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灵明子之后的众多金丹修士,都是他志同道合的朋友,也可以说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手下。他自己是个散修,自然是知道散修修行之苦,因此就在附近搜罗了不少修为不高的修士,悉心教导,也成就了不少的修士。但是毕竟他没有灵地,所以就算是身边笼络了七名金丹修士,加上他都有八名金丹修士之多的阵容,也没办法在北海修行界的腹地建立一个稳定的修行之所,这也算是他大半辈子最遗憾的事情。
不过幸好,天可怜见,在他都快要支撑不下去的时候,三清宫联合了灵台阁、五仙宗等门派,成立了北海修联。本来他还以为北海修联就是几个门派联合在一起成立的组织罢了,但是听当初从三清宫参观过的散修说,这北海修联其实最需要的却是散修,不是被宗门垄断的组织。“那三清宫的年轻宫主说了,北海修联是为了联合北海之地所有的散修和门派,分享修行资源所建立的组织,不管是什么出身,只要愿意受到北海修联的辖制,就可以加入其中。不光是能够拿到无法想象的修行资源,还能得到没有在北海流传的功法还有天才地宝。”那名散修是这么对灵明子说得,灵明子虽然不敢相信,但是再怎么坑,也不会比现在的生活更难过了,所以他也就带着几名手下来到了灵山。
进了灵山,他才知道,这北海修联背后的三清宫,果然不是什么野鸡门派,光是看眼前的灵山墟市以及那边的剑阁,就能想象得出方寸山上的三清宫该有多么的富有。
灵明子这边正在感慨,为何当初自己初入修行的时候,没有三清宫这样的门派以天下散修的福祉着想,建立这样一个组织。他的脑海之中还在畅想,突然听到耳边传来一声尖叫,他顿时回过神来,才发现,在于齐和清玄的面前站着一名瘦高的筑基散修,此时正满脸痛苦地趴在地上抽搐。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灵明子有些想不明白,连忙问身边的手下。
手下回复道:“老大,那人刚刚去接受剑阁管事的测试,不知怎么的突然撒了癔症,倒在地上抽搐不起。会不会是剑阁的人动了什么手脚?”前一句话还在灵明子的耳边轻声说,但是后一句话已经是传音了,看来他也是害怕被剑阁的两名管事听到。
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清玄和于齐朝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似笑非笑地回过头去,弄得他浑身一寒。
灵明子叹了口气:“你啊你啊,在剑阁之中,人家必然会有办法听到你的传音的。而且你修为虽然也是金丹初期,但是看那两位管事都已经是金丹后期的修为了,怎么会发现不了你在给我传音呢。”
他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不过这人看起来倒是奇怪,咱们这些散修,虽然大多数都是风餐露宿,不在乎边幅,但也没有看起来像他如此衣着简朴的,光是衣服上的补丁都打了十几处。就算是再贫苦的散修,手头里也有一点金银,不会过得这么难堪,想必其中一定有什么隐情吧!也罢,就看那两位管事如何说了。”
于齐看了看下面的散修们,笑呵呵地说道:“诸位想必也是觉得奇怪,怎么这人刚刚接受了检测,就倒地不起了呢?”
