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你了,茶茶丸。】
掀开三花猫背上小包的盖子,三名医师快手快脚地取出了早早备好的药剂,将之一一置入背包的凹洞之中。
抚摸了一下小猫毛茸茸的脑袋,容色秀雅的女子眸光微漾:【请帮助我们赢得胜利吧。】
细声细气地叫唤了一声,三花猫借助符咒,悄然化入夜色。
【我没事!】
另一边,时透有一郎随意抹去鼻下溢出的血,当机立断,给自己灌了瓶特效药————嘴上逞强,但他的呼吸明显比其他几位同僚沉重许多,就连同样身材不高的伊黑小芭内情况都比他来得好。
【甘露寺,快些疗伤!】
花千骨掩护有一郎,那边,金黄色的大刀被以巨力挥舞,从侧面攻向坚硬的骨鞭,擦出大片火星————钻了个空子,在关键时刻,宇髄天元单手拎住了负伤的甘露寺蜜璃的后领,令她险之又险地与一道冲击波擦身而过。
【是.....】气自己不中用,拖累同伴,又恼敌人太过强大,实在可怕,种种情感交织下,甘露寺蜜璃回答的声音小如蚊蚋。
发觉心上人脱离危险,伊黑小芭内总算是松了口气,重新收拢了注意力:【那些嘴的吸口,吸力很强劲!有没有什么办法......】
能够应对一下?
距离离他最近的是白发青年风柱不死川实弥。
【我能有什么法子!】
他唇下也有血迹斑斑,可见受伤不轻。这会啧了一声:砍头不死,恢复能力强到刀刃都无法将四肢斩断,攻击速度迅疾得肉眼都难以看清,甚至血液内还藏有“剧毒”......
【要是有法子,老子早就砍上去了!】
“常言道,天衍四九,大道五十,人遁其一。”看着他这副暴躁的模样,修仙界内,异朽阁阁主东方彧卿微微一笑:“未至绝路,不可自弃。”
———这倒是真的。
在场的剑士们尽管躯体伤痕累累,实则并不怎么沮丧————是,他们身中剧毒,可那又怎么样?
解药早就研制出来了,再过几分钟就能送到手上。
是,敌人超乎预期的强————但他孤家寡人一个,而他们鬼杀队的队员近乎全员在此。
黑夜属于恶鬼,但白昼终将抵达。
“最重要的啊,还是无惨的心态问题。”
妖魔一方,看出点端倪的人都要笑死了:“这鬼王嚣张得很,面对鬼杀队,缓过劲来之后第一反应居然不是快刀斩乱麻,立马收拾了,而是悠闲地开始玩猫捉老鼠的把戏,可见其智慧之稀缺。”
“要我说啊,”上回都输过一次了,这次可就没什么不长眼的人押鬼王胜了。妖人茈萸呸道:“但凡无惨这会下把狠劲,纵使是花千骨也拦不住他啊!”
