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栎东分外夸张地看着凤司西：“怎么大哥你还在这呢？没去开会吗？”
凤司西眉梢轻扬，紧跟着就听到凤栎东说：“哎呀，我忘了，今天高层开会好像没有叫上你……没关系，下一次肯定会叫上你的，反正来日方长，以后多的是机会！”
“毕竟你到公司来的时间还不久，现在大家和你的配合不够默契也实属正常。”
凤栎东叽里呱啦说了一长串，没有等到凤司西回应，有些不满：“大哥，你不会是因为太过生气，所以不想要理我吧？”
凤司西似乎慢半拍地看着凤栎东：“有没有人说过……”
凤栎东愣了下：“说什么？”
凤司西慢条斯理地开口：“说你作为一个男人，唧唧歪歪，废话连篇。”
“……凤司西！”
凤栎东气得跳脚，突然想到自己若是和他争论肯定没办法占着先机，干脆也不废话了，直接趾高气扬提醒：“这次你靠着你手里的那软件回来凤氏集团，不会真的以为我们凤氏集团就只能靠着你了吧？”
“你以为离开了你，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生存下去了？”
凤司西缓缓问道：“哦，所以你们有什么样的办法？”
“哼，我们已经刚刚和中和科技签了合约，如今中和科技可以为我们提供达到同样效果的金融软件！你能办到的别人也能办到！”
“别真以为你就是独一无二的那一个人，还是要有点自知之明，低调为上，否则现实终究会教你做人！”
中和科技。
凤司西低声嗤笑。
要说是别人，他还能惊讶几分，能在这么短时间内不拿到他的软件却模拟出类似的功能，用全新的代码，这样的人确实有几分本事。
但一听到是中和科技，凤司西便没有任何意外了。
东西肯定不可能是中和科技自己研发出来的，钟和要是有那样的本事，当初也不会想方设法把他踢出公司。
钟和做那么多事儿不就是因为自己没有足够能力。
中和科技背后必然还有人支持，这个软件也定是那人设计出来的。
“凤司西，如果你还想留在凤氏集团，我就劝你未来的日子里夹着尾巴做人，不要再跟现在这样嚣张……”
凤栎东没忍住又开始喋喋不休：“我还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他抱着手臂得意扬扬：“这个合作是我亲自谈下来的，所以董事长出于对我的奖赏重新任命我为公司副总，现在咱们俩又平起平坐了！准确来说，在大家心里我才是真正的副总，而你……”
“除了那个软件什么都不是！”
凤司西没什么心思和他打嘴炮，言辞锐利：“很好，希望你们从现在开始都不要再来找我。”
“谁还会找你啊，全世界厉害的人多了去了，又不只有你一个！”
虽然这一次凤归辰并没有再像上回那般将凤司西赶出公司，但依旧采取了冷处理的方式架空他的所有权利。
凤司西这个公司副总当的还不如一个底层员工，任谁在这样的环境里也没有足够毅力呆的太长，迟早要自己灰溜溜的走人。
凤栎东一想到自己终于能将他赶走，再也不会受他钳制，就想要仰天长啸。
他对凤司西到底有几分惧怕，所以嘲讽完毕立刻走人，认为已经站在了胜利的天平上。
凤司西在他走后，陷入沉思当中。
这样的行为必然是冲着他而来，要说是幕后人员多想和凤氏集团合作不见得，公司研发软件所需要耗费的精力金钱就已经不是个小数字，以他的了解，目前国内没有相应的团队可以做到。
除非是国外最顶尖的科技公司。
所以是中和科技联系了那些人，还是说另有其人？
嘴边的笑容弧度很冷，凤司西却一点没有惊慌着急的模样，悠哉悠哉喝起了茶。
