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惜无奈的笑了笑,道:“几位姐姐都是跟在太后身边的人,规矩严谨,以后这话我可是再也不说了。”
束墨与宝笙闻言,彼此看了一眼,笑了,顾清惜今天也难得心情好,一时间满屋子里欢声笑语,倒是十分之温馨和睦。
“郡主,手上这戒指是从哪里得来的,竟这般好看。”
薛嬷嬷一旁侍奉洗漱,见顾清惜芊白的手指上多了一个墨色牡丹戒,不免心下好奇的开了口。
“前两日在宸王府小住宿了一晚,是文昌公主赠送的。”
顾清惜浅浅一笑,拿了面巾擦了手,似是漫不经心的说道。
“文昌郡主与咱家郡主很是得缘,上一次郡主送给文昌郡主琴谱听说文昌郡主很是宝贝着呢,这次文昌郡主送与郡主这枚戒指,应该是回赠之礼了。”
束墨笑盈盈的说道,上一次的宴会上,文昌郡主顾明语与她家郡主可很是投缘呢,在郡主遭受诬陷时,文昌郡主可是一直都袒护着郡主的,她们年龄相仿,关系要好,束墨认为正是一点儿都不稀奇。
顾清惜听着束墨的话,抿唇微笑,不得不说她这番言辞很是得她青睐,随配合道:“束墨说的对,正是这样,这戒指是明语送我的回赠之礼,文昌郡主一番盛情,左右推辞不过之下便收下戴着玩了。”
“嗯,郡主快坐下用膳吧,昨儿您可是在屋内睡了一天,肯定是饿坏了吧。”
宝笙拉开了椅子,服侍顾清惜入座。
看到桌子上几道精致的菜肴,空腹许久的顾清惜,不免胃口大开,竟是比平日里多食了半碗饭。
经过昨夜暴雨的洗礼,此时的清韵阁处处都洋溢着泥土与草木的新鲜气息,顾清惜闲来无事,便拾了本书便躺在廊下的竹椅上看起书来。
看到眼睛微微发涩,她闭眼小憩,左手搭在右手上,拿着指腹一圈又一圈的摩挲着那枚戒指。
“郡主,您的茶。”
束墨轻声抵唤一声,将泡好的茶放置在她身侧的小几上。
顾清惜轻嗯了一声,缓缓张开了眼,刮着杯中翠绿的叶片,轻抿了一口,等待放下杯盏后,她眸光在院子里扫了一圈,道:“接近一上午了,怎么都不见珠云与卷碧?”
“一早上她们二人结伴出了府去买些香料去了,往常出门这个时辰该是早回来了,不知今儿怎么还迟迟未归。”
束墨也正是有些纳闷,这两个丫头做事素来效率,怎么今天却是有些慢怠了。
“或许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郡主要是担心,奴婢这就去出门找找她们去。”宝笙从屋子里出来,轻声说道。
“嗯,在外面久了总是让人有些担心,束墨、宝笙你们两人出府一趟去找找吧,我总觉今儿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太后身边的人手,做事素来讲究效率,以往出去早早就回来了,今天却迟迟不肯归,顾清惜不免有些担忧,若是两人真的出了什么意外,她也没脸向太后交代。
“是!”
束墨与宝笙齐齐应声,然后朝着院门走去。
“郡主,您不用太过担心,那两个丫头不会有事的,许是遇上什么事情稍微耽搁了。”
薛嬷嬷上前,温声细语劝慰道。
“嗯,但愿如此。”
顾清惜拿起书继续读起来,然而还没读几行字,院门口突然传来一阵的嘈杂声。
“珠云!你这是怎么了!”
是束墨与宝笙的惊骇之声。
顾清惜放下书,猛的起了身,急步赶了过去,因为隔着远看不清珠云到底是怎么了,等到奔过去近距离一看,顾清惜的脸色瞬间白了白。
只见身着浅杏色衣裙的珠云下半身都是血,罗裙被血浸染成了血红色,她整个人虚脱无力的倚在卷碧身上,面色惨白,见到顾清惜那一刻,唇角喃喃动着,想说什么却是最终一个字都没发出声来,两眼一闭,晕死过去。
“珠云!”
束墨等人失声尖叫。
“将人抬回屋,立刻去叫大夫!”
顾清惜直觉脑袋忽然胀痛的厉害,珠云突如其来的意外遭遇来的太过突然与惨烈,她面色煞白忙不迭下了命令,救人要紧!
院子里的丫鬟婆子见状,抬人的抬人,去叫府医的叫府医,忙作一团。
“好端端的出府去怎么回变成这个样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卷碧你来说!”
