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一饭菜口味着实一般,分量却足够。
吃饱喝足早早入眠。
第二日醒来原以为又是无所事事的一天,谁知特高课方面突然传来消息,说泄密人员已经锁定在两人身上。
且二人互相攀咬难以定责,故而将两人全部送入审讯室准备开始审讯,其余人员皆可离开。
池砚舟站在宪兵队内,待杨顺等人前来汇合,可见确实能离开。
但他心中难免有些诧异,怎么就突然锁定泄密人员?
按理说住田晴斗的调查,不应该产生如此之大的偏差,且昨日都还一筹莫展今日就锁定嫌疑人,未免有些太过迅速。
可既然能离开谁还会多问,池砚舟示意杨顺等人莫要多言,跟随自己先行离去。
屠博等特务系警员亦是如此。
走出宪兵队领取先前被收缴枪支,池砚舟同屠博大声打招呼才带队回警察厅,毕竟你想拉拢屠博获悉红党情报,适当表现出和善是情理之中。
见池砚舟当着特务系其余警员的面,冲自己释放善意,屠博心里暗骂阴险。
这场面传入陆言耳中,自己当如何自处?
可特务股队长主动同你说话,屠博又岂能当众驳其颜面,只能心中感叹处处都是算计。
回到警察厅特务股警员全都松了口气,池砚舟去找盛怀安报到。
“报告。”
“进。”
“股长。”
“回来便好。”
“真有成员泄密?”池砚舟只字不提当日两人嫌隙,转而对调查结果充满好奇。
“你不信?”
“属下并非不信,而是觉得有些突然,且究竟是特务系还是我们特务股,这其中差别很大。”
“具体结果等待课长审讯。”盛怀安很清楚两人都会死在审讯中,哪怕到最后也不会有明确的结果。
见盛怀安不愿多谈,池砚舟识趣闭嘴转而问道:“属下是否需要带队参与搜捕工作?”
“针对郑可安的调查工作现在由科长负责,住田晴斗课长当日让你负责此事,所以之后科长会安排你具体工作,至于搜捕红党一事你便不必参与。”
“属下明白。”
“这几日也多有劳累,今夜便回去好好休息。”
“多谢股长关心。”
盛怀安知道特高课的事情,所以汇报没什么内容需要详谈,简单报到后便从办公室内离去。
纪映淮知晓池砚舟回来,但却未过早交谈。
之前一事军统方面也有了解,与红党有关便不急于找池砚舟打探情报,毕竟他刚刚离开特高课不见得安全。
等夜里收工池砚舟朝着家中走去,多日未归确实心中想念。
至于说联系组织一事他打算等等,过几日确认安全后再联络不迟。
徐妙清在房间内听得动静急忙出门相迎,池砚舟见其步履匆匆笑着说道:“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这四个字的含义二人心知肚明。
她紧贴上来想要看池砚舟是否受伤,徐南钦出门相迎的手刚刚掀开门帘,脚步止住不便上前。
想将门帘放下却已经同池砚舟四目相对,只得轻咳一声。
徐妙清这才回过神来从怀中退开,池砚舟倒是大方喊道:“伯父。”
“先洗手吃饭。”
徐南钦其实心中很清楚,先前之事同池砚舟难撇清关系,且根据冰城内警员大规模搜捕所透露出来的信息可知,先前红党打算召开代表会议。
按照如此推断,那池砚舟在红党内岂不是立大功!
说句力挽狂澜也不为过。
只是徐南钦对红党嘉奖也很了解,上面给予表扬便已经是荣誉。
潜伏工作中难讲这些,为符合潜伏人员身份,怎会给你带有争议的嘉奖,免得暴露自身。
(
吃饭时池砚舟随口解释公务繁忙,导致多日未归。
特务股之事确实不好打探,所以一笔带过不再详谈,几人多聊些闲天。
徐南钦对红党手段也很敬佩,不知用了什么办法,居然能让池砚舟安然无恙的回来。
中途几次徐南钦都做好了受影响的准备,好在虚惊一场。
“劳累几日回来早些休息。”
“多谢伯父关心,那我先回房休息。”
“去吧。”
“伯父也早些休息。”
说完池砚舟和徐妙清就一同回到房间之内,刚将门关好徐妙清就心有余悸的说道:“这次情况如此凶险?”
她所指凶险并非池砚舟被日满怀疑,而是红党代表大会地点遭到泄露,差点全军覆没。
哪怕今日想来她都后怕。
“当日我都深感绝望。”
“可你成功完成任务。”
“若非有好机会,我可能会冒死完成任务,则会影响你和伯父。”池砚舟说这句话时多有歉意,毕竟当时他只能将任务放在首位,徐妙清父女安危难以顾及。
“我和你的目标一致,工作性质相当,红党代表会议意味着什么我很清楚,你的选择正确且理智,换成我是你同样会做出相同的选择。
所以你不必感到抱歉,难道你希望我遇到这类事情的时候,也对你充满歉意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所以为了我们共同的目标,就算真的到了那一刻,我们都要无怨无悔。”徐妙清的话沁入池砚舟心窝,让其将所有的歉意化为乌有,两人搂在一起感受彼此的心跳。
同时徐妙清说道:“你所谓的好机会,应该就是郑可安吧。”
池砚舟就知道此事难以隐瞒徐妙清,所谓沉默不语也无非是此地无银。
索性他说道:“吃惊吗?”
“其实倒也不是很吃惊。”
“为什么?”
“你还记得早前你研究我的头绳。”
“记得。”
“那时第三国际方面也知晓江面发生何事,从你反应我就怀疑郑可安。”
“那么早?”池砚舟有些诧异,若是如此说来,她察觉到郑可安身份有异的时间,竟然和自己差不多。
“有郑可安的身份在前面顶着,对你这一次脱困帮助很大。”
“只是招惹到郑良哲。”
对于池砚舟的担心徐妙清很想说不必放在心上,郑良哲知道池砚舟是她的丈夫。
如果自己丈夫出事对她肯定有影响,所以郑良哲不会真的将池砚舟如何。
但其实徐妙清更不清楚,郑良哲知晓池砚舟被军统发展,认为他现在是‘烛龙’的人。
这种情况下,郑良哲当然不会影响池砚舟的潜伏工作。
“你打算怎么解决这一次的麻烦?”徐妙清知道麻烦肯定还未结束。
“特高课、特务科方面要继续对郑可安展开深入调查,我会负责此事,我只能维持表现出自己对郑可安的高度怀疑,死咬着对方调查不松口。
但这并非长久之计,一方面影响郑可安的工作,另一方面我也深陷其中不得脱困,若是在此过程中能惹怒郑良哲,让他对我展开报复行动,却又不至于伤筋动骨,想来能解决一些麻烦。”
这个对徐妙清而言简单,她觉得自己可以代为帮忙,只是却不能在池砚舟面前提。
按照对方的敏锐程度,徐妙清很清楚自己只要开口,就一定会被怀疑。
她不能暴露郑良哲的身份。
至于郑可安的身份并非池砚舟暴露,实则徐妙清清楚他的身份,就可以锁定郑可安,加之她心中早有怀疑,池砚舟否认也难让其改变想法。
且徐妙清不会将此事告诉旁人,池砚舟才没有欲盖弥彰的否认,显得没什么意义。
“你近段时间一定要格外小心才是。”徐妙清觉得哪怕离开特高课,池砚舟都不能放松警惕。
“放心。”
经此一役池砚舟岂敢松懈,稍有不慎整个东北情报网都有瘫痪可能,这警钟每日都要在他脑海里面敲响一次。
不敢忘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