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鸭子嘴硬,奉劝你还是不要这么嚣张了,惹怒了言家你可不就再是言家大小姐了。并且……”言灵婳警告她,“连个人都不是。”
“我本来就不是人,更不稀罕你们家大小姐的身份。”言姽耸肩。
笑死,她可是地府无常,就算是皇帝死了到了地府也要拜她。
哪有人张口就说自己不是人的?
言灵婳被言姽的无耻气得无话可说。
她宁愿言姽继续大言不惭,也比这么无耻地恶心她要好。
白烛用法术降低存在感,就算是这样,言灵婳也注意到了他。
“你!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言灵婳越过言姽就要去抓白烛。
被言姽握住手腕拦下,“认错人了你。”
“是啊,灵姐姐,你先别激动。”言鹤行连忙上前。
“认错人?我死都不会认错的!”言灵婳一手被言姽拉着,另一只手高高扬起,想要一掌打在白烛脸上。
言姽冷漠地看了眼白烛,“你认识的那个人身上穿的是不是蛮疆那边的服饰。”
言灵婳顿了下。
她怎么会知道,这个人之前出现在她面前时根本没有穿衣服。
“你们是一起的?”言灵婳突然转过身,直直地问言姽,“你们两个什么关系?”
言姽看了眼白烛,正好和他的视线对上。
“他是我相公。”
“你们成亲了?”言灵婳深吸一口气,装作平静地问。
“不然呢?”言姽耸肩。
“那好。”言灵婳转向白烛,说道,“你把她休了,我就让你入赘言家。”
言鹤行倒吸一口凉气,话说言姽不也是言家的?
白烛平淡得低着头,默默地走到言姽身后,随后看向别处,一副让言姽替他做主的样子。
“我不认识她。”
“招蜂引蝶。”言姽瞪了他一眼。
白烛后退几步,暗下动用法术,将存在感再降低些。
“离他远一点,我说了,他不是你要找的人。”言姽挡在言灵婳面前,阻止她找白烛。
“世上不会有一模一样的人,就算有,魂魄也会不一样,他和我见到的那个人魂魄一模一样,你还敢跟我说不是!”
“你难道认不出你见到的那个人是蛮疆圣子吗?我相公他可不是。”言姽无力道。
白烛和白术的关系到现在她还没弄清,但猜测白术应该是白烛的弟弟。
曾经小白烛失忆后醒来第一句就是找弟弟。
要不是他们来言家找青玉和凌阳,就不会和言灵婳费这么多话,早就回地府了。
言家宅邸里还有其他人,听到这里的动静出来查看。
言灵婳害怕大长老责罚,只好沉声道:“好,既然你说不是那就不是了。”
言姽叹了口气,心想总算不再吵这些情爱破事了。
“我要嫁的,就是你的相公。”言灵婳突然低声怒道,“言姽,我言灵婳想要得到的,就没有得不到的!”
说罢,一甩衣袖扬长而去。
“鹤行少爷,老太爷找您。”一个阴仆出现在几人面前,“大小姐,请随我来。”
言姽以为言家知道她来了,会带她去找青玉和凌阳两人。
结果只是将他们带到一处院子里。
“这里是大小姐的院子,是家主亲自为大小姐置办的。”阴仆语气中没有起伏,一时听不出是在施舍言姽,还是强调言家对她的重视。
“青玉和凌阳呢?”
阴仆低着头,僵硬地说道,“两位道长在长老那里,大小姐在此歇过,等老太爷寿辰过了,便让大小姐见到两位道长。”
见到……没说会放了青玉和凌阳。
等阴仆离开后,言姽张嘴想要说话,就见白烛摇了摇头。
她闭眼感受着院子里的气息。
脑海里是她的院子,在院子上方有一只巨大的眼睛转动着,窥视院子里的任何一角。
言姽将脑海里的院子缩小,露出整个言家宅邸,在言家宅邸的上方是无数睁大转动的眼睛。
无数眼睛监视这宅邸,不光是能看到他们的一举一动,还能看懂他们说话时的唇语。
言姽缓缓睁开眼睛,眼底满是厌恶。
[这宅子真恶心,这里面住的不都是他们的亲人,监视自己的亲人,这是有多怕人反叛。]
[千眼咒是用厉鬼的眼睛,在这宅子里要多加小心。]
[我还用怕?]言姽眼神轻蔑地瞥了眼白烛。
[用,尤其是你。]白烛同样看向她。
言家这样善用诡计邪术的,正是言姽的死敌。
她能动手,从来不会动脑。
“哼!”言姽怒道,“你还有脸说我!你和……”
[你和蛮疆圣子到底是什么关系?!]气得她都忘了要用魂识交流。
[你不都猜出来了。]
[猜出来?你知道我咋猜的?我猜你就是蛮疆圣子!你本事多大了,在人间多个法外化身也不奇怪。这次是我将你带到言家来的,言灵婳我才去对付。下次……你自己的事自己解决!]
