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不能嫁给他?他们家能给多少彩礼?你是我们养大的姑娘,是吃风喝雨长大的吗?给不起彩礼,别想娶你。”
李小玉是李家娇养长大的姑娘,老李头老两口就是养着能多要点彩礼。如果收不到什么彩礼银子,那真是养了个赔钱货了。
“再说,你嫁给他能得什么好?山上地里的活你是都能干还怎地?”
王氏继续呛声,女儿只知道那江泰长了一副好皮囊,却不曾想想,嫁到江家去要干多少活。在江泰后娘手里讨生活,可不容易。
李小玉噤了声,这倒真是她未曾想过的。在李家,因为全家宠着她,山上地里的活儿都没干过,顶多是做点家务活。
看了沈宁和老李头家的热闹,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只是村民这才发觉得日子愈发不好过了。
原本以为粮价上涨也只是一时的,哪知竟成了常态,而且还越来越贵!
以前五文钱一斤的大米,涨到了二十文一斤!
大部分人都吃不起了,只能吃粗粮,然而粗粮都要十二文一斤。要知道,以前才三文钱一斤啊。
就这,还是粮价调控下的结果,要不然,会涨得更加离谱。
顿时,一片愁云惨雾。
县太爷也使出了手段,想着要严控粮价。然而,粮铺商人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既然限制了价格,那么他们也限量出售。
各米油铺子每天只卖百来斤米,让人怨声载道。
不只是城镇里要买粮食的人心焦如焚,乡下种地的也同样如此。遭了灾本来就歉收,还要交田税,交了税后哪还能剩下什么?同样没粮食吃。
除了富户家里囤了粮,平时乡下人囤的粮食都少,毕竟都指望着收了粮食能换家用。
只有沈宁母子不愁,其他人都只能拼命从牙缝里节省,山上的野菜被一遍一遍地筛过,没办法,粮食不够,野菜来凑。
原本后院的菜地里已经长出了不少蔬菜,这下被雨淋得都死了。没办法,沈宁只好又买了种子。
经过她的观察,在这乡村里,各式各样的蔬菜差不多都有。因此,她也不用在意那么多了。这次她买的是分类的,茄子、胡萝卜、西红柿、黄瓜、辣椒、丝瓜、菠菜、韭菜、小白菜、大白菜、豇豆、四季豆、生菜鸡、毛菜等。
如今是大夏天,这些菜都能成活吧。五分地其实也很大了,想着到时有满院子的菜吃,沈宁就很开心。
村人见沈宁母子出来拔草,不由奇怪:“沈家妹子,你拔野草做什么?这个可不能吃。”
“我家养了兔子呢。”小李子有些得意。
沈宁补充道:“正是,之前在山上逮到一窝兔子,到现在又下了一窝崽,这不,要拔草喂兔子呢。”
“你真是好运气啊,等一窝兔子长大了,能卖不少铜钱。”
村人纷纷表示羡慕,这三牛媳妇,不,她已经和三牛义绝了,是沈家妹子,运气真好。挖到了何首乌,又捞到了鱼,还逮到一窝兔子。他们怎么一样都得不到呢?
对了,有嫂子说了,沈宁这运气是老天眷顾,因为她救了肖婶子命,又带着三个娃,因此老天对她都格外开恩。
这样一想,众人心里又平衡了。
“沈家妹子逮到了兔子,那江猎户岂不是逮到的更多?”
“他逮到的兔子肯定多啊,但都不是活的,直接用弓箭射死,拿到镇上卖钱了。他要是都逮到活兔子,说不定家里都能开个兔子坊了。”
“话可不是这么说,那兔子都落到他后娘手里去了,他分文都捞不着。”
“正是如此,我听说他正在说亲了,他后娘总算给他说亲了,这都十八岁了,早就该说了……”
沈宁一边拔着草,一边听村人说着八卦。江泰要说亲了呀,不知道定的是哪家姑娘。
如今洪水退去,田里渐渐又恢复了生机,村人赶着把秧苗插好,希望这一季能有个好收成。
沈宁母子又上山了,虽然村人也都上山,但是深山的馈赠,让他们无比满足。山上长出了无数的菌菇,只要勤快,一天采个一两背篓都没问题。
但新的问题是,卖菌菇的人多了,镇上收的价格就低了。之前干菌菇一斤是八文,现在才四文;湿的以前一斤是两文,现在才一文。
村人都受了打击,忙来忙去,要赚点铜钱真难。
沈宁却不急,她可以把菌菇都卖给系统,银子照赚。
本来已经存了十一两银子了,买了房子,还剩下八两。经过好些天卖菌菇,又慢慢地存到了十两银子。
待菌菇都被采遍,村人不再上深山了,母子四人还是去采草药,每日里都有进账。
直到这天,沈宁母子像往常一样,中途休息,去小溪边吃干粮。却见江泰一身狼狈,衣袖裤褪都撕破了,隐隐还有血痕。
他的面上现出痛楚之色,坐在石头上,无法站立的样子。
沈宁连忙上前:“江泰,你这是怎么了,摔着了吗?”
江泰点点头:“遇到一只野狼,我不是它的对手。还好我跑得快,又有火折子吓退了它。但我跑得太快,一时不慎,从那山坡上摔了下来。我这脚踝骨,可能断了。”
沈宁吓了一大跳,脚摔断了,可怎么回去?
又看到他痛苦的样子,心有不忍。她试着打开系统,之前只能购买日用品吃食等,药品却未看到。
现在情急之下打开,看到竟然有红花油和扶他林软膏出售了。
沈宁大喜,悄悄买了扶他林软膏,从背篓里拿了出来。
“这是治跌打的药膏,我试着给你涂一点儿,看是否有效。”
沈宁说着就打算给他涂药,江泰像受了惊吓般,连忙伸手:“还是我自己来吧。”
一时之间,沈宁不禁有些讪讪的。情急之下,她忘了这是个讲究男女大防的时空了,即使是乡村,也不能随意触碰到别人。
药膏放到他手里,只见他小心地打开盖子,挤了一点儿放在手心,轻轻地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