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璃姐姐!】【甘露寺!】【甘露寺小姐!】
手忙脚乱之时,忽有几个声音同时唤道。
手臂突地一紧,甘露寺蜜璃惊恐之余奇怪侧头————花千骨一手拎着富冈义勇,一手则抓着她胳膊,正飘飘忽忽地飞在空中!
再一看,富冈义勇拉着炭治郎,炭治郎拉着伊黑小芭内,停留在此片区域的队员,居然奇迹般地集齐了!
而方才喊她的,正是花千骨、伊黑小芭内和炭治郎。
【千、千骨妹妹…】
呆呆地看着花千骨,再看看那拖了一长串的人,完全没注意到自己也被带得飞了起来,甘露寺蜜璃张大了嘴,几乎失声:【诶?诶??】
什么情况啊?
【你、你怎么飞起来的?!而且…】
如何做到带着这么多人一起飞的?!
【呃…】
就知道会被问这个。
拖长了尾音,不晓得从何解释的花千骨干巴巴笑了笑:【这个…总之说来话长。咱们先找个地方落脚吧。】
【大家都集中到一起,就不会被无惨甩掉了,也不会再像之前那样被迫分散了。】
无惨现在哪还有功夫去管他们?
他如今是聚精会神,正竭力感知下属的情况呢!
{尽管看不到,但鸣女身边确实有其他人在。}
不过粗略一想,便茅塞顿开———{是珠世的鬼吧,算你小子有种,我这就杀了你!}
【铮!铮!铮——!】
细弦一动,琵琶顿响。
在一位鬼杀队队员的护持下,愈史郎牟足了劲,疯狂运转血鬼术,欲彻底夺过鸣女的控制权,将无限城内的所有人移到天空下面!
只是,再怎样努力,他到底争不过“原主人”无惨。
但闻【簌簌】几声,他十指忽而一沉,深深陷入鸣女脑袋中,更有黑色的裂纹自指尖往手臂上蔓延!
{可恶!}愈史郎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了:{无惨他正在用强大的力量尝试夺回几乎完全失控的鸣女!}
{而且,甚至已经开始吸收我的细胞了!}
不行!绝不能让他得逞!
豆大的汗珠挂在鬓角,刺得肌肤发痒,却无暇去擦。把四肢百骸,乃至血液中的能量都压上,愈史郎歇斯底里地嘶吼起来:【啊啊啊啊啊啊!!!】
本就心情不佳,才一“触碰”到他的力量,无惨便是勃然大怒:【别碍事!!消失吧!!】
【我也要帮忙!】
现在正是关键时刻!
站在一旁,作为低阶队员的黑发队员不知道为什么鬼会帮助鬼杀队,但能感知到两鬼相争时迸发而出的澎湃能量。
眼看情势如此紧急,他把心一横,居然脱口而出一句:【如果补充体力能够帮你击败无惨…】
【就吃了我吧!!】
【住口!少废话!】本来就烦,还有人在一边叽叽歪歪扯淡,愈史郎火大不已:【给我一边待着去!】
(=?Д?=)!黑发队员:【对不起!!】
【!】他那头是有人宁愿献出性命来帮忙,无惨这头可就大不相同了。
骤然回首,他猛然发觉———竟有两道身影一前一后合扑上来!
{水之呼吸·肆之型!}
着双色羽织的黑发青年纵身飞跃,只剩下半截的日轮刀高举过头顶,有滔滔潮水喷涌而出,盘旋成卷:{打击之潮!}
黑白条纹衣裳的异瞳青年自侧面闪出,曲刀平行于腰侧,背后巨蛇之影时隐时现:{蛇之呼吸·壹之型·委蛇曲折!}
一人从上方攻击,一人就自下方往上迎———虽说平日里关系并不好,但二人进攻时还是有那么一两分默契所在的。
{真碍眼…}被迫分出心神,无惨只得又将双臂拉长,甩动锋利至极的骨鞭,掀起滚滚风浪!
【哗——!】
水流奔腾,涛涛沸沸,其攻势似潮汐,时退时进。它们护持在富冈义勇身周,与骨鞭相缠相绕,撞出【呯呯】的响动。
【嘶———!】
骨鞭当头劈来,伊黑小芭内并不退,身后的巨蟒之影已是清晰异常,他索性箭步往前,以巨蟒之躯强行抵抗骨鞭!
{灵之呼吸!}正在此时,有女孩清叱一声,化烟掠至上空。
掌中的五色之刃大放异彩,花千骨对准无惨的头部,精确地斩下一刀:{土·重岳!}
【轰——!】高逾百丈的庞大山岳之影擎天而起,将己身之重量,全部附着于刀身之上!
