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以前在村里听见有人阴阳怪气和他这么说话,按照沈沉澜的性子,定是要阴阳怪气回去了。
可如今他们人多势众,要真这么说回去了,怕是要落下话柄。
沈沉澜全程听着,也不生气,脸上换了一副“和善”的表情,这些人每说一句,就微微点点头,表示赞同。
等人都说完了,轮到他说了。
他就开口道:“哎这个事儿啊,这么讲,不是说不办,哎但是呢,没有说啊,没有任何一件事情我们说一定怎么样不行,一定不行呢,它肯定不是,我们想事在人为啊,我们可以想办法,这个我们晚一点,晚一点咱们到时候呢,哎对吧,哎呀包括我们可以尝试去看一看,到时候你看一看,是吧,完了呢这个事我们尽量啊,尽量,大家回去都想一想,是吧……”
他和和气气的开口,语气还带着些安抚,一开始大家还集中精力去听沈沉澜到底要说什么。
可只听了两三句,脑子就开始懵了。
这话是说了,但好像始终捕捉不到重点,听完后这人说了什么也记不太清。
但沈沉澜肯定是说了的。
莫名其妙,脑子里就稀里糊涂跟着他绕了。
说完之后,沈沉澜对着大家点头致意,看起来态度很好,但就这一溜烟儿的功夫,就被他钻进屋子里了。
剩下大伙互相面对面不知道摆什么表情。
“方才沈沉澜说了什么?”
有人开口道:“他说了这事儿不是一定不行……”
旁边的人纳闷儿道:“什么事儿不是一定不行啊?”
“不知道,”另一人仿佛还没从刚才那魔音中回过神来,他甩了甩脑子,企图清醒一下,但失败了,“他好像说让我们回去想想,还有什么事在人为……”
“到底……什么事儿需要事在人为啊?”
“不知道,没听清,但他看起来也没有多嚣张。是不是新科状元脑子与我们这些普通人不太一样啊!”
“傻啊你们!”
有人当局者迷,自然也有旁观者清的。
“你们都被忽悠了,那沈沉澜耍你们,这都看不出来!”
……
沈沉澜逃进了屋,松了口气,感觉还有些惊魂未定。
老实说,刚才遇到这么大声讨他的阵仗,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到什么应对之策。
毕竟这事儿还真不能正面回应,不管你怎么和那些人解释,你背后没有人。
或者说找人写折子夸自己这事儿不是他干的。
肯定不会有人信。
既然说出来不可信,那他干脆也不说了。
可这些人若是没听到他什么回应,今天肯定是不会放他进来。
而且还有人趁机浑水摸鱼,想要从中通过这次声讨,拿到他的只言片语,之后再放大分析,说他又说了些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到时候这话要是真传开了,别说他这次只是在折子上被人夸了。
过两天说不定还会有人说新科状元狂妄自大,目中无人,不将翰林院在座的各位放在眼里。
那真是有口都说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