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沉澜装作苦恼道:“那弟子这两天回去,想想看还有没有什么借口,现编一个。”
颜良庭终于笑了,指着他:“你呀你!”
进了屋,颜良庭也没考他课业,只关心了一下他参加乡试的事情。
得知他考了个解元,才有些不咸不淡,道:“区区一个昌平州的解元,还不够看,等你参加会试,就知道凤毛麟角为几何。”
“是,弟子谨记。”沈沉澜谦虚道。
颜良庭说完,又怕打击他自信心,就说:“不过你也不用太过担忧,你是我颜良庭的关门弟子,就算在会试之中失手了,也能谋个末位进士。听说今年的会试有大约三百人参加,能进殿试的,也就前二十名,剩下的就等吏部分派委任了。”
沈沉澜知道颜良庭什么意思,他诚恳道:“弟子尽量不考最后一名,不给师傅丢面。”
颜良庭知道这厮什么水平,现在搁这给他故作谦虚呢。
当初他之所以放心的回京,也是知道这个弟子自律性极强,除了为官之道,学问和为人处世,基本都不用他教的。
于是他说:“行了,你大老远入京来,也累了,先回去歇着,歇好了,就把你那些课业搬到书房来,我亲自查看。”
“是。”沈沉澜应道。
说完了正事,颜良庭就又说:“再过一些时日就要过年了,你就一直住在这儿,等过完年,二月初九就去参加会试,我让颜回过去照料你一些,平日里有什么需要,跟颜回说。”
“是,多谢师傅。”沈沉澜感激道。
“行了,回去歇着吧。”颜良庭摆摆手道。
沈沉澜一走,颜回就出来收拾了,看颜良庭望着外面的雪堆发愣,就说:“先生是不是担心闻渊师兄?”
颜良庭听到声响,回过神来,片刻之后才说:“我的身份,不知道会不会连累他。”
颜回便说:“凡事都有两面性,先生既能给闻渊师兄一些庇佑,那必然也会招惹一些麻烦,闻渊师兄是明事理的人,他会明白的。”
颜良庭一想也是,他是杞人忧天了,他从小身为世家子弟,哪里不明白这些。
就说:“就看他如何应对了。”
……
颜良庭离京一年多,在外面收了个关门弟子的事,京里的人早就知道了,并且已经传过一轮。
故而这次,沈沉澜进京参加会试,不少人都在盯着。
他一进城门,除了有颜府的人知道,还有别的眼线。
裘府。
“那个叫沈闻渊的,进京了?”
下边的人回话道:“是,颜先生差了人去接他,直接就接进颜府了。”
“哼,师傅倒是宝贝他这个小徒弟。”
当初他拜师之后,过了好久,师傅才准他去府上呢,也不知道那人给师傅吃了什么迷魂药。
也没见师傅如此看重别的弟子。
也是,别的弟子在京中都有家,生活的琐事上,也用不着师傅操心。
“那沈闻渊到底是什么来路,可查清楚了?”裘殊同问道。
这问题以前就问过一次了,下边的人不敢怠慢,回话道:“是,查清楚了,寒门子弟出身,背后没与哪家有干系,最大的靠山,也就只有颜先生。”
裘殊同又哼了一声,说:“这样的人,不知道师傅到底看上他哪里了。”
下边的人犹豫了一下,补充道:“属下还查到一件事,这沈闻渊寒门出身,家境不好,是入了赘,靠着女人才能继续读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