[白术和我是双生子,我和他在午夜出生,虽是双生子,却不是在一天出生。]
[你不都死几百年了,那他岂不是活了几百年!]言姽惊道。
白术沉默片刻。
他和白术之间的事理不清说不明,根本不知从何处说起。
言姽等着他继续说,就听外面的动静。
她起身到院子门口,刚打开院门,就看到一个青年扶着言鹤行路过。
言姽多看了青年两眼,想起他是当初在牢里跟着言家大长老的男子。
“他咋了这是?”言姽捏着言鹤行的下巴抬起他的头。
才一会儿没见,言鹤行眼下泛着青黑,脸色苍白了不少。
“无事。”
“你要带他回院子?那现在我这个院子里让他歇会儿呗。”言姽说着,伸手从男子身上接过言鹤行。
只要言姽出手,就没人能反抗的,她将言鹤行带回院子,男子想了想也跟着进了院子。
言姽回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白烛在言鹤行脸上扫了一眼,淡淡道:“魂魄受损。”
言姽将言鹤行放在圈椅上。
他此时昏迷着,坐在圈椅上耸拉着脑袋,言姽一瞥就看到他后衣领下一道皮开肉绽的伤口。
言姽将他身子转了下,抓着他后衣领要往下拉时,手腕被握住。
“我来。”白烛出声。
男子心下震惊,他没看到白烛是何时从一旁突然出现在言姽身后。
“行,你来。”
白烛将言鹤行放到偏房的榻上,随后出来。
“背上是戒鞭打的痕迹,一共十八鞭,不光打在肉身上,还有魂体上。”
言姽歪头:“我刚刚看到他脖子上的痕迹了,那算是一鞭。”
白烛颔首,“一鞭足以皮开肉绽。”
言姽挑眉,看向男子:“你们言家是把人往死里打吧?为啥要打言鹤行,他不是才刚来?”
“鹤行他来迟了。”
“……”言姽冷笑,“这不是还没到老太爷寿辰那日?”当天来,她都觉得不算迟。
“按传来书信的时间算,鹤行要在前天正午前到这里。他迟了两日,十八鞭,算轻的了。”
这还是言鹤行将言姽带回来算是奖励他的,若是没有言姽,言鹤行若是迟了两日要挨四十八鞭。
“倒霉哦,你们言家孩子。”言姽长吁短叹。
男子抬头看向言姽,轻笑道:“外面巴不得想和言家扯上关系的数不胜数。”
“嗯……”言姽摊手,“巴不得找打的人,我理解不了。”
白烛在将言鹤行放在榻上时,修复了他的魂体,如今只剩下肉身上的伤。
言鹤行睡了一会儿,人就醒来了。
男子再次震惊。
他还没有给言鹤行治疗,他怎么就醒了?
男子想要将言鹤行带回去,又被言姽拦下。
“我啥都没问呢,你们急啥?”
男子只好再次回到言姽面前。
“你也是言家的孩子?那个言灵婳也是吗?”言姽问道。
但她其实从这两人身上感觉不到言家的血脉。
“不是,他们是长老的弟子,长老死后弟子接任。”言鹤行说道。
他们是被言家收养,在言家长大,被冠上了言姓。
言姽恍然,怪不得言鹤行和言灵婳跟这个男子给她的感觉不一样。
言姽又问了许多关于言家的事。
言氏本家家主和少家主之后,最有权力的是长老们。
长老和其弟子都是言家收养的孩子,没有言氏的血脉。
一共四位长老,其中一位是女长老,接任长老时,手下要有两位弟子,大弟子等长老死后接任,小弟子以防大弟子出事以备不时之需。
在长老之后,才是言家其他主子。
这些都是无需隐瞒,稍微了解就知道的事。
言姽问了,言鹤行也无需隐瞒。
“那你们驭鬼是咋一会儿事?”言姽突然问道。
言鹤行愣了下,和男子对视一眼。
男子开口:“我和鹤行知道的都不多,大小姐想知道,可以直接去问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