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麒麟的神情掩藏在兜帽下，白玉京站在他的身旁，只能从他若隐若现的鼻头，微抿的唇和明显的下颌线，判断出他内心情绪不稳。
“小哥，还有什么紧要的事，你直接全告诉我啊，反正我在你眼皮子底下也跑不了。我了解得少，不是更危险吗？而且现在是科技社会，以前没办法解决的事，不代表现在也无法解决。有些先进的科技生物技术你不了解……”
白玉京喋喋不休地在张麒麟身边劝说，想要触及他的秘密。
“你很了解？”
张麒麟平淡无波的声音传来，却让白玉京尴尬地停止发言。
张麒麟转过头，眼神平静地看着白玉京：“今人寿数只过百，古人可长生。”
白玉京眨了眨眼，一本正经地回道：“我们的目的是破坏长生实验，不需要了解，毁掉就可以了。所以你没必要害怕伊祁一族对付我们，直接把它们灭族就行了。”
他环视着石室，笑道，“把这里毁成渣渣，让他们吃灰，我不信它们还能废物利用。”
也省得哪天为了续命，自己也被逼着吃那些恶心的玩意儿。
“没那么简单。”张麒麟安静地与他对视，“每一个古族存续的秘密都无法窥探，毁灭更难。”
白玉京脱口而出：“张家要不是有你早灭绝了，哪还有存续？靠那个红毛粽子，还不如像白家那样多生孩子抱大腿呢。”
见张麒麟盯着自己不说话，白玉京摸了摸鼻尖，轻咳两声，试探道：“难不成你们张家还有其他存续的秘密？”
他还有些话没说出来，该不会也有什么保存异兽血肉的办法吧？
白玉京想到系统的猜测，再次开口问道：“小哥，你害怕伊祁一族，是不是因为他们会吃了你，像吃那些异兽内脏一样？”
他明显感觉到了张麒麟目光的震动，忍不住在心里把伊祁一族骂得狗血淋头。
难怪原书里张麒麟从西王母宫的陨玉里出去后的状态那么吓人，任谁突然想起自己注定是别人的食物，都无法保持镇定吧。
不过，他们到底是怎么抹除小哥的记忆呢？如果被选中的人注定会成为伊祁一族的食物，那么从圣王坪里走出的人又是怎么回事？
想到伊祁陵春和伊祁长青最后越来越像的脸，还有原书秦岭神树的物质化，白玉京觉得自己抓住了一些主要的线，但还没办法理清其中的关联。
“你遇到了几只兽？”
张麒麟突然问道。
话题转得猝不及防，白玉京下意识地反问：“什么兽？”
张麒麟望着雕像说：“十二兽。”
白玉京不确定地问：“方相氏和十二兽吗？”
张麒麟回头看了他一眼：“你确实有点了解。”
然后，并没有多做解释，又重复问道：“”遇到了几个？”
白玉京如实回道：“算上和你一起遇到的，这是第五个。”
十二兽是傩戏里的神兽，白玉京确定和这些雕像不说毫不相干，甚至可以说完全不一样，还不如说是上古十二生肖更靠谱点。
而方相氏类似于傩戏里的祭司，驱使十二兽吃掉……
又是吃掉？
白玉京脸色变了变，看着狗头人雕像被张麒麟毁掉，从中滚落出一些东西，但是没有之前那些内脏有活力，或者说里面用来保鲜的虫子似乎死掉了。
“他们都进城了。”
张麒麟收刀，目光仿佛穿透了厚厚地石壁，望向了圣王坪外城的入口。
而白天霖、解语花正站在外城入口，和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对峙。
“解会长，九门也夹过官方的喇嘛，原本白长官要是出力找到入口的话，我们跟在你们身后喝口汤就行了，但现在不是各凭本事进来的吗，如今分开走，你说合不合规矩？”
一个脸色蜡黄的中年男人，眯着眼对解语花说道。
“合什么规矩？哪里的规矩，谁定的规矩？”白天霖身姿挺拔如松，冷冷地看着对面的人，“在我面前谈以前的规矩？”
一个头发花白的矮小老头笑着说：“年轻人别太狂傲，你想做佛爷第二，但佛爷在时，也没敢说不遵咱们夹喇嘛的规矩。”
“我想做佛爷第二？”白天霖眉毛轻挑，嗤笑一声，“你们还要和我讲夹喇嘛的规矩？”
他沉下脸，抬手对自己的手下下令：“把入口堵上，我看谁敢从我的枪口下进去！”
解语花面无表情地往他身边站了站，表明自己的态度，九门的人面面相觑，但陆陆续续站在了解语花身后。
白天霖的目光在那些忿忿不平的人脸上扫过：“世道不一样了，有了我这个部门在，你们还想吃独食，脑子该不会以前下墓时被粽子吃掉了吧？你以为我找你们是来抢宝的吗？漂白的机会你们不要，我只能在这里把你们一网打尽了！”
“白天霖……”
“砰！”
有人刚开口就眉心中弹，睁大眼睛倒在了地上。
其他人不敢相信地看着收枪的白天霖。
白天霖冷笑道：“你们都是有案底的人，我这个部门可要不了那么多人！”
他用枪挨个指着那些人，“现在乖乖去趟路，不然我会提前执行判决，明白吗？”
“你以为只有你的人有枪吗？”人群中忽然有人说道。
但是话音刚落，空气中一道亮光闪过，说话之人的喉咙上便插上了一把蝴蝶刀，众人回神看向正整理风衣袖口的解语花。
“还愣着干什么，把你们解会长的蝴蝶刀取回来啊？记得擦干净，解会长可是个爱干净的人！”
白天霖斜睨了九门的人一眼，英毅的脸上露出痞气的微笑。
所有的人都不太适应这样的场面，之前白天霖明显一直处于下风，任由他们提意见，一副拿他们没办法的样子，怎么到了这里，突然变得强硬，一言不合就杀人，还反过来让他们去趟路？
还有九门新会长解语花，虽然知道他是个有手段的人，但大多时候都是温和重规矩的，现在看来也都是表面功夫。
他们以为自己利用白天霖和解语花趟路，其实他们才是炮灰，而且是不容拒绝没有选择的炮灰。
白天霖凛厉的目光扫视全场，冷声问：“谁还想分道扬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