众人不敢说什么,唯唯诺诺地拱了拱手。
这时候,一直寡言少语的清玄却站起了身子,走到了那名倒地不起的散修跟前,双手微微一抬,就用灵力把地面上昏迷着的散修扶了起来。他满脸冷漠地说道:“诸位同道,此人为一个隐秘宗门派来的暗探,身上中了人家的禁制,心思和行为根本就不能被自己控制。我刚才施法触发了他的禁制,所以他才会突然倒地不起,诸位倒是不必惊慌。”
说完,他也没有继续解释什么,径直朝着门外发出了一道法术,片刻之后,两名妖修走了进来,虽然周身的妖气纵横,但是看起来倒是跟普通的修士没有什么区别,除了颈部还留有两道鱼类的腮。
两名妖修拱手说道:“管事,不知道有何事情。”
清玄把面前的散修推向了二人,口中说道:“你们把此人押送到净室之中,看好了不要让其逃脱。”
“是。”两名妖修弟子就架起了昏迷的散修走了出去。
于齐拍了拍手,说道:“诸位,小小插曲而已,如今已经过去了,咱们继续。”
下面的散修们这时候才发现,面前的剑阁管事虽然表面上波澜不惊,但是对众人的一举一动都造成了莫大的影响。不仅仅是刚才昏迷过去的散修带给众人的震撼,而且还有对于发现了暗探却没有一点惊慌,还是如此平淡,简直让人叹服他们的心性修为。
第一拨加入修联的修士已经全部授予了令牌,至于修联的细则,当然不会是清玄和于齐这两名剑阁的管理人员需要操心的,自然是有剑阁的其他弟子来为众人讲解。
接下来的几天,其他门派派来入驻剑阁的弟子和管事也已经到位。清玄和于齐等到其他五个门派的人都已经到来了之后,邀请了其他门派的金丹管事前往剑阁之中的一处大殿相商。
因为三清宫毕竟是刚刚现世的门派,对其他的门派派来的人都不是那么熟悉,其他门派的人对于清玄和于齐也一点都不了解。毕竟是日后将要在一起共事的人,互相之间没有一个清楚的了解,恐怕会在众人之间留下什么不好的嫌隙。因此,清玄和于齐才会在全部人都到齐之后,再举行欢迎的仪式。
“诸位,我等二人是三清宫的门人,我乃清玄,此为我的同门于齐。”清玄在众人落座了之后,淡淡地给众人进行了一个自我介绍。不过说是自我介绍,也只不过是说了个名字,其余的事情是一点都没有说。
其余门派的人面面相觑,虽然看到清玄的面相,就知道此人不是什么平易近人的人,但是也没有想到,居然第一次正式见面,还会如此说话。一时之间,整座大殿陷入了尴尬的气氛之中。
于齐在心里苦笑了一声,难怪宫主要把他安排在清玄的身边,不光是要靠他统领妖修弟子,还得给清玄做人情,好教别人不产生什么坏印象。
他朗声大笑了几声,起身给在场的十名金丹修士拱手说道:“诸位北海的同道,我三清宫忝为此地地主,诸位来此地,我等没有做好欢迎的工作,还请诸位见谅。”
众人见到于齐说话,也没有继续纠结于刚才清玄的冷淡,拱手回礼说道:“不妨事不妨事。”倒也显得是相处融洽。
于齐继续说道:“诸位,想必也从各位元婴前辈那里听说了,为何要建立北海修联?”
众人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不过五仙宗派来的一名金丹修士却问道:“两位,不知道那灵隐楼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组织,真的有那么庞大的势力吗?可是我们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过?”
于齐叹了口气:“想必诸位心里都有这么个疑问,那灵隐楼不显山不露水,为何咱们要纠结起这么一大帮人,就为了对付这么一个组织吧?”
