
“谁规定不可购买?”郑可安出言反问。
好!
反问的好!
郑家地位众人皆知,郑可安哪怕家风严谨也难免会有傲气。
自身日常行事,你却在这里问东问西,岂能没有丝毫介意。
再者郑可安此举也是表明我不知道旧货仓库另有身份,更不知被大火付之一炬。
毕竟东傅家甸区出事传播速度确实快,但这不过仅仅一晚罢了,若非刻意关注确难知情。
“还望郑医生能配合我们的询问。”
“方才说帮忙现在说询问?
究竟是询问还是审讯,池警官搞清楚了吗?”
气氛一时间有些紧张,陆言从旁说道:“郑医生既然认为是审问也无不可,所以烦请配合我等工作,不然莫怪难以客气。”
“陆主任这是威胁我?”
“岂敢,奉命行事罢了。”
“奉谁的命?”
“郑医生何苦为难我等,仅是回答些问题罢了。”池砚舟好声说道。
郑可安坐直身子道:“特务股队长、特务系主任,如今联袂而来说仅是询问,这话两位自己信吗?”
“身正不怕影子斜!”
“池警官在说笑话吗?”
“门外宪兵严阵以待,郑医生何必自讨没趣。”陆言语气同样充满寒意。
“宪兵?
特高课!
我也很长时间没有见住田晴斗叔叔,今日看来是难以治病救人,倒不如趁此机会前去看望拜访,倒是劳烦两位警官帮忙拎礼物。”
言罢郑可安起身脱掉白大褂,将自身衣服穿好。
后直径朝着诊室外走去,池砚舟、陆言对视一眼皆是有些超出预料。
谁知郑可安竟然主动要去特高课,见住田晴斗。
但目前二人只能紧随其后。
郑可安其实很明白自己一定会遭受调查,她本意做好独自应对的准备,却等来省委同志协助配合。
先发制人!
按照郑可安的成长环境,以及现在的社会地位。
面对陆言这等先前就有过节的人,再度前来调查。
难不成要好言好语仔细解释自己做过什么,来证明自身清白?
那未免有些太过好脾气。
可你若是脾气真就如此之好,秋志用又为何会死?
郑良哲不惜借助伤残老兵阳谋布局,令新京方面亲自枪决秋志用,这是何等报复?
(
所以省委同志告诉郑可安,此番你要毫无心虚,甚至是想给陆言找找麻烦。
这种心态才更加正确。
所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在其他人身上或许可以,但在你郑可安身上不行。
于是今日陆言、池砚舟刚刚登门,郑可安便主动前去宪兵队特高课。
她要亲自同住田晴斗见面。
所谓审问可以,但不是回答陆言、池砚舟的问题,要直面住田晴斗。
医院同事见郑可安朝着外面走去好奇询问,她回答道:“去特高课见见长辈。”
话虽如此说,但池砚舟等人跟在后面,怎么看都不似好事。
院内同事知晓郑良哲身份,理应都会告知一声,此事便也瞒不住对方。
“看来今日之事我们做的一般。”陆言倒是有些暗讽池砚舟。
“本意就是要带她去特高课,至于她是自己主动去的,还是被我们抓去,陆主任认为有区别吗?”
“恐郑良哲随后就到。”
“那是课长应该考虑的问题。”
“也是。”
来去匆匆!
根本就不曾在医院进行审问。
但此举池砚舟躲过一劫,住田晴斗原是想让他参与调查任务,令陆言观察其反应做判断。
只是郑可安这里根本就没有给你调查的机会,自己前去特高课面对住田晴斗,那么池砚舟如何参与?
既然都没有参与的可能,又怎么会被陆言从旁观察呢?
池砚舟从郑可安的反应之中可以判断出来,组织方面应该是有暗中帮助,那么这个举动会不会也是想要帮他脱离困境呢?
其实现在池砚舟是被怀疑的状态,参与调查就是住田晴斗目前的算计,可如今是不攻自破。
那么只要郑可安是清白的,负责监视她的四名警员都清白,当然包括池砚舟在内。
因此两人的麻烦现在变成一人,只要郑可安能安然无恙,池砚舟也就不必面临调查。
这恐怕也是组织手笔,池砚舟心中猜测。
虽还不能窥得全部内容,但得知组织同志已经开始着手处理此事,肯定好过池砚舟、郑可安单打独斗,因此目前他心态更加平稳。
郑可安说是看望住田晴斗,还真就不假。
离开医院后便去秋林洋行采购礼品,大包小包买了很多,池砚舟、陆言两只手都满满当当。
郑可安好似故意为难,也不让宪兵出手帮衬,全都交给二人。
他们也不好让宪兵接手,只得负责拿着。
后朝着宪兵队走去好在不远,不然这一路可有的受。
来至特高课宪兵急忙通报住田晴斗,得知郑可安登门他确实也有吃惊,谁知如此之快。
让人将郑可安带进来,池砚舟、陆言拎着礼物跟随。
“住田晴斗叔叔。”郑可安上前热情喊道。
“好久不见。”
“上次跟随父亲见您后一别,总是说要来看望却又恐您公务繁忙,今日得此机缘才敢登门,这是给您带的一些礼物不成敬意。”
“太过客气,日后想来便来,我同你父亲是要好朋友,礼物之类大可不必。”
“父亲常常教导我要敬重长辈,更何况叔叔如此风采人物。”
“郑兄确实教出一个好女儿,你们两个将东西放到旁边去。”住田晴斗对池砚舟、陆言说道,眼神却是一瞪。
给你们机会占得先机独自调查,现在可倒好。
人直接弄来特高课。
如此登门拜访式的见面,你让住田晴斗怎么办?
又不是发现证据将人抓捕回来,现在只能好言好语以礼相待。
池砚舟、陆言两人也是委屈,他们不过就是询问,对方就直接要来特高课,难不成还要拦着。
就算是想拦,也拦不住啊。
看两人放下东西还站在一旁,住田晴斗说道:“你们先下去吧。”
“是。”
从办公室内退出来,池砚舟说道:“看来我们很难插手审问工作了。”
“课长会亲自负责。”
“课长出马,倒也还不必担心出错。”
“你运气着实不错。”
“此言何意?”池砚舟疑惑询问。
陆言却不解释扭头离开,池砚舟望其背影眼神凛冽,此子凶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