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牛看着三个女人疯狂的眼光,也不禁有点怕了,叫道:“你们想干啥?翻都翻了,还想怎么地?还怀疑我?我动弹都动弹不了……”
话没说完,被李大牛李二牛一齐冲上去架着,两人还各腾出一只手来,上下其手将他全身搜了个遍。
“找到了!”
李大牛惊喜又愤怒地喊了声。
众人齐齐围过来,李三牛嚎叫着:“这是我卖老二得的银子,还剩下二两,还有那块地的地契。你们要是敢碰,我就和你们一起死!”
李大牛置之不理,当即把荷包打开,果然里面只有二两银子,并一张地契。
王氏当时就想把荷包抢去,李三牛拼了命地抢了回来,嘶喊着:“这是我的活命钱,谁敢来抢,我一定让他死!”
李三牛本来块头就大,此时面容涨红,眼睛瞪得如铜铃,恶狠狠地盯着众人,像要吃了他们!
其他人倒也被吓住了。
大李子冲上前来,大声哭道:“阿爷,阿奶,你们别再抢爹爹的银子了,这可是卖了弟弟的银子啊。”
老李头在门外重重咳嗽了一声:“都给我出来,还不够丢人现眼的。”
不知何时,门外已经聚集了众多看热闹的村邻……
这李家,三天两头闹出事儿来,如今可好,全家都失窃了,只有李三牛那荷包不离身,有幸保住了卖儿子的银子。
可这银子,如今也被王氏等人哄抢,真是让人看不下去。
“王氏,你这个老婆子,这可也是你的亲生儿子啊,他手脚都废了,你还忍心拿这银子?”
“这样看来,李三牛是个可怜的,李家也太欺负他了。”
……
王氏还想反驳,还想抢银子,被老李狠狠瞪了一眼,只得低眉垂眼出来,哭丧个脸,别提多憋屈了。
李三牛父子总算把那二两银子保住了。
余氏还在大声叫嚷:“为啥我们的银子都会被偷走?村里还有哪户被偷了?没有吧,只有我们李家!而且,李三牛的银子还好端端地在身上!这不是很明显的家贼难防吗?”
大李子为他爹爹辩白:“三嫂,我爹爹睡觉时,荷包都不离身,因此才躲过一劫。”
“这事儿定有古怪,难道咱们都睡得那般死?连贼人翻箱倒柜都不知道?”
丁氏伤心欲绝,眼看即将为长子说亲了,如今连仅有的几两银子都没了,怎么办?
不仅如此,连公婆的银子也全都被偷!
长子李成功已有十三岁,是个半大小子,粗声大气道:“若是让我逮到那个贼人,我定将他碎尸万段。”
李三牛把头偏向一旁,好险没笑出来。
就你这毛头小子,还想将我碎尸万段?
大李子心知肚明,爹爹既然有这迷烟,那么他那时肯定也是用迷烟去对付沈氏娘亲了。只是,没能成事儿,就被神仙惩治了。
只是为何这次神仙不惩治他了呢?
想来那神仙爷爷是只保护沈氏娘亲吧……
再大的闹剧,也在各回各家中消散了。
大李子如往常一般去打水,捡拾柴火,在歪脖子树后面取了他的白面馒头。
他正躲在柴火丛中,慢慢吃着馒头,却见二李子,如今叫小海了,自己的弟弟过来了。
小海兴奋地跑上前来,把手里的糖果递过去,大李子心情复杂地接到手里。
弟弟高兴地说着县城里的见闻,说着那些惊险的杂技,以及说书先生嘴里生动的故事。
大李子一脸的羡慕和向往,没有了弟弟的陪伴,自己一个人真的孤独了许多。
小海好像也长大了许多,说了一长篇的话后,轻声道:“哥哥,你让我一个人走,现在心里是不是很难受?”
大李子虽是童声却很坚定:“不难受,只要看到你和妹妹过得好,我心里就高兴。真的不骗你。再说,爹爹也不会让我走的,他还需要我照顾他。”
小海这才高兴起来:“我担心你会不高兴,娘亲说,虽然我和妹妹不再是李家人,但我们三个永远是亲生的兄妹。还说,人的出身和环境如果现在不能改变,那么就好好长大,不能自暴自弃。长大了就能改变很多事情。”
“嗯,你跟沈氏娘亲说,我永远都会记得她说的,不会自暴自弃。 ”
两兄弟紧紧拥抱在一起,大李子心里原本的不安,此刻都得到了抚慰。
娘亲说得对,出身和环境现在是改不了,但是只要自己好好长大,以后肯定会有机会。
对亲生母亲柳氏,如今的大李子是一点眷恋和期盼也没有了。
对李三牛这个残废爹爹,大李子也不再是亲情上的依赖,而是责任上的担当居多。
虽然他也仅仅是个八九岁的孩子,但不断的变故,已经让他的心智成长为少年了。
很快就到了腊八节,这是个好日子,吉利,兴旺,宜婚娶。
大塔村发生了两件大事。
一是沈宁直接“娶”了江泰。
这一日沈宁的爹娘和弟妹们全都过来了,穿着新棉袄,俱喜气洋洋的。
沈宁穿着红色的棉袄,头上簪了红色绢花,更令人惊讶的是,她脸上的疤痕消失了。
光洁白皙的面孔,让所有人都惊叹,原来沈宁长得挺好看的,比村里大多数的妇人都好看。
虽然从五官上说,不及她妹子沈霜出色,但是眉眼恬静舒缓,气质大方,倒像个读书人家的女儿!
其实这也是沈宁意想不到的惊喜,她忽然发现系统不知何时能买到化妆品了,虽然样数不多,但其中有一款遮瑕,深得她心。
这款遮瑕,在前世,连纹身都能遮!
虽然要一两银子,她还是激动地买了下来。小心地试用一点,发现果然能遮住那疤痕!
前世虽也不擅长化妆,但基本的手法是会的。做好保湿后,将遮瑕少量多次地按压,也不会卡粉,很是自然。
所有人都被惊艳了一把,包括朝夕相处的沈霜!
卫氏更是当场落下了眼泪,这疤痕是胎里带来的,为此卫氏一直耿耿于怀,认为是自己怀孕时的不慎,才让女儿一出生便比旁人丑上几分。
如今看到女儿巧妙地遮盖住了,与旁人无异,甚至比普通村妇都好看好些,又是惊喜又是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