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李子一愣,赶紧把嘴闭上,舌头上甜甜的滋味,让他一直甜到了心里。
被人维护的感觉真好!
他本来犹豫着,堂弟要吃,娘亲会要求自己给他吃吗?毕竟,那是个比自己还小的孩子。
哪知,娘亲还是会维护着自己。
王氏和余氏还在大叫,沈宁直接不理她们,带着三个小孩转身就走。
母子四人把市集逛了个遍,虽然也没买什么,但兴致勃勃的。
这个小镇还挺大的,街道有个一里多路那么长的样子,挤满了摆摊的人。
沈宁也进去了成衣铺子,不由咋舌,古代这布料也太贵了,普普通通的细棉布要三钱银子一匹,粗棉布也要一钱多银子!这还只是布料,若是做成衣裳,还要加点手工费。
本着店里就是比摊上贵的想法,沈宁又带着三个娃逛起了卖衣裳的摊子。但是摊上还是贵,最起码,手里还不到一两银子的她,感觉买不起。
好在,她又发现了二手的衣裳摊子!这就便宜了好些。
二手就二手吧,她还有选择的余地吗?再说,她一穿越过来,就全部穿的是二手的……
三小只也知道娘亲在带他们看二手的成衣摊子,但是他们的眼里依然充满了惊喜,丝毫没有嫌弃。
那就好!都是好孩子。
经过半天的比划,把衣裳放到身上丈量,沈宁为自己选择了一套石青色的短褐,短衣长裤,粗棉布,一身上下是65文。还好这衣服宽宽大大,自己能穿!
沈宁拿起这身衣服就很满意,不亚于前世买了个新款手机的感觉……
又给三个小孩分别选择了松绿色,栗子色,浅杏色的三身“童装”,都是短衣长裤,朴实的劳动人民的穿着。
但是三个娃儿都无比惊喜,连一向过于懂事的大李子眼里都是渴望,他只是有点担忧:“娘亲,我们买得起吗?”
经过一系列的拉锯战,沈宁把毕生讲价技巧都用上了,四身衣裳一共180文。
沈宁悄悄地从系统取出来了铜钱,当她再三数清楚,交付给摊贩180文,小贩笑眯了眼,大方地送给她两条粗布腰带。
大李子贴心地把衣裳都放到背篓里,自己背起来。小李子紧紧拉着沈宁的手,眼睛都笑弯了。
“走,再去买点粮食。”
到了杂粮铺子,了解到大米是5文一斤,面粉是6文一斤,碎米陈米是4文一斤,杂粮米是3文,荞麦面粉是3文。
沈宁买了两斤荞麦面粉,两斤杂粮米。用旧布包得好好的,放到背篓里。
一个清亮的男声传来:“店家,给我三斤杂粮米。”
小李子捏了捏她的手:“娘亲,是江叔叔。”
沈宁一看,果然是江泰,他一身鸦青色短打,很是精神。今日他没有戴草帽,面色是浅浅的小麦色,看着是健康的肤色。
他也向沈宁打了个招呼:“三牛嫂子。”
沈宁点点头,就带着三个娃儿离去。她心里涌起一阵无语,丑媳妇,三牛嫂子,这两个称呼,她都不喜欢。沈姐姐这样的称呼是不敢想,沈嫂子这样的她都不能拥有吗?
直到坐到牛车上,沈宁才觉得缓了过来,得多多锻炼才行,这体力不太好。旁边也坐着一些村里来赶集的人,见沈宁母子四人竟然一齐坐牛车,不由感叹着她真大方。
又有婶子好心劝道:“三牛媳妇,你这手头也太宽了,你们四人坐一趟,那可要四文钱。”
沈宁好脾气道:“我家老三抱在我手里,不占位置,孙叔好心,算我三文钱。”
“三文钱可也不少,那可是一斤杂粮米呢。”
沈宁搂着小李子,眯着眼,“嗯”了一声,不再搭话。大李子抱着背篓,让二李子靠着他肩膀。
那伍婶子又把头往那背篓里伸:“三牛媳妇,你这买了啥?哎呀,这可是买了衣裳啊。”
唉,古代人,乡里乡亲,那是一点边界感都没有,她若想拥有隐私权,何其艰难。
她只能睁开眼睛,笑道:“这不是连件换洗衣裳都没有,娃娃们身上这件也是补丁摞补丁,这些天顶着大太阳跟我上山摘那野花野菜,都可怜兮兮的。
好不容易换了点铜钱,就都买一身。这衣裳也不是啥好的,都是那二手摊子上买的。”
伍婶子一拍手掌:“哎哟,三牛媳妇,不是婶子说你啊,疼孩子也没有这样疼的。咱们庄户人家,讲究什么穿戴?哪家小子不是补丁摞补丁?有点铜钱在手,还是多买点粮食才是正经。”
“婶子说得是。”沈宁敷衍着。
“听婶子的准没错,如今你家也分了,又没个男人,就靠你自己,田地又没有,一文钱掰成两半花都来不及。可不能这样乱花了。”
伍婶子絮絮叨叨,沈宁胡乱应着,一边抚摸着几个孩子的头,怕他们听了这老婶子的话,有心理负担。
走在半路,看到扯着长腿往回走的江泰。他身姿挺拔,两腿生风,丝毫不见疲态。
沈宁又生起了羡慕之心,有这体力,干啥都事半功倍啊。
伍婶子也看到了江泰,笑着喊了一声:“江猎户。”
江泰转过头来,向伍婶子点了个头:“伍婶子。”
他自然也看到了沈宁母子几人,微不可查地也点了下头。牛车走过去了,他想着三牛嫂子累成一堆的样子,不觉有点好笑。
伍婶子又开启了八卦模式:“这江泰,十七八岁了吧,也该说亲了,他那后娘哪有心思给他说亲?生怕他跑了,就指着他多打点猎呢。
他那后娘回回都在村里乱嚼舌根,说这便宜儿子时常打到猎物,自己悄悄地就跑到镇子上卖掉了。他们老两口倒是没见着多少他那铜钱。我就觉得那后娘吴氏是个黑心眼的,要是没见着他多少铜钱,家里顿顿吃大米白面呢?”
沈宁无意中得到了这些信息,听得津津有味。
她不由附和着:“我看这青年又勤快又能干,是该娶亲了。”
“我就这意思啊,这形象,长得又好,又有本事,那后娘就是不安好心,硬是要拖着这便宜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