不管是谁，迟早要露出马脚，他只需要慢慢等着看就知道。
凤司西这下更加清闲了，完全没有事情要做，打算到点走人，反正按照公司章程，每个月还要发给他巨额工资。
这些钱拿着给颜漾多买点好吃的不好吗？
他可不会拒绝送上门的钱……
不过他还是小看了某些人找他麻烦的执念，凤栎东非得在下班之前最后一场会议上命令秘书处来通知他开会。
等到凤司西前去，会议竟然都已经开始了。
凤栎东作为今天的会议主持方立刻冷下脸：“凤司西，你是不是对公司会议制度有意见？四点五十开会，你五点钟才到，这十分钟时间你知不知道会错过多少重要的工作安排？”
凤司西一言不发地到留给他的那个位置上坐好，并没有要回应的打算。
这种冷淡态度更激怒了凤栎东，狠狠往桌子上一拍，好是威风：“你什么意思？不说话？怎么着我说话不管用了是不是？需要我请董事长来主持公道吗？”
“……凤栎东，别玩这种把戏，我没时间和你浪费，需要我把监控调出来让大家看看秘书处通知我的时间是多少，还是说一个小小人员来背这个黑锅？”
这些秘书处的员工肯定不会是听错看错了时间，通知他时本就是故意想让他迟到。
在场大部分人都选择了噤声，毕竟这种高层之间的斗争，哪怕他们在公司位置也不低，参与进来也会非常愚蠢。
但不乏有一些已经站队凤栎东的，就迫不及待跳出来替他吆喝。
“西总，咱们小凤总也是为了你好，不管怎么说你是公司的副总之一，这么重要的会议，迟到确实带来了不好的影响，以后让高层们怎么开展工作？”
“就是，您也别这么指责，小凤总刚刚才签了一个对公司极有利的合作案，他可没什么心思放在你说的那些事儿上，除非自己心里不干净，才会看什么都是脏的。”
“小凤总一心一意为了公司，不像有些人……关键时刻却拿自己手里的东西来威胁公司，高下立见，我们所有人都有眼睛看得到。”
凤司西很厌恶这样的演出，极为不耐烦，他宁愿这帮人直接一点，指着他的鼻子骂，也不要总是拐弯抹角。
的确如他所说很浪费时间。
偏偏有些人还演的兴起，不肯轻易罢休。
“好了，我也是一时冲动，不管怎么样他还是我大哥嘛，无论如何我都得多多照顾着他……凤司西，我也不和你多计较，希望下次……”
凤栎东嘲笑：“如果还有下次的话，参加会议烦请准时，更别把责任推到普通员工身上去。”
倒打一耙后，凤栎东立刻假意切入主题，谈起了刚签下的软件合作会给凤氏集团带来怎样的好处，以及集团未来的运营规划。
凤栎东的发言像是精心准备过的，其他人都听得津津有味，暗自在心里评价，这小凤总经过这段时间的低谷之后，倒是有了全新的变化。
至于凤司西，差点就要打瞌睡了。
凤氏集团未来怎么样和他一分钱的关系都没有，他根本不关心，所以无论是死是活他都不会干涉。
直到凤栎东突然点他的名。
“凤司西，你来说一说，你对此是什么样的看法？”
凤司西云淡风轻道：“没有看法。”
“凤司西！你既然在这个会议上就得记住自己的身份，若是每个人都说没有看法，这会议还怎么开下去？”
凤栎东今天也是铁了心要刁难凤司西，无论他做什么都会被为难，所以凤司西干脆不做了。
甚至有一种看好戏的心态。
要是放在如今之前，凤司西面临这样的状况或许会感到愤怒屈辱，甚至已经甩门离去，只留下一个冷酷无情的背影。
但今天……他倒是有着前所未有的耐心，也没有要发火的迹象。
被凤栎东故意刁难，凤司西情绪仍旧很平静：“我擅长的只是软件开发，所以公司的未来决策问我，不会得到有用的答案。”
凤栎东阴阳怪气道：“凤司西，你说你既然坐到了副总这个位置上，怎么能偏科的如此厉害！作为一个金融公司，凤氏集团最重要的到底是什么？你连这一点都不知道是怎么安稳坐在这个位置上的？”