冷眼看她,无惨稍一侧身,骨鞭迅速冲起,与其悍然相抵:【锵——!】
【嗖!】
生怕他得了空闲妨碍愈史郎的计划,后方,甘露寺蜜璃翻身而起,胳膊一抬,粉红色的长刃便电射钻出!
相较于骨鞭,这软刀更具柔软与韧性,再附加上超乎常人的力气…
【叮叮叮叮——!!】
清脆的打击之音似暴雨敲打屋瓦,不绝于耳————{恋之呼吸·伍之型·摇摆不定的恋情!}
多亏了九柱集训,四人并不会互相妨碍,反而你退我攻,你攻我防,互相衔接得十分流畅。
先来水流,后接蟒蛇,再有山岳,又卷光波,片刻喘息之机都不给无惨留!
【火之神神乐!】而四人在围攻之时,不甘落后的炭治郎不知从何钻出,对着左支右绌的骨鞭就斩出两道燃烧着朱红烈焰的弧形斩击———【炎舞!】
倘若平日,无惨定不会把这些攻击放在眼里,但现在不同,他正要集中精神去抢夺鸣女的控制权,却被接二连三地打断,霎时是怒不可言:【一个接一个…该死的猎鬼者…!】
【簌簌———】
无惨不好,愈史郎就好了。
白皙的手掌逐渐被暗色吞噬,十个手指头都嵌在了鸣女的头中,漆黑的纹路在肌肤蔓延极快,不多时便深入了袖内,但这些对愈史郎来说都不算什么了。
{能行!}
另一个世界中的人们看得紧张不已:“快了快了啊!”
“坚持住!”
助威之余,忽有妖魔笑道:“无惨一个千年的鬼王居然还争不过愈史郎,还叫他占了上风,未免也太掉份了。”
“你说的简单…”如今鬼王劣势,旁边一个押了无惨赢的豹头妖撇撇嘴道:“也不看看无惨那边有多少人在扯他。”
“四个柱加一个炭治郎,哪怕伤不了他,影响他总是够了。”
此话不假。
活过了千年的鬼王意识之力何等之强?
处于客场的愈史郎本无论如何都争不过他才对。
但今非昔比,无惨才中过一次毒,而现在又处于暴怒之中,一些细枝末节的地方难免被放过,还被柱们接连打扰…
种种因素相叠,才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他的意识力被分散一分,愈史郎这边就轻松了数分,立时信心大增:{我能争过他!!}
“加油啊!愈史郎!”
连黑发队员都捏紧了拳头,紧张地无声为愈史郎鼓劲,仙道的人们就更不会落后了。
弟子们双目灼灼,片刻不肯移开视线:“不要输给无惨!”
“把他扔出去晒太阳!”
【咻——!】
在越来越急促的琵琶声中,五人一鬼的脚下霎时被抽空,由平整的榻榻米转成了一眼望不见底的深邃通道。
脚下不稳,攻势自然散去。人中唯一能飞的花千骨忙不迭去捞人。
骨鞭嗖地收回,本就能够在空中停留的无惨并不似猎鬼人那般的慌乱。久夺不下,又见事情已经超出掌握,他神色一厉,【啪】地一声,猛然握紧了拳头!
【嘭嗤——!】
同一时刻,鸣女的头颅骤然炸开,爆出一蓬热血!
“天啊!”当即就有人惊呼出声了:“见夺不过,无惨居然直接杀了鸣女!”
“不…如果是无惨的话,好像也是他能干出来的事情。”
“管无惨干什么!”一道长气咻咻地道:“鸣女一死,那计划不就泡汤了吗!”
“鬼杀队的人全在无限城里面啊!”
{他开始对鸣女下杀手了!!}
被血溅了一身的愈史郎脸色亦十分难看:{不好!!这样下去城会塌!!}
如此广袤的一座城池,一旦坍塌,人类哪里还有可能存活?!
{不能放弃!!}无视了一旁抱着头尖叫的黑发队员,他运转血鬼术,再度开始发力:{必须趁细胞完全坏死之前的最后一点时间,把无惨和还活着的队员们都弄到外面去才!!}
【轰——!】
如同被人在后头重重推了一把,各种建筑物轰然而动,极速往上升去!
