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白玉京不想理会系统，而是他觉得自己的造血功能似乎出现了障碍，他的身体虽然经过凤血焚骨，到达凡人极限，但终究是凡人之躯。
他现在没办法分神进入意识和系统交流，用另一种说法就是他消耗过度，精神力强度和血液循环速度都下降了。
“我不会变成傻子吧。”
白玉京苦笑着捶了下太阳穴，这种状态有点像高考前突击复习，神经衰弱了。
“十三弟，你怎么了？”
白玉京看到白天霖时愣了下，五哥他怎么自己返回了，他手下的兵怎么办？
白天霖抓住他的手臂，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干净的笑容，眼里情绪汹涌，又迅速归于平静，然后深吸一口气，轻声道：“累了吧，五哥背你。”
“不……”
白玉京下意识地想要拒绝，但白天霖已经背对着他蹲下，“别废话，上来！”
之前没觉得累，不知道为何白天霖刚刚开口后，白玉京觉得自己整个身体都疲惫不堪，连根手指都不想动。
“快点！我训练时经常负重越野，你这点重量就跟朵棉花似的，累不着我！”
白天霖再次催促，声音似乎有点不耐烦。
白玉京看着他宽厚的背，想到他默不作声护了自己那么多年，乖顺地趴到他背上，低声问：“五哥，谢谢啦。”
“少来这套。”白天霖冷哼一声，将他背起来，“你什么时候不闯祸，不为别人豁出命，就是对我最大的谢谢了。”
这时，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白天霖转身看到张麒麟，脸色立刻变得十分难看：“你听到了最好！老子早就想骂你了，你是不是脑子有病，那破家族有什么好振兴的，谁逼着你负责了，他们是对你恩情似海，还是让你继承万里江山了？折腾自己，还累及别人！你要是喜欢自虐，以后没事在家扇自己嘴巴子，砍自己几刀……”
白天霖和白玉京一样，对家族没什么归属感，有时还有点厌恶这种发展模式，他对青铜门后的世界一无所知，所以他无法理解张麒麟的坚持。
他甚至觉得在这方面，张麒麟就是个被严重洗脑的傻帽，而他的十三弟是愿意为朋友两肋插刀的笨小孩。
“五哥，小哥他……”
“你闭嘴！”
白玉京刚想开口，就被白天霖打断了。
“你看你像不像那些疯了的追星族？你还不如那些追星族呢，人家只是花钱花时间买自己开心，你是赔上自己的命，还天天苦着脸。”
那你是不知道以后还有“脑残粉”这个物种呢？
白玉京忍不住在心里反驳，但马上反应过来，自己被白天霖一顿狂怼，话题都带偏了。
当初他舍命探求真相，也不全是为了小哥，更多的是想和老天爷掰掰手腕，那之前他和小哥的关系，还没有和吴瑎好呢，毕竟吴瑎会在尸鳖出现时主动挡在他身前，还会选择相信他，和他一起被小哥追杀。
刚开始他要么和小哥唱对台戏，要么避其锋芒。
都怪徐三石。他要是把终极早点写出来，自己会想趁着活着的时候进青铜门看看吗？
可这个罪魁祸首又不能拿出来让大家都声讨一番，只能任五哥误会了。
想着想着，困意抵挡不住，趴在白天霖的背上睡了过去。
白天霖只感觉背上的人猛然一沉，耳边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白天霖和张麒麟都没有再说话，两个人一前一后沉默地快步往前走，直到赶上了大部队。
众人看到白天霖背着白玉京出现时，神色各异。
“大白弟弟……”
解语花担心地快步走近，想要上前的蚩娇娇被黑瞎子挡住去路。
白天霖将所有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嘴角划过一丝嘲讽；“恐怕要让有些人失望了，十三弟只是想睡会儿。”
但是，某些人算计的神情明显没有变化。
“怎么，没见过别人家兄弟情深吗？”白玉京突然睁开眼睛，冰冷的视线扫过人群，脸上露出一抹微笑，“想趁机动手的可以试试。”
“靠近者死。”
张麒麟面无表情地站在白天霖身边说道。
解语花的眉头没有舒展，但脸上的忧虑仿佛消失了，笑道：“这次全靠大白弟弟，我们才能全身而退，是该好好休息。”
白天霖背着白玉京走在最前面，白玉京回头对人群露出一抹诡异的笑，有几个人瞬间避开了他的视线。
“嗡嗡嗡，嗡嗡嗡—”
旁边的通道传来蜜蜂一样的鸣叫，白天霖立刻大声道：“加快行动速度！”
白玉京想要从白天霖背上下来，白天霖却背着他健步如飞：“别动，就当是为我着想，替我避避邪。你为别人做了那么多事，却没帮过你五哥一件。”
白玉京说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滋味，他知道白天霖是发现他体力不支，故意这么说，可他却觉得白天霖说得并没有什么不对，一直以来，都是白天霖护着他，而他除了捅娄子，让白天霖背锅，好像没为白天霖做过什么事。
“五哥，对不起……”
通道里的光突然暗淡，很明显是有人故意关掉了手电筒。
碧绿透明的蝙蝠成群结队地袭向人群，好像绿色的萤石铺天盖地砸落，枪声此起彼伏。
有人趁乱朝人群里开枪。不论敌我，只想杀掉想杀的人。
嘈杂间，白天霖并没有听到白玉京的话，他不得不放开白玉京，和张麒麟、解语花将白玉京围得严实合缝。
“你们别站我周围，蝙蝠不敢往我这边飞，我目标太大。”
白玉京伸手抓住解语花的肩膀，把他往黑瞎子的方向一推，飞身跃至人群，寻找乱开枪的人。
白天霖想要追上他，一道人影突然闪过，他条件反射后仰，袖中的手枪滑落手里，迅速抬臂扣动扳机。
那道身影退开几步，又闪电般地冲向他。
白天霖忍住颈部剧烈的疼痛，转身冲进人群，并且抬手朝那道身影再次射击，他感觉有液体顺着胸口留了下来。血腥味弥漫了整个鼻腔。
要不是有防毒面具挡了一下。这一刀能割断颈动脉，要了他的命。
“唔—”
身后突然传来剧烈的疼痛，感觉像是有东西撞向了他的腰，他知道自己背部重弹了，虽然穿得有防弹衣，但疼痛和撞击力还是有的。
“白天霖！”
张麒麟本来去追白玉京了，但没离开多远，发现这边的动静，立刻折返了。
白天霖咬牙回道：“别管我，快去找十三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