凤司西冷冷掀起眼皮，瞧着凤栎东眼里不加掩饰的恶意，轻轻叹了口气：“凤栎东，你难道想让我重复一次上次说过的话吗？”
“……”凤司西上回说过什么话，凤栎东都已经忘了。
“要拼金融能力，除非你拿整个凤氏集团来给我填，否则我还真不在乎你所谓的这些发展策略，我不擅长金融只是针对于软件开发而言。”
“至少，我户头里的钱比你想千方百计争到的遗产要多千百倍。”
“……凤司西，你不要用这么狭隘的眼光看人！”
凤栎东终于是想起来了，脸色愈加难看，他差点就要忘记坐在他面前的这个被他瞧不起的大哥，早在他根本没有察觉的时候，就已经拥有了在金融市场上翻云覆雨的能力。
凤司西看似对一切都漠不关心，实则比他所接触到的任何一个金融专家都还要厉害……
凤栎东暗骂老天爷的不公平，为什么要把所有的优点都给了凤司西，自己什么都没有得到？
凤栎东怨天尤人，却没想过凤司西真正渴求的那些，曾经是凤栎东最不屑一顾的。
家人的关心和爱才是凤司西生命里曾经重要的东西，可惜现在这一切都被他甩开，他不在乎了。
“是你先要和我讨论所谓有没有资格的问题，我可以证明我有资格，你呢？如果你真想让我来，我能确保凤氏集团百分之七十的客户赚钱，而且利率在百分之五十以上，你确定你要我来？”
凤栎东心慌了，不敢再说话，他怕他再逼下去，凤司西真的会答应承担起相应的任务。
若是凤司西真那么做了，就算他现在有了中和科技的合作傍身又如何？
对于一家金融公司而言，客户的利益才是最重要的，无论面对的个人还是企业，或是相应的风险投资，他们要做到的就是赚钱。
要知道，中和科技提供的软件只能够达到百分之六十的水准。
凤司西再靠着他自己本身的可怕能力，只需要短短时日，所有凤氏集团的客户都会明白，谁能够给他们带来足够的利润。
到时候这些客户要支持的目标也就会变得格外明确，凤栎东这个副总只怕是会立刻失去重要性。
凤栎东没有勇气去赌，他只敢用这样的方式不断去挑衅，又在关键时刻收手胆小如鼠的很。
在他哑口无言后，凤司西觉得这场戏到此该结束了，便站起身。
“各位刚才应该也都听到了，如果小凤总同意我来规划相关决策，那么我可以保证我刚才所说，不过相关的领导者也只能是我，就看……小凤总愿不愿意了。”
他长腿一迈，高大挺拔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门口，凤栎东狼狈的收回目光，粗声粗气道：“都看什么呢！先开会！”
众人也都知道凤栎东绝对不可能有这个魄力这么做，所以在心底将这些事情收了起来，不敢轻易再讨论。
凤司西出了办公室后顿觉无趣，他宁愿呆在办事处的地下室办公区域内，只要能够坐在颜漾附近，感受到她的存在，也比在这个地方要有意思。
男人的喉结滚动之后，他遵循内心真实的想法，将电话打给了颜漾。
“你今天怎么样？”
听到电话里轻盈热情的嗓音，凤司西眸中的冷意瞬间消退：“发生了不少意料之外的事情，晚上回来讲给你听。”
“也不用等回家了，我正好有事儿要和你说呢，容老大想今晚请你吃饭，正好聚个餐，你要不要参加？”
按照凤司西过去的个性，肯定是毫不犹豫就会拒绝的。
他并不喜欢社交，也讨厌这些虚与委蛇的场合。
但现在有很多东西都在悄然之间发生了改变，比如办事处的这些同事。
他们对他，虽然也有利益上的牵扯，却是光明正大，坦坦荡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