【唔!】扑通倒地,炭治郎一手抓着刀,一手按着地板,被压得几乎无法行动。
{不行…还没到城外面!}
而就这么一下,几人落脚的地方又是一变————那是一片人间“炼狱。”
或被拦腰斩杀,或被斩首,或被当胸劈开…鬼杀队的剑士们横倒一地,光滑的木地板上处处都是骇人的血迹、残肢、内脏…
“这是,无惨之前屠杀鬼杀队队员的地方…”
{好多…}血腥味浓郁得几乎要凝成实体,花千骨回首一望,不出意料地发现了不少熟悉的面孔:{长仓…岛本…}
这些,都是在她手下接受过指导的孩子们啊…
早已因过度使用灵力而被紫色染透的瞳孔几乎要泛上猩红:{鬼舞辻无惨…}
{队士们的遗体…}以双手撑着地面,勉强起身的炭治郎见到如此惨况,心口也是一窒:{他们一定很不甘心吧…}
那只只会残杀无辜的、夺去别人在意之人性命的恶鬼,却还活得好好的。
{今晚的围剿行动,只能成功!}
【呀———!!】受地面晃动的影响,甘露寺蜜璃身形一顿,挥出的软刀偏了几分。
无惨只稍稍侧身,便躲开了这一刀。骨鞭复又出击,以傲人的长度与速度横扫全场。
【嗡——!】
恰在此时,五人一鬼脚下的建筑物剧烈颤抖起来,带着他们直往上冲去!
{看这个情况,这里应该快崩塌了!}
连站都站不稳的情况下,谈何反击?
伊黑小芭内将双腿迈得更开,往上方看去:{再不出去的话,除无惨以外的所有人,都将难逃一死!}
实在是过于颠簸了。
弯着腰,甘露寺蜜璃暗道不妙:{这座建筑物正在上升!}
【嗖!】就这么一晃神,有着尖尖尾端的骨鞭便突然冒了出来,对准她漂亮的小脸蛋要狠狠扎下!
【甘露寺小姐!】【蜜璃姐姐!】
{我到底为什么要把绳镖扔在和猗窝座战斗的地方啊!!}花千骨肠子都要悔青了———真不该因为绳镖用处不大又已破损而将它搁在那的。
{如果拿上来了,那至少现在可以用来拽住无惨的骨鞭啊!!}
死马当活马医,她伸手往怀中一摸:【咻咻咻!】
三把闪烁着寒芒的飞镖被大力掷出!
{可恶!}因距离实在太远,情急之下,炭治郎抄起什么东西对准无惨就扔了过去!
恰在这时,一道黑影矮着身子飞掠而出———黑白条纹羽织、脖子上的白色,正是伊黑小芭内!
【当当当!】意料之中,骨鞭纹丝不动,飞镖啪嗒掉地。
但好在,伊黑小芭内一把将甘露寺蜜璃按倒,成功救下了人。
最令人讶异的是,在如此强烈的摇晃中,炭治郎那一下居然还得逞了!
“快看快看!”幽若笑嘻嘻地连指水镜:“无惨头上插着把刀呢!”
不错,方才炭治郎扔出的正是从鬼杀队队员的遗体旁拾起的断刀!
许是走了狗屎运,这断刀【chua欻!】地将无惨的头颅直接贯穿了!
“嚯!”蛮荒内,处于北方极寒之地的斗阑干抚掌大笑:“这刀镡还刻了紫藤花的纹样,无惨你命里该有这一刀啊!”
是的,这把被炭治郎扔出的断刀,刀镡上正是两朵围绕成环状的紫藤花!
把无惨愤怒的表情收入眼中,他心情更好了:“惧怕紫藤花的鬼,被紫藤花击中头部,这还真是…”
太妙了啊!
“哟~居然被不是柱的人砍了一刀。”
长留山中,舞青萝阴阳怪气地学起了前几个月无惨训猗窝座时的语气:“真是失望,没想到堂堂鬼王也堕落了啊。”
“………”
满怀的紧张与担忧都在听见这句话的时候销之一空,不约而同地扭头看她,顿了两秒,周围一圈的弟子爆出一阵惊天笑声:“哈哈哈哈哈哈———!”
“我的天…你也太有才了…”
好不容易止住笑,再看无惨几眼,火夕扑哧一声,又破功了:“你还别说,他这造型,还挺别致。”
“啊,”舞青萝翻了个白眼:“希望他一直保持下去。”
只能说,万幸无惨听不见他们的声音,否则肯定第一时间就是杀他们灭口。
无惨这会所有怒火都朝趴在地上的炭治郎去了:{该死的臭小鬼!!}
不等他进行打击报复,已经临近地面的建筑物像一尾急欲寻求水源的鱼一般,卯足劲朝天花板撞了上去!
【轰——!!!】
明月高挂的夜空下方,坚硬的大地嘭然裂开,爆炸似的轰鸣声响彻方圆百里,障子门、墙壁、窗板、榻榻米…各种木制的东西无一幸免,全部四分五裂。
浓厚的烟尘遮天蔽日,把一切挡得干干净净,也隐去了从断壁残垣中飞出的诸多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