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静和守望二人走在城主府的花园之中,守望有些不解地问:“大师兄,为什么那位古道友表现得如此冷静呢?这有些不符合常理啊!”
守静从身旁的树上摘下一片叶子,把玩了一会儿,随手扔掉之后,才淡淡说道:“怎么就不符合常理了呢?我看倒是极其符合常理啊。”
守望挠了挠后脑勺:“要是我的话,仇人在前,我肯定不会表现得像他那样,稍微显露了一点愤怒,就听从了咱们的劝说,回去等待了。”
守静拍了拍守望的肩膀,让他坐在石凳上,对着他说道:“师弟,你觉得如果当时他表现得十分愤怒,又能如何呢?难道他死去的妻子就能复活?还是能当场越过咱们俩,把那朱杨二人给斩杀了?”
守望倚靠在石桌上,说道:“这个我倒是揣测不到,不过我觉得吧,如果他当时非要报仇的话,我虽然会阻止他,但是我心里肯定会觉得他十分勇猛,是个有情有义之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觉得他有些懦弱。”
守静摇了摇头:“这不是懦弱,而是冷静。你想一想,他现在已经是半个三清宫的人了,如果他想要违背师门的禁令,咱们势必不会把他收归门下的。而且他的一双儿女,想必也会受到牵连,一个为人父母的人,怎么可能毁掉自己孩子的前程?而且就算是他不管不顾地冲动了,这不还是有你在了吗?你不可能会让他得手,那既然是必定失败的选项,他这么聪明的人,肯定不会选择的吧。”
守望撇了撇嘴:“大师兄,你就是什么事情都想得太透彻了,反而没有了一丝新鲜感。揣摩别人都揣摩得如此明白,那你对自己的事情也掌控得十分有把握?”
守静知道他问的到底是什么意思,笑道:“你这问那位古道友的事情是假,问我现在的心绪如何是真啊!”
而后笑了笑,说道:“师弟啊,其实我何尝又不是心里憋屈呢?怎么这个事情就落在我和宋师弟的身上了呢?我们俩都已经是马上要到金丹期的人了,遇到这样的事情,还不知道要拖多久才能解决,说不定还会遥遥无期。要说不郁闷,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但是你要说有多难受,也不是。就是稍有遗憾罢了。”
守望说道:“其实我就是想知道一下师兄你会不会太难受,听到你这么说,我也就放心了。无非就是遗憾嘛,还是有很大补救的机会不是吗?等咱们回到宫里,宫主他们肯定有办法治好你的,你就放心吧。”
守静摇头笑道:“我已经快要习惯了,当初一门心思想要修行,现在没有了修为,反而又放松了下来。好了,就说这么多吧,该回去整理东西了。过几天就要回去了,可别临到那时候再去收拾,就该手忙脚乱了。”
古雄跟着一名家丁走出了城主府,外面古东升和古晨曦看到父亲出来了,连忙上前问道:’爹,您这是去做什么了,怎么会进城主府里面?”
古雄怜爱地摸了摸古晨曦的脑袋,说道:“无事,只是一位金丹前辈找我有些事情罢了,你们就不要瞎打听了。刚才的考核如何了?”
古晨曦抢先答道:“爹,您是没看到,那位金丹前辈的态度是真平易近人,一点架子都没有,跟那些小门派的金丹修士一点都不一样!”古晨曦也是随着古雄见过一些小门派的掌门或者长老,虽然也都是和赫连钧一样金丹期的修为,但是为人处世,总是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一点也没有像赫连钧这样,说起话来让人如沐春风。
古晨曦还说道:“而且,那位金丹前辈还说人家聪明伶俐呢!看起来可喜欢我了呢!直接就让我回去等着跟他们一起去三清宫呢!”
古雄笑道:“那就好啊,咱们父女,这下子就能在一个门派里修行了。总算是不枉我一番栽培,我的乖女儿就是厉害。”
古东升在一旁苦笑道:“爹,您是不是忘记我还在呢?怎么光问小妹,一点也不关心我啊!”他也是开玩笑,知道父亲对于自己这个妹妹十分疼爱,虽然对于自己严格了些,但是心里的父爱可是一点也不会少的,只不过父子之间永远没有父女之间看起来那么亲密罢了。
古雄拍着古东升的肩膀笑道:“我儿都不用问,肯定是没问题啊!你小妹的修为还没有你扎实,既然她都能够入金丹前辈的法眼,那想必你也不在话下了。我还用多问一嘴吗?”
古东升撇了撇嘴:“爹,您这话说的就有些言不由衷了,明明就是把我给忘了,光想着小妹呢!还说得那么好听作甚!”
古雄使劲地掐了掐古东升的肩膀:“在你小妹面前给我留点面子!否则别怪为父家法伺候!”
古东升翻了个白眼:“爹,咱家啥时候还有家法了,怎么我长这么大,一样都没有见过哦?”
父子三人打打闹闹地走远了,身后的城主府大堂里,赫连钧点了点头,笑道:“看来这个古雄,还真是个慈父啊,父子三人的感情这么好。”他其实也知道古雄的难处,自己孤身一人含辛茹苦地养活儿女长大,和他养大守望是多么相似,所以他也想让古雄完成自己的心愿,手刃了仇人,为自己的妻子报仇。但是毕竟摩崖上人现在还有些用处,暂时还不能交给古雄处置,所以只能先让古雄忍些日子了。不过他相信,只要回到了三清宫,绝对安全了之后,自然有的是办法能够让摩崖上人开口。只要摩崖上人把他们想知道的事情都说了出来,也就没有了价值,自然就能够让古雄自由处置了。
现在,敛星城还不是那么安全,万一摩崖上人觉得生命受到了威胁,打算鱼死网破,没准灵隐楼就能发现三清宫的行踪,被那些人给缠上,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脱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