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东西？他现在寿命长着呢。而且老天爷老大，你老二，他老三，我都委屈到第四了，他还想干什么？”
黑瞎子递给张麒麟一杯茶，叹气道：“自从你恢复记忆。感觉大脑都没休息过。真怕你哪天用脑过度，走在我前面了。”
“你笑得少了，叹气多了。”
张麒麟接过茶杯，看似随口一说，却让黑瞎子知道这位老友一直关注着他。
黑瞎子笑道：“虽然笑得少了，但基本都是发自内心的。可以放心地表达不好的情绪，我觉得自己活得比以前开心了。”
张麒麟点了点头：“我与你一样。世界在我眼里更清晰了，你们也是。”
“幸好你还是不喜欢说话，不然以后要从哑巴变情圣了。”
黑瞎子不得不承认张麒麟表达感情，像他的身手一样，很容易就戳中人心。
只是，张麒麟又说道：“你不用替大白说话，我已经猜到他想要什么了。”
“真会破坏气氛。”黑瞎子面露无奈，老实地履行捧哏的职责，“他想要什么？”
张麒麟道：“鬼玺或者是能打开青铜门的东西。”
黑瞎子惊疑道：“他怎么知道有其他的东西？”
“他曾见过我们祭祀，还用过真正的六角铜铃，后来我把双响环给他了。”
张麒麟平静地陈述，“更何况他是白泽血脉，现在天变了。”
黑瞎子还是没明白他的意思，疑惑道：“即使是在找打开青铜门的东西，也是为了祭祀吧。不然他进去能干嘛？帮你们张家养草药？他那性子，把药草全拔了才对。”
“不是为了祭祀。自从去过封门村，很多事情都变得不可控。”张麒麟微微皱眉，眼里的忧虑一闪而过。
黑瞎子安慰他道：“你就是想得太多了。小疯子不可能和青铜门后的老妖精们硬碰硬，他虽然有自虐倾向，但很少吃亏。这种一人对千军万马的事，他再疯也不会干。让你的大脑好好休息休息吧，不然这边的事我也不敢让你管了。”
“你做不了主。”张麒麟毫无感情地陈述事实。
黑瞎子被噎了一下：“哎，你这个哑巴张，不识好人心，我这是在关心你。”
张麒麟眼皮微抬，：“七天两次，都是有事。”
黑瞎子神情有些不自在：“那不是花儿爷那边事情多吗？哎，哑巴，你该不会吃醋了吧？嘿嘿，我这不是相信你的能力吗？花儿爷哪有你的本事大。”
“出去。”
张麒麟闭上眼不再看他，显然耐心耗尽。
“呦，恼羞成怒了？难得一见。”黑瞎子退出去之前，还不忘调侃。
张麒麟突然暴起，动作快如闪电，伸手抓住黑瞎子的一条手臂反扭，另一手按住了他的肩膀。
黑瞎子想要挣脱开，却发现张麒麟来真的，至少用了八成力。
“少说话，多做事。你不行后，我没人练手。”张麒麟放开他，语气平静，但嘲讽拉满。
黑瞎子揉了揉肩膀，忽然认真道：“哑巴，我老了，搞完这波，我想退休了。”
张麒麟垂眸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淡淡地说：“好。”
“好，好个屁。你就不能为自己想想，我退休撒腿跑了，以后谁陪你聊闲篇，谁给你当陪练，你回忆过去时，谁能懂你的心情，谁能和你有共同语言？”
黑瞎子一口气说了很多话。“哑巴，背负那么多，你不累吗？现在古族首领和西王母都被小疯子干掉了，汪家也被拆得七零八落，东海这边很快就会完事，封家只是秋后的蚂蚱不足为惧，张家没你也能好好发展下去！”
“有时我觉得你这小子太没良心，每次分别时，都是平静地留下两句话，转身消失。你现在恢复记忆了，记得我曾多少次面对这样的分别吗？”
“我说退休你说好，你在心里已经和我告别了？”
……
等黑瞎子不再说话，张麒麟淡然无泊的眸子看着他：“没有重点，我不明白。”
黑瞎子活这么久，什么风浪没见过，却总被张麒麟气得说不出话。
他太了解张麒麟了，知道张麒麟不是故意如此，就是在陈述事实。
这样想想，似乎更气了。
“继续抱着你的张家哭吧，我要是再帮你，我就短命十年，不，二十年。”
黑瞎子一脚将旁边的椅子踹倒，身上藏着的纨绔劲儿瞬间拿了出来。
张麒麟看着他说道：“你以前也这么说过。想让我怎么做，可以告诉我，不用生气。”
“哼！”黑瞎子冷哼一声，“凭什么你想听，就告诉你。小爷我早受够你了！”
张麒麟望着这样的他，眼中浮现一丝怀念之色，开口提醒：“你一百多岁了。”
黑瞎子扫了眼倒地的椅子，有点尴尬，扶起来做好，动作优雅，仿佛刚才一切什么都没发生。
他倒打一耙道：“你还记得我多少岁了？这么多年一句大哥都不肯叫，没事还玩失忆，我一腔深情都白费多少回了。”
张麒麟回道：“这些话你也说过很多遍了。”
“怎么，嫌我唠叨了？”黑瞎子像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婆婆抱怨了一句，然后站起身潇洒地摆摆手，“算了。总比以前好多了，以前是真的哑巴，现在不管说的话能不能听，至少有回应。”
说完，转身朝门口走去。
只是，走到门口又停下脚步，转身说道：“要退休就一起退休，不然南瞎北哑，我先洗手不干，别人怎么看我，我的面子往哪搁？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你不会到最后还想占我的便宜吧？”
他说完，也不管张麒麟是什么反应，就想赶紧逃离现场，毕竟这么大年纪了，情绪失控有点丢脸。
“有事要你做。”
谁知张麒麟再次拦住他的去路，只是这次没动手。
黑瞎子双手抱胸，笑道：“这么快就妥协了？”
“等吴瑎来了，你来教他。最好尽快出结果，然后让他去找大白。”
张麒麟直接说明目的，让黑瞎子彻底没了脾气。
黑瞎子无奈地看着他：“你的心是煤炭做的吗？都黑成什么样了。”
“我私人的钱以后继续归你支配。”
张麒麟一开口，就让黑瞎子无法拒绝。
“好的，老板。不敢保证能让他上天入地，但打一群大汉没问题。对了，吴瑎枪法挺好的，我会把毕生绝学传给他，是不是特别负责？哑巴，你说以后咱们退休了，开个格斗培训班怎么样……”
黑瞎子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絮絮叨叨地让张麒麟后悔拿这个办法安抚他的情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