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到记忆里的那条漏网之鱼了。”
明月高悬，张麒麟站在睡眼惺忪的黑瞎子面前，神情认真陈述，眼睛异常明亮。
黑瞎子歪靠在门框上打了哈欠：“什么鱼？”
张麒麟神秘莫测地笑了下，然后转身离开。
“哎，怎么走了？”
“这次不玩“怀民亦未寝”的游戏，一起看星星、看月亮啊？”
“还行，没半夜让我给你烤鱼。”
……
黑瞎子嘟囔了几句，关上门继续补觉了。
谁知刚闭上眼，门外又有脚步声传来。
“花儿爷也要半夜看星星？”
嘴里虽然这么说，但还是翻身起床去开门。
“刚遇到小哥了，从大白弟弟走后，就没见他笑过了。”
解语花见黑瞎子衣衫不整，撇开眼说道。
黑瞎子眯着眼说：“花儿爷你一个霸道会长，怎么改当管家了？”
“又看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解语花无奈地笑，“我找你有正经事。蒙疆那边传来消息，你的族人可能留了一些东西。”
黑瞎子立刻站得笔直，迷蒙的双眼瞬间清明：“具体是什么东西，怎么知道是他们留的？”
解语花解释道：“有亲笔蒙文书信为证，而且纸质年代久远，信里的很多内容都和我们了解的相符。除了去过黑龙城实验坑的我们还有守城的江哥，已经死的老怪物，应该没人知道这里面的隐秘。”
黑瞎子依旧半信半疑：“我必须亲自去看看。”
解语花却说道：“不用了，我已经让人把东西都空运到这里了，沿途没有任何奇怪的事发生。事实证明，那些东西十有八九是真的。”
“东西什么时候到？”黑瞎子皱眉问道。
解语花看了下手腕上的表：“大概早上十点半左右。”
黑瞎子神情微松，好像不是很在意的样子挥手赶人：“还早，花儿爷回去好好休息吧。”
但解语花欲言又止。
“还有事？”黑瞎子走近两步，轻声道，“我们之间有什么不能说的？”
解语花揉了揉太阳穴：“没什么，就是有种奇怪的感觉，我对大白弟弟似乎没那么执着了，感觉之前有点钻牛角尖。”
黑瞎子一脸疑惑：“花儿爷最近读经悟道了？”
“没有。”解语花微微皱眉，“突然间豁然开朗，仿佛有人把我心上的石头搬开了。”
“奇了，怪了。”黑瞎子摩挲着下巴思考，“哑巴也有点不对劲，我有横财进账，这手段有点熟悉啊。”
解语花眼里闪过惊讶：“你的意思是大白弟弟做的？可他是怎么做到的？”
“除了我的横财可以凭空造出来。你和哑巴是纯粹精神意识的改变，难道他的催眠术已经到可以动哑巴的地步了？”
黑瞎子说到这里，摇头否定自己的想法，之前张麒麟失忆症最严重时，做事依旧理智冷静。
恢复了记忆的张麒麟，能撼动他精神意识的人，只有他自己。
解语花认真沉思道：“不如去问问小哥，他肯定知道是怎么回事。”
“哎……”
黑瞎子想叫住解语花，但轻功太好的解语花如流云飞絮，只留下残影。
黑瞎子留恋地看了眼自己的房间，叹了口气，朝张麒麟住的地方走去。
“咦？哑巴，你还真在观星啊，看出什么了吗？今天有雨吗？”
黑瞎子转了一圈，最后在别墅房顶找到了张麒麟和解语花。
张麒麟没有理会他，只是仰头望着月亮出神。
黑瞎子走到他身边坐下，也看向那轮圆月：“今天周日，嫦娥都休息了，你们两个却不睡觉。你说说，人家自己跑的，你们找到了，他不是还要跑吗？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我说过几百次让他去上学吧，你们没一个听的。”
解语花嗤笑道：“上学？我只问一句，你敢做大白弟弟的老师吗？”
“不对啊，太不对劲儿了？”黑瞎子十分惊讶地看向解语花，“花儿爷，你不是向来护短，怎么也背后说小疯子坏话？”
“不是坏话，是实话。”
张麒麟突然开口道。
“哑巴，你哪一头的？什么时候和花儿爷穿一条裤子了？花儿爷，你不是有洁癖吗……”
黑瞎子还没有说完，就在张麒麟的目光下偃旗息鼓。
张麒麟郑重其事地说： “他在改变我们的记忆。”
“开什么国际大玩笑？我还能手搓狙击枪呢？”黑瞎子显然不信，要不是了解张麒麟，他都觉得眼前这个是假的。
张麒麟默默地看着他，似乎在问他为什么。
黑瞎子满头雾水，然后突然想到某件事，神情严肃道：“我确实会手搓狙击枪，你说的也确实有几分道理。那臭小子在哪呢？是不是对你们用了催眠术？”
张麒麟面无表情地转头，对解语花说道：“我刚才和你说的，你怎么看？”
“虽然有点诡谲莫测，但好像你的分析才符合大白弟弟的风格。如果他想催眠我们，可以和我们直接说，我们也会特别配合。根本没必要偷偷摸摸。”
解语花俊美的脸上全是纠结，他其实没办法相信张麒麟的推测，但他也找不出合理的解释。
黑瞎子坐不住了，忍不住问道：“你们在打什么哑谜？难不成你们的记忆是电脑硬盘，小疯子神通广大能挑挑拣拣修改删掉？”
张麒麟和解语花齐齐转头看向他，他忍不住摸了摸脸，“怎么了？难不成这两天在山里餐风喝露，更玉树临风了？”
张麒麟闭上眼，又睁开：“再乱说，踢你下去。”
黑瞎子迅速离远了几步： “一百多年了，还这么无趣，孩子不跑才怪了。”
但又觉得自己有点在伤口撒盐，及时补救，“像小疯子那样的人，在外面闯闯，只会发现外面的世界更精彩，你们还是担心担心别人，会不会被他欺负，认识到外面的世界有白玉京，实在太危险。”
张麒麟没有理会他，转头问解语花：“我们淘沙时，谁拍的照片最多？”
“吴瑎和胖子，还有大白弟弟。”解语花马上领会了他的意思，脸色有点不太好看，“如果我们的记忆被篡改，会不会有天记忆里完全没有了大白弟弟？”
黑瞎子摇头否定：“不可能。小疯子最怕别人忘记他，只会努力在我们记忆里刷存在感，怎么可能让我们忘记他？”
张麒麟眼里闪过一丝恍然，又有些不可置信，自言自语道：“那时遇到的父亲好友，也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