他看了一眼周围的人,见到他们的脸上都是一副想要同意却又不知道是不是该表示出来的样子,心中了然:“诸位不必不好意思,这灵隐楼说来也是跟我三清宫有莫大的仇怨,也是我家宫主无意当中才接触到的一个隐秘宗门。”他又一次把秦观是如何结识了骆南,以及之后与灵隐楼的种种纠葛说了一遍。
在场的众人陷入了沉思当中,虽然也从各自的元婴祖师那里听说了灵隐楼的只言片语,但是他们并不相信北海居然还有如此颇具实力的组织,而且还能数百年都不被别人发现,实在是有些令人难以置信了。
但是三清宫的于齐如此诚恳的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表达了一遍,而自家的元婴祖师也说,在方寸山的时候看到了实证,那他们就算再不敢相信,也不得不相信了三清宫的说辞。
于齐接着说道:“看来诸位质疑的倒不是我三清宫的名声,只是觉得那灵隐楼怎么可能会不显山不露水的就在北海盘踞了这么多年。这样吧,前些日子咱们剑阁广开山门的时候,正好从那些来到此处的散修之中,搜出了一名灵隐楼派来的暗探,是该让诸位亲眼见识一下那灵隐楼的恐怖了。”
说完,便轻轻拍了拍手,而后从大殿的屏风后面,两名妖修弟子把当日的那名昏迷的散修架到了众金丹修士的面前。
“诸位请看,这名散修有没有什么蹊跷。”于齐平淡地说道。
十名金丹修士纷纷起身,绕着面前被架起来的散修看去。虽然用肉眼看起来,这名修士无非就是衣着简陋了些,不像是修士,反倒像是穷酸的书生,但是既然三清宫的这两名管事敢让众人观察,那就说明必定是有着什么异于常人的地方。
但是他们观察了半天,就算是用上了灵识,也没有发现任何的不同之处。这就让他们有些摸不到头脑了,难道这名修士的怪异之处还得需要特殊的办法才能辨别?
看到在场的众人一脸疑惑,于齐又笑了,说道:“诸位不必疑惑,这人的怪异之处,如果不是特别仔细关注的话,一般是不会被发现的,否则也不会这么久都没有人发现灵隐楼的踪迹了。
他上前一步,来到了这名昏迷散修的跟前,右手深处了一根食指,点在了这名散修的丹田位置,口中说道:“诸位这次再来看看有什么不同之处。”
金丹修士们不解,但是也跟着于齐的手指方向看了过去,而后众人大惊失色:“这。。。。。。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他的丹田之中居然有一道锁链?怎么方才我们没有看到这个东西?”
于齐叹了口气:“这就是灵隐楼的歹毒之处了。这名修士丹田之中的那道锁链,正是被成为最歹毒的法术之一的禁制了。这禁制,顾名思义,就是禁阻制约,即是给这名修士的思想跟行为都加上了枷锁。具体来说,就是这个人的一言一行,甚至是头脑中所想的事情,都会被灵隐楼的人制约住。只要是违反了下禁制之人的想法,不管是行为、言语还是思维,都会被禁阻,也就是咱们说得有自己头脑的傀儡吧。”
“如此歹毒!”金丹修士们纷纷发出了惊叹,而后又问道,“那这该怎么防备呢?”
“诸位不必惊慌,如果想要对诸位下手,那么必定是得要元婴修士才能够做到的。这禁制说来威力巨大,但是受到的限制也不小,如果自身的心性修为高绝,也就不必担心会被禁制所扰。或者是,自身的修为境界绝对够高,对其下禁制的代价太大,还不如直接抹杀来得容易。抑或,像是我三清宫一样,针对禁制之术有着自己的抵御办法。不然的话,如果是修为太低的修士,心性又没有修行到家,自然就是会被灵隐楼中的人看中,从而沦为别人的傀儡。”
于齐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三清宫之中,就收容了几名从灵隐楼逃脱出来的修士,要不是我家宫主有非同寻常的手段,这些人说不得早就被镇压了。”
青莲山的一名金丹修士感慨说道:“贵门派的宫主,还真是宅心仁厚,连这样的隐患都不忍心斩草除根。”
清玄半天没有说话了,这时候却说道:“这位同道说得倒不全对,我家宫主是宅心仁厚,但也不是什么不明是非的人,对于这样的隐患,如果没有其他的办法,斩草除根还是必定会去做的。但是这些人,却不是真心实意要跟我等作对,他们的心神都受到了控制,根本就不能自己做主自己的行为,又怎么可以轻言抹杀呢?我三清宫信奉的道理,是非曲直都得讲明白了,不是他们的责任,就得找主谋,所以我家宫主才会说,如果解除不了隐患,就镇压他们,而不是抹杀。”
听着清玄冷淡的声音,众人却没有计较,而是对于三清宫的宫主,又多了一份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