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简单单的v领t袖,宝蓝色的牛仔裤勾勒出姣好的臀线和修长笔直的双腿,女子身后背着大的惊人的旅行包,手中拄着登山杖,偌大的黑色墨镜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小巧的下颌,如樱色小巧的唇瓣微张,对着电话说着什么,挂断了电话,继而是单手扯下了墨镜,一双柳叶眉下的水眸带着淡淡的疏离,分明是现代的女子,身上却有一种古典的味道。正是林宣汐了。
橘红色的太阳在云海之中穿梭,眼前的美景让人不由得感慨大自然的神奇瑰丽,林宣汐手中的欢快的电话铃声再次响起,再看看来电人上备注弟弟两字,她的目光不由得变得柔和,“喂。”
同林宣潮话语,她那墨色的双眸里疏离的坚冰也渐渐融化,带着浅淡的笑意,唇瓣也微微勾起,让旁边的游人不由得有些看呆了。
“好,我知道了,我晚些时候就回去。”说了约莫十分钟的话,林宣汐便挂断了电话。心中盘算着时间,闭上了眼睛,下一瞬再睁开眼的时候,人悬空在如同浩瀚宇宙一般的空间里。
自从她从任务之中解脱出来,弟弟的双腿又好了,她原本以为自己的日子会恢复到如同往常一般,谁知道每九九八十一天的时候,耳畔就会接到机械化的声音,原来她所谓的回到现实并不是完全回到现实,每隔81天的时间,系统会再次开启,那时候她就需要再次完成系统任务。
眼前的女子长长的头发被梳得整整齐齐,身上是洁白的舞衣,脚下一双小巧的芭蕾鞋。“我的腿。”女子虽然生的貌美,一双眼却带着让人心惊的戾气,等到她纤细的手指摸上了腿之后,眼泪簌簌落下,再次看着林宣汐的时候柔和了她的目光,“原来是这般,你就是能够替我完成心愿的人?”
见着林宣汐微微颔首,眼前的女子并没有说完,反而是足尖立起又放下,一双灵巧的手在空中挥舞,她的双脚·交替,轻轻在空中跳跃,她的目光在闪闪发光。林宣汐可以看得出,她用尽自己的一切去舞蹈,如同燃烧着自己的生命一般,她的右腿微微颤抖,仿佛支撑不住自己的体重,她的舞步也并不算是顶尖,偏生让人移不开眼。并没有乐曲配舞,耳畔却分明听到了乐声响起。
林宣汐舞乐之道之中更擅长的便是乐曲了,舞蹈只能说是略通,并且从未接触过西方的芭蕾舞,却从女子的舞蹈之中感受到了她对舞蹈的热情,那种愿意为舞蹈付出一切的热情。如同向往着烈火的飞萤,奋不顾身冲向了火光之中。
“我跳得不好。”女子带着喘息,开口说道。
“你跳得很好。”林宣汐轻轻地说道,“技巧上或许有些不足,但是舞蹈之中浓烈的情感,让人心中一颤。”
“技巧不足。”女子轻笑着,她摸了摸自己的腿,“没有想到能够获得这一评价,原本我是最好的,我自小学习舞蹈,每日里勤耕不辍,从未有人说过我的技巧不足。你听听我的故事吧。我叫做绿萍,在我的腿还好之前,我最大的心愿便是去维也纳的□□做领舞,但是那场车祸毁了一切……我有一个妹妹,她有一帘幽梦……”
绿萍娓娓道来她的故事,说起来绿萍的故事林宣汐自己本身也是看了又看,绿萍,紫菱,一对双生花,一个灼灼其华的白天鹅,另一个则是自卑的丑小鸭。成绩比不过绿萍、性情比不过绿萍,偏生无论是楚濂还是费云帆深深迷恋这个一无所知、失意落魄的丑小鸭,并且认为她是一个善良,美好,纯真,充满了智慧和热情的好女孩。
“我的腿,我的腿就是被妹妹,不,我不认为她还是我的妹妹,还有楚濂毁掉的。”绿萍轻声说道,“瞧瞧费云帆还说了什么,我不过是失去了一条腿,他却失去了整个世界。”
“我总是忘不了这句话,你瞧瞧看,我不过是失去了一条腿。”绿萍的唇角弧度微微上翘,那双寒潭一般的星眸之中出现了让人心惊阴郁,“违法的事情,你也可以替我完成?”
