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晖加入传闻中的七四九局后,第一个任务是做上次没完成的事。
完成消防小战士的遗愿。
上次她同本来和罗昭一起去了,可惜半途被魏童搞的中止。
所以再次和罗昭乘机踏上旅程,傅明晖有些紧张。
“魏童那种程度的负能量不会反复出现,你大可以先睡一会儿。”见傅明晖坐立不安,不断在自己身上摸啊探呀,好像怕再有什么不知名的东西被放在身上时,罗昭闭着眼睛说。
他本想休息一下的,可身边的女人却不断扭来扭去。
虽然他在枪击现场也能睡得着,偏偏她不安分,他就不行。
机票,已经被她暗中升舱了。
这样一来,同舱的人少,登机时可用贵宾通道。
她又挨着窗坐,身边只有他。
与陌生人接触的机会已经减到最小,她却还是不踏实。
他看得出,她非常缺乏安全感。
她还很习惯把可怕的事情放大化,然后把自己吓到。
以后在行动中,他要格外注意她这种心理状态。
大概她一直被完美的保护着,却又忽然失去了一切吧。
“说的也是。”听到罗昭的话,傅明晖吁了口气,也觉得自己过分紧张。
魏童很凶,还有帮手可以祸乱现实。
若鬼魂都是他那样的,这世界早乱套了。
七四九局清洁处所做的,就是防止这样的事态扩大化。在妨碍人类的危机来临之前,就阻击在边界之内,绝不能处溢。
傅明晖知道,罗昭手下的人不止云柯他们几个,只是其他人暂时还不需要出现在她面前。
同样她也知道,对于魏童外界的联络人,罗昭也在着手调查。
不然吕大锤,李渔和张建辉不可能忙得人影都不见。就连云柯,也忙于查各种资料并汇总。
若非如此,也不可能是罗昭陪她走这一趟了。
歪过脸,看罗昭仿佛睡着了似的,她也只好强迫自己安静下来,陷入坐椅中。
真是的,一个大男人,睫毛没事长这么浓密干什么?
前天她第一次上了罗昭的公开课。
必须得责任地说:他讲得真的一点趣味性也没有。
整堂课,他都没有半分笑容,课堂的师生交流也极少极少。
可是,他就是以冷冰冰的态度讲着枯燥的法律,居然一群人如痴如醉,整个大教室坐得满坑满谷。
真是始于颜值,终于颜值。
至于课堂的知识含量多不多,她不懂,因为她是个二十四K纯学渣。
结果就是,也只有她在课堂上睡着了。
偏她坐在一排桌椅的最外侧,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跌下了椅子。
罗昭冷冷的目光看过来,却没说一个字。
法学之耻!
才半天,她的新外号就被叫响了。
她超龄的年纪,她成绩的差劲,她有钱的背景,加上这次梦中卧倒,一下子就成了反面典型。
算了,反正她也没打算能顺利毕业。
现在坐在飞机上,就在这位女生之神罗教授的旁边,傅明晖心情很复杂。
因为之前还有女生鄙视地质疑她,“你出这样的洋相,不是想引起罗教授的注意吧?”
“在霸总面前摔个大马趴,并不是接近的第一步呀。”
“少看点漫画和网文吧。”
她没想到,连同学也这样说她了。
那么,如果有人看到她和罗昭此时在一起,是不是又会传什么绯闻?
哼,气死那群花痴女!
这么想着,傅明晖悄悄摸出手机,轻轻打开安全带,努力不着痕迹的凑近罗昭,然后自拍。
她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也不知道这有什么用,就是一时兴起,哪怕罗昭是闭着眼睛,她是wINK。
见罗昭动了动,她又连忙坐好。
其实罗昭感觉出她在作怪,但实在不想再费心思了。
她就算兴风作浪,破坏力也有限,就由得她去。
好不容易熬到了地儿,他们还要乘一趟短程列车,再倒汽车。
他们本是乘坐的早班机,可到达目的地,一座很古朴的小镇的时候,已经接近晚上九点。
“要不要明天再去拜访?”傅明晖问,“今天就在镇上先住一晚?”
罗昭摇头,“虽然这么晚了不礼貌,可做完这件事,明天一早就可以回去了。”
不然,可能又得耽误一天。
“放心,我提前找当地的人打过招呼,她不会觉得太突然的。”
罗昭指的,是消防小战士的母亲,名为李梅。
傅明晖低下头。
其实,离李梅越近,完成遗愿的目标越清晰,她反而越是怯场起来。
虽然还没到去告诉一位母亲她儿子的牺牲了的那种难度,可在一年多后重新揭开那道疤,是明智的吗?
可是,她答应过消防小战士了。
之前她义无反顾,可是时间长了就产生各种怀疑。
甚至想,她这个答应的行为是正确的吗?
让英灵得到安息,是她所愿。
可让活着的人感到痛苦,那样……对吗?
“来吧。”罗昭似乎看懂了她的纠结,“你想想,若是你……”
若是她的话,她不管多么痛苦,也想听到父母的消息。
柔柔的消息。
那句话说得是对的:悲伤,是我们为爱付出的代价。
傅明晖深吸几口气,定了定心神,随着罗昭走去。
其实,他们已经站在李家的不远处。
普通的楼房,顶层的角落。
此时仰头望去,虽然有光线透出,却很黯淡和灰暗。
消防小战士不是李梅的独子,她还有一儿一女。
这大概是如今傅明晖想起来,觉得是老天唯一的恩赐。
身为一个母亲,还有孩子在的话,悲伤虽然并不会减轻,但终究可以为了其他的孩子,坚强起来的。
不像她,一无所有。
不,就算是她,也还有花蝉。
“真的很没用。”因为是七楼,爬到一半的时候,傅明晖已经气喘吁吁。
罗昭故意这样说,让气氛轻松点,“现在年轻人都这样了吗?你该锻炼一下。”
他大长腿,一步两阶,脸不红,气不喘。
“首先,我是二十五岁老阿姨。其实罗老师你年纪不大,不要以长辈的口吻说我。”傅明晖哼了声,配合着罗昭,也想让自己的情绪放松些。
“再说,现在年轻人本来就是脆脆鲨,罗老师你太脱离社会了。”还不忘记反驳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