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拾看到沈建生的婚礼十分隆重,心里越发不平衡。
看到沈宁和江泰站在一旁,他思量了一下,鼓起勇气上前:“宁姐,有件事儿我一直不明白,还请你为我解惑。”
江泰看到沈拾面色有点阴沉,他下意识地把沈宁护在身后。
沈拾失笑:“姐夫,你担心我做什么?我还能对宁姐不利?”
沈宁直接问道:“有何惑要解?”
“我也是你堂弟,即便我不是你的亲弟弟,但也是很近的血缘关系。为何,你就是不愿稍微抬手,帮一帮我?”
沈宁有点无语,哭笑不得道:“你的意思是,帮你娶亲?给你出聘礼?还是什么?”
沈拾脸红了,讷讷道:“不是说直接帮我娶亲,而是,当初我中意的那丁姑娘,聘礼要六两银子,并一件首饰。这些对于你来说,只是举手之劳……而且,我并非要你出六两银子,我们当时也只缺个二三两银子……”
“你觉得不公平?”
沈拾迟疑了下,点了点头。
“好,那我便帮你解惑。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因为,你们苛待我爹娘在先,我爹摔断了腿,找你们借几两银子的药费而已,但是借不到,逼得建生差点去做上门女婿。”
“那是祖父和我爹……”
沈宁打断了他的话:“你要说的是,你没有办法,是祖父和你爹的做法。错了,你们是一体的,你身为沈家长房长子,你的意见自然也很重要。若是你劝说祖父和你爹,那几两银子未必不能借。你不愿而已。”
沈拾沉默不语。
“其次,在我回到娘家后,你们所表现出来的,全都是理所当然。似乎我们家对你们那一大家子的付出,是理所应当的。我不喜欢。
再次,我们卖辣白菜,你们从中作梗。莫非你忘记了?
总不该,你们想占便宜时咱们是一家人,你们怕我们占便宜时,便是分了家各过各的?
今日,我们请你们来吃喜酒,是身为亲戚的做法,而不是说什么一家人。”
沈拾呼出长长的一口气:“但是,就因为你的袖手旁观,我娶了不合心意的女子。真羡慕你们,是神仙眷侣。”
江泰冷声道:“并非因为我们的袖手旁观,所以你才娶了不喜欢的女子。你不用到处怪别人,你应该怪你自己为何赚不到银钱,你应该怪你爹娘,为何攒不到银钱给你娶亲。”
“难道因为我有,我能,我行,因此这就是我的错,我的罪?”沈宁好笑,“你真的想错了。你若是想钻进牛角尖,我也无法。只是,我觉得莫名其妙。”
两人说完后便施施然走开,留下面红耳赤的沈拾。
他的娘子桂花凑到他身边,满怀期望道:“怎么样,相公?宁姐可以说愿意支持咱们开个小铺子?”
沈拾好笑地看了一眼她:“怎么可能,我还未说到这茬,她便堵死了我的话。”
“那我去说?”桂花仍是一脸天真,“她不是咱们亲堂姐吗?这点忙应该愿意帮吧。”
沈拾猛地拉住她:“不许去!还不够丢脸的?”
桂花一愣,撇撇嘴,有啥好丢脸的,这不是亲姐吗?
祖父时常在家里念叨着,这堂姐就是沈氏一族的荣耀,这点忙难道不帮?她难道不知道,即便一个女人再厉害再强大,也要依靠家族?
但是看到相公一脸恼怒,她到底不敢去挑衅。
宁堂姐肯定说了不好听的话,否则相公为何会如此脸色?
江泰与沈宁走到一旁:“心里不舒服吧?”
“没啥不舒服的,忽视即可。”
三小只和其他孩子们玩了一会,都乖巧地过来,跟在他们身边。
红光满面的沈建生用马车迎娶了新娘子,马车上系了满满当当的红绸子,看着就极喜庆。
这马车让黄秀才一家得了极大的脸面,黄冬也是一脸喜气。
她出嫁,倒没什么伤感的心理,她知道自己是去过好生活了。
就连黄母刚涌上泪意,黄父也劝慰:“哭什么,女儿找了个这样的人家,你还不满意啊?”
“谁说不满意了?我就是舍不得。我亲手养了十几年的姑娘……”
她大嫂刻薄了句:“黄婶子,你就乐吧,舍不得你还想留在家里?”
一看是与她素来不怎么和的大嫂,黄母的眼泪马上吞了回去:“我当然乐啊,我家闺女嫁了这么个好人家,我做梦都会笑醒!”
陶氏侧过头去偷笑,看着大伯母面色不善,她连忙拉着黄母:“娘,咱们也要去酒了。建生还特意安排了两驾牛车接送,真是太贴心了。”
黄母笑道:“正是,我这女婿,实在太合我心意了。”
大伯母撇着嘴:“合个啥子心意,家里人连点光都沾不上,说是当掌柜,我儿去给他干点迎来送往的活儿都不行……”
黄秀才一家只当作没听见,坐上牛车,跟着马车向沈家村而去。
大伯一家连忙也挤了上去,他们可不愿走着去!
新郎倌和新娘子进了张灯结彩的院子,在众人的围观下拜了堂。
沈杏看到从身旁路过的新娘子,那嫁衣无比华丽精致,刺绣也繁复得很,煞是漂亮,不由得艳羡。
最近她也开始说亲了,但是相看了好几回,她都不满意。
杨氏也在私底下说着:“我家杏儿她堂姐宁姐儿,那可是陛下亲封的六品安人,这丰功伟绩,放到咱们整个王朝,都是能说得上话的。就连知府大人,都明明白白说过要特别关照她。咱们家这条件,可不得好好挑挑?”
沈杏自己也深以为然,对于那些个村里中等人家都看不上眼。
再则,他们都听说了,县里的童生都到沈家二房提亲,竟然被拒了!
沈霜自己相中的那个,也已经考中了童生!
沈杏暗想着,我模样又不差,怎么着也得相个秀才童生才行。最好是秀才,直接当秀才娘子,岂不是美!
然而,并没有秀才来说亲。
杨氏也托了媒婆好好寻摸,话里话外说要寻个读书人,却也没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