薛麼麽与束墨等人将珠云抬进了东边的寝屋,顾清惜出声叫住了跟在身后抹眼泪的卷碧。
卷碧整个的都哭成了泪人,两只眼睛红的像核桃,听见顾清惜的声音后转身,拿帕子拭了拭眼角的泪水,哽咽的叫了一声郡主。
“你跟我来。”
屋内,顾清惜坐下,看着还在不断擦眼泪的卷碧,叹息了一声,轻声道:“我知道你与珠云感情要好,但这个时候掉泪也是多半是无用,你们两个一起出府,遇上了什么事情你仔细跟我说清楚……”
“回郡主,奴婢与珠云出府去买香料,采买完后就沿路返回,只是没想到闹市上突然冲出一匹劣马来,横冲直撞掀翻了好多摊子,那马儿像是发了狂直冲入人群,我与珠云四下躲闪时,不知是谁绊了珠云一脚,珠云摔倒在地,恰好那马儿冲来,眼看着铁蹄要踏上珠云的胸口,有人突然套住了马脖子用力的向后拉扯,马儿吃痛后退,马蹄落下时有幸没有踩到珠云的胸口,却是踏在了珠云的右腿上,奴婢,奴婢从惊吓中回过神来,珠云她,她已出了好多血……”
卷碧哽咽的说着,回想起那惊险的一幕,她的小脸吓的是一片雪白。
顾清惜闻言,眉头皱了皱,京城中长安街上最是繁华,人头攒动,怎么会有突然失控的马匹横冲直撞进去,马儿从何而来?
“那危急关头,控制马的人是谁?可是那马的主人?”
卷碧哽咽声音停顿了片刻,回忆道:“套住马脖子的人不是马的主人,是一个年轻的公子,说只是途径路过,不忍见马儿疯癫伤人才出手相救……”
“哦?”顾清惜挑了挑眉,“那年轻公子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人家既是救了珠云,理该问清了他姓氏名谁,家在哪里,等回头我亲自前去谢恩才是,救命之恩,公主府理该重谢!”
“奴婢问了,可是那公子执意不肯透露,只摇手道此事只是区区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奴婢再三询问,也没问出半点儿消息来……”
顾清惜略作沉吟,思了片刻,道:“如此古道热肠的侠义之人,如今到是不多见,既然不愿上门答谢,那此事就暂且揭过吧……你也受了惊吓,先回房歇着吧,珠云自由她们照料,你不用太过担心。”
“是。”卷碧点了点头。
顾清惜看着她离去的身影,不知为何心里总觉得此事有些蹊跷,长安街上的人群熙攘,偏偏她的丫鬟受了伤……
“等一下,珠云腿受伤,你们是怎么回来的?看那被血染湿了的罗裙,难道是你一路扶持着她赶回来的?”
卷碧的身形定了定,转身回道:“刚才奴婢忘了禀告,是那年轻公子雇了马车将奴婢们送回来的……”
如此热心肠?
顾清惜的眸子微微眯了眯,却是道:“这公子真是个难得的好心人……”
“嗯,是个心肠好的人。”
卷碧想也不想,应声回答。
“好了,你先下去休息吧。”
卷碧走后,顾清惜将身子缓缓靠在了椅背上,清澈的眸子眯成了一条狭长的缝隙,五指微曲,一下一下的在腿上敲着,略有所思。
东厢,寝室。
“珠云如何了?”
“右小腿腿骨碎裂,且筋脉受损,这条右腿怕是要失去知觉了,日后就算有机会好转也不能恢复如初,这位姑娘今后许是要跛腿走路了……”
大夫在桌上一边写方子一边叹息的说着。
闻言,束墨等人个个是红着眼睛默默湿了眼眶,望着床上昏迷不醒的珠云,心伤不已。
听到这个惨烈的结果,顾清惜的心也不免一痛,面露惋惜。
“你们好生照料着珠云,我出府一趟,等着她醒来,不要告诉她伤势的真实情况,就说修养上几个月便会完全康复,明白么?”
腿对一个人来说是何等的重要,失去了行走能力那就是成了半个废人,这要一个姑娘家如何承受这样沉重的打击?
“奴婢们明白。”
束墨、宝笙、卷碧齐齐回话。 百度嫂索- —郡主嚣张:误惹腹黑世子
最后看了一眼面色上血色全无的珠云,顾清惜一个人出了府。
长安街,女扮男装的顾清惜抬眼望了望酒楼门口正在悬挂牌匾的工人,暗道林趣办事的速度果真是没让她失望,牌匾悬挂上,那距离开业已经不远了。
“郡主,您怎么来了?”
包厢内,林趣笑盈盈的给顾清惜倒水,巴掌大的小脸上一对小酒窝,笑起来甚是好看,乌油油的眼睛滴溜溜的转,灵动异常,看一眼就忍不住升起喜爱之心。
“这些日子辛苦你了,过来看看你。”顾清惜笑了笑,手中折扇一打,正是风流俊秀,英姿飒爽。
顾清惜这一抖扇子的风采,可是羡煞了林趣,只听得小丫头道:“郡主是趣儿见过的最好看的公子哥,郡主可真是好看极了!”
“嘴巴是吃了蜜么?这么甜?我来找你,除了看看酒楼的装潢进度外,主要是来问你,早上时分可是在街上看见马伤人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