却偏偏要摆出一副睥睨众生的姿态。
“待会又叫鬼杀队翻盘了,哼,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鬼这一方,真正的敌人从不是什么鬼杀队。”长留上仙白子画神色浅淡如冰,口中吐出的话语则锐利如刀:“而是傲慢。”
这股莫名的傲慢盘踞在心,他们杀害了本该平静度日的人们,直接促使了鬼杀队的诞生,他们的所作所为,也令鬼杀队凭借着仇恨,一直延续至今。
{鬼舞辻无惨,请你务必......}
滔滔不绝的碧蓝浪潮内,水柱鳞泷锖兔冷冷地扬起嘴角————他下巴淌满了血,所以这一笑反倒带出了些邪气,加上那把折射着寒光的蓝刀,他简直不像是个正派人物了————{保持着这份桀骜不驯,直到生命尽头。}
然后,好好看着自己是怎样堕入地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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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士们在前线艰苦奋战,后勤队员与指挥者亦是忙的不可开交,剩余的人,只能虔诚地为自己重视之人祈祷。
布置简朴的屋舍内,矮小的妇女坐在烛火旁,手捏细针,就着灯光,一针一针地补着件纯白的外衣。缝几针,就转头看看窗外。眼见明月依旧,她再一低头,却发现针已经扎入指尖,于是叹息一声,草草擦去血珠,继续手上的动作。
鸡冠头少年同样未睡,借着从窗台溜进来的皎洁月光,他望向榻榻米上四五个裹着被子睡得正香的孩子们,而后缓缓起身,为一名女孩掖了掖翘起来的被角。
他们之中,最大的也才十三、四岁,最小的看模样,约莫有个八九岁————兄长将一切的事情都扛了下来,他们只知道父亲早逝,母亲生过一场很严重的病,好在遇见了好心人,为母亲治好了病,大哥在做一份薪酬很高、十分稳定的工作,每个月的薪水足够一家开销还有结余,只可惜很少有假期,二哥就在家附近的木工店铺当学徒,最近即将出师。
对于今晚鬼杀队围剿鬼之始祖的事情,他们一概不知。甚至不晓得,朝阳升起的时候,也极有可能是他们兄长命丧战场之际。
事实上,也没有人希望他们知道这些。
唯一了解些许内情的鸡冠头少年长时间地盯着墙壁上的挂钟,不知过了多久,又扭头看向远处暗蓝色的无边天幕,千言万语,最终只汇成了一句话:{一定要平安啊,大哥。}
【喵——】
充满忧虑的心音堪堪消散,尘土弥漫的战场内,胸口佩戴着眼睛符纸的三花猫背着自己的小皮背包,终于赶到。
它猛力蹬了一脚地面,一跃便是几米之高。
【是茶茶丸!】上一世只有花千骨和炭治郎认得它,这一世因着柱级队员都有在帮忙收集血液,所以大家伙都晓得此猫的身份。
就有甘露寺蜜璃抬起头来,惊讶出声。
其余几人闻声抬头,往上一望,发现那背包内的几支药剂,还能有什么不明白?
一时间俱是感激不尽!
【呲呲呲呲——!】
几声细微的刺破之音落下,瞬间,除了花千骨———她身负神之血,又被无惨注过血,此毒对她而言已无什么效果———其余九人身上都挨了一针。
一息之内,不死川实弥面上的红色瘢痕就退了,富冈义勇手背上藤蔓似的血痕亦似潮水淡去。
再一跺脚,时透有一郎发觉自己也能够站住了:{脉搏的混乱和肌肉的剧痛都得到了极大的缓解。}
曲起五指又张开,伊黑小芭内心情颇好:{这下就能再战了!}
{虽然只是缓解,}炼狱杏寿郎心音的嗓门也很大,在这会更显爽朗:{但已经足够我们继续战斗下去了!}
【真是一只有道义的小猫啊!】
唯一被蒙在鼓里的,只有情报收集不足的鬼舞辻无惨,怔怔地看着猫咪从半空中落下,他条件反射性地拉长骨鞭,狠狠扫去:{这小畜牲是从哪冒出来的?}
【茶茶丸!】经历过一次的花千骨反应更快,抬手便拍了道灵力过去,也亏得茶茶丸身形小,被灵力裹着往侧面一躲,叫骨鞭绞了个空。
【喵!】不算长的四肢在空中划动了几下,球形的灵力护罩刚一落地,受到惊吓的茶茶丸飞也似地逃了出去,眨眼就不见了踪影。
【够了。】
倒也没有追上去的意思,立在原地,鬼舞辻无惨静默了几秒,不知在思考什么。
待再抬首,他血红色的双目已是撑得滚圆,泛着凌凌冷光,面色更是阴沉得骇人:【不要再做无谓的抵抗了!】
双腿一曲,脊背躬起,刹那间,十几根长鞭电射而出,以风雷之势碾压而下!宛如暴雨袭击地面,仿佛巨浪拍击礁石,霎时狂风大起,地面颤动,又有数不尽的无形冲击波疾驰而出,斩往四面八方!
【轰轰轰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