“当然。”
得到了林宣汐的肯定回答之后,绿萍的唇角的角度越发上翘了,她的生意依旧是又小又轻却带着让人胆战心惊的寒冷,“让他失去一双腿。毕竟我不过是失去了一条腿呀,他的一双腿,也抵不过紫菱的整个世界。”
“我知道了。”林宣汐说道。
“自然也少不了我的好丈夫还有好妹妹……”
从绿萍的叙述之中,她看到了对紫菱的恨意,对楚濂的恨意,但是他们两个人又曾经是她生命之中最为重要的两个人。一个是亲妹妹,她小时候手牵着手同父母约定好要照顾好的小妹妹,一个则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许诺了她一生一世的心上人。对这两个人当时的爱有多深,那么恨意就又多么浓厚。如果紫菱和楚濂两人听着绿萍如同厉鬼一般的声讨,恐怕会不寒而栗。
“我知道了。”林宣汐颔首。
随着签订契约,穿着舞蹈服的绿萍化作了空中的光点,消散不见。
林宣汐也闭上了双眼,再睁开眼已经是另一个世界。
“绿萍,你醒了。”睁开眼的时候见着一位憔悴的妇人,便是绿萍的母亲舜娟了,她速来是衣着妆容讲究的一个人,此时却不施脂粉,显得面容格外憔悴。“我去给你爸打电话。”
“恩。”她轻轻哼了一声,她的身子有些麻木,就连大脑的神经也被麻药麻痹得迟缓了,刚刚睁开眼,白色的病房让她的眼有些不适应,不停地眨动双眼沁出泪水,她的右腿的隐隐阵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掀开了白色的薄被,果然,她的右腿已经不再了。
“绿萍。”舜娟看到了绿萍的动作,手中的电话滑落,碰撞到了地板上,手机荧亮的屏幕瞬间熄灭。
“我没事。”林宣汐摇摇头,因为刚刚的动作,她的大脑一阵阵的晕眩,麻药的作用让她口齿也有些不伶俐,“我要休息一下。”
话音还没有落下便见着病房的门碰的一声打开,一个生的一双桃花眼的女孩儿双目含泪,“姐,你没事吧。”
麻药的作用让她犹如在云端,就连失去的右腿疼痛也被麻痹,那桃花眼的女子的声音变得渺小而悠远,林宣汐闭上了眼睛。
“你小心压着了你姐姐。”舜娟看着小女儿伏在床榻边哭泣,连忙阻止。
紫菱开口说道,“她也没有右腿了,我压不到她的。”
“她的右腿没有了?”刚刚紫菱打开门的时候,病房的门并没有关着,此时半依靠在门口的正是楚濂。
“你不是早知道绿萍做了手术吗?”舜娟的声音有些硬邦邦的。
“我……”楚濂看着双目含泪的紫菱,目光又落在了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绿萍身上,声音有些哽咽,“我不知道……”
紫菱见着楚濂的面色也是刷的一下苍白,上前搀扶住了楚濂,对母亲说道,“妈,楚濂哥也是出了车祸,大夫说他有些脑震荡。”
不过是脑震荡,怎敌得过女儿的截肢之痛,舜娟嘴唇微动,最终开口说道:“紫菱说的对,楚濂你也早点休息。”绿萍已经失去了一条腿,她是知道女儿一颗心都扑在了楚濂的身上,如果楚濂愿意娶绿萍,那么这件事情也就到此为止了。
林宣汐再次醒来的时候,依然是舜娟在她的床边,她单手撑腮,头一点一点,最终猛地一点,人也清醒了过来。“绿萍,你醒了。”
“妈,你回去睡就是了,这里有护士,要是有事情我按铃就是。”林宣汐说道。
“不碍事。”舜娟伸手给林宣汐整理了被子,“我来叫大夫。”
车祸失去了一只腿,接下来不仅仅林宣汐要和疼痛对抗,更为重要的是,因为是后天失去的腿,她的大脑以为右腿仍在,剩余右腿的震颤会终身性存在。
“若是你难过,哭出来就是。”舜娟等到大夫走了之后,见着林宣汐仍是一脸平静的样子,忍不住开口说道。
林宣汐摸了摸断腿部位的纱布,不停地穿梭各个世界,让她对疼痛有了很好的耐受,虽然断腿是第一次,她却并没有原本的绿萍的痛若心死的感觉,对着舜娟摇摇头,轻声道:“我没事,等到身子好了,我会用义肢重新站起来。”
“你能这样想是最好的,你和楚濂这一次的车祸是个意外,你……不会怪他吧。”
车祸是意外?林宣汐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讽刺的笑容,“说意外也没错,全责是楚濂这里,他当时开车心心念念想着的是如何同我分手。”
林宣汐的话音刚落,整个房间一篇静谧,只有秒针走动的哒哒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