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日山还没见过白玉京这么张狂的后辈，就算是九门里有的人心里不服，但表面还是会叫他日山爷爷、日山叔叔，这个绿头发小孩儿竟然毫不避讳地骂他。
看到张日山的表情，白玉京微微皱眉：“你那一脸“你成功吸引了我的注意”的表情是什么意思，你以为我是故意骂你呢？”
他拿过胖子手里的档案袋，抽出一张甩在张日山身上，张日山盯着他的脸，没有接，纸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
“捡起来。”
张麒麟淡然的声音传来。
张日山转身看了张麒麟一眼，弯腰捡起那张纸，看到上面的内容后，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一脸地不可置信：“你从哪里弄来的消息？”
白玉京笑着夺过来撕成碎片，丢到烟灰缸里：“本来我想着你好歹是小哥的族人，卖给你也无妨。不过刚才你没接，所以我们之间的交易黄了。”
他侧坐在会议桌上，把烟灰缸往张日山面前一推：“拼起来，可以给你个机会，你要不要？”
“过来坐好。”
白玉京听到张麒麟的话，无奈垂头坐到张麒麟身边。
张麒麟默不作声地将面前的糕点推给他。
白玉京见状之前的郁闷全部消散，朝他笑了笑：“知道了，人没到齐前，不搞事情。”
晚上八点整，人陆陆续续地到齐，霍家老太太见到张麒麟时，格外地激动，几次想上前说话，都被解语花不动声色地挡了回去。
而张日山，现任九门协会会长，正在拼碎纸片。
“会长常年不管事，天天住在这哄女人，小九要当会长，我们李家没意见。”
没想到，最先表态地竟是李家，那是一个病弱的中年人，面白无须，头发花白，说话有气无力。
白玉京对他有点同情，但不多。
红家向来低调，加上二爷刚过世没多久，葬礼还是解语花主持的，所以只是走个形式，自然站在解语花这边。
吴瑎更不必说了，反倒是除陈家来的那个冒牌货，张日山之前笃定的张家和霍家没有说话。
张日山有些奇怪，抬头看向霍仙姑：“霍家不同意吗？”
霍仙姑白发白肤，眼睛黑亮动人，笑起来还带着一丝媚意，让白玉京没来由地想起女鬼，感觉下一秒她就会变成恐怖的邪物扑向众人。
她身边的霍秀秀，肤白貌美大长腿，眉眼间的灵动和魅惑，与霍仙姑如出一辙，察觉到白玉京在看她，调皮地朝他眨了眨眼睛。
“当年的事没有定论，在坐的都是年轻人，有些事知道得也不清楚，某些东西已经成为老一辈人心中的执念，如今领头人就坐在这里，也该重新开始，彻底了却恩怨才是。”
霍仙姑动作优雅地抿了口茶水，笑容和气，目光没有离开过张麒麟。
张家来的人附和道：“之前是装备和经验都不行，如今我们九门协会要夹喇嘛，我不信还有咱们趟不平的墓，当年族长失败了，导致九门内部分崩离析，失去的威信必须找回来，不然以后也恐难服众。”
黑瞎子忽然说道：“哑巴，你们张家这是一脉相承啊，我还从未见过挖自己祖坟这么积极的人。”
霍仙姑笑道：“齐先生，这是九门的会议，你在这忽然插话，有些不合适吧。”
“我只是看在你是旧主顾的份上，提醒你，你们的领头人已经恢复了记忆，拿不出合适的理由，他不会去挖自己祖坟。”黑瞎人笑着端着茶杯朝霍仙姑举了举。
张家来的人脸色突然变得难看：“恢复了记忆，是什么意思？”
“族长，佛爷无后。”张日山忽然起身对张麒麟说了这么一句话。
“会长，你这是什么意思？”张家来的人站起身，对张日山怒目而视。
张麒麟平静地看了张日山一眼：“清理门户。”
“是！”
张日山突然对张家来的人出手，和之前白玉京出手的方式一样，不过，他直接拧断了张家那人的脖子。
在场的人都惊呆了，张日山竟然当众杀了一个人。
张日山走到白玉京面前，弯腰低声道：“那张纸我拼好了，交易可以继续了吗？”
白玉京仿佛没看见他刚才杀了人，笑得眯起了眼：“当然，因为你的诚意，我会附赠几条消息。”
是人就有逆鳞，张日山的逆鳞就是张大佛爷，他可以容忍别的势力渗透九门，但他不能容忍别人动张大佛爷的东西，更何况汪家的野心仅仅是如此吗？
“其实你的人有没有问题很好分辨，毕竟都是佛爷家族的分支和部下，吃着佛爷留下的大餐，却不尊敬佛爷的人还留着干什么？”
白玉京从档案袋里，抽出几张纸递给张日山，“我也不怕你不给钱。忘了和你说，我小时候去十一仓死当区玩过，本来十一仓下任大朝奉会是我。”
“原来是白家人。”
张日山忽然松了口气，让白玉京有些不明所以，他刚才是在威胁人，张日山这是什么反应。
张日山看懂了他的神情，笑道：“白家不是在吴家老二手底下做事吗？”
白玉京恍然大悟，狡黠地朝他眨了眨眼：“那你猜，我没事收集九门的这些信息做什么？有没有可能是为了扳倒吴贰白，灭掉九门呢？”
张日山的笑容僵在脸上。
吴瑎惊讶地看了白玉京一眼，然后一副见怪不怪的神情，让白玉京很没成就感。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做事已经给不了人惊喜了，难道是他最近懈怠了，不够努力？
“大言不惭！”霍仙姑轻蔑地看了白玉京一眼，目光仍停留在张麒麟身上，“我们霍家可以牵头，请张族长再夹次喇嘛。”
张麒麟的视线终于在霍仙姑的身上停了一瞬：“什么时候？去哪？”
霍仙姑眼中闪过精光，笑意渐深：“我按照当初进去的情景，设置了一些机关，只要通过，这次对那座古楼定有几分把握。我准备了几十年，随时可以出发。”
只是，她话说完，突然捂住胸口，吐出一口鲜血，然后晕死过去。
“奶奶，奶奶，这是怎么了？”解语花和霍秀秀急忙扶住霍仙姑。
张麒麟却垂眸喃喃自语：“地点不对，还是时间不对？”
然后，他又抬眼看向幸存的李家人和红家人：“你们想什么时候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