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一听,这还得了,居然敢呛声?霎时扬起嗓门道:“你吃喝没花家里钱?身上穿的不是我买的?我告诉你,你是我生的,你的命都是我给的,你赶紧把剩下的钱给我打过来,以后每个月都往家里打十万。”
“我哪来那么多钱?”喻离瞪大眸子,那琥珀色的桃花眼像是被湖水淹没的宝石,沉在水底。
他简直难以置信,这会是他亲生父亲说出的话。
“咋就没有哩?你三天就来三十七万,我一个月要十万还算少的,你要是不给,我就去你学校闹,让你同事都看看,你是什么人……”
他再也听不下去,关上手机,将脑袋埋进膝盖,双肩不停耸动,无助的如同林间幼鹿,他甚至不敢出声,任由泪水无声滑落……
刚做完饭的君轻一进门见到的就是这副场景,她的小人儿哭得压抑极了,身体一颤一颤的,膝盖处早已粘腻一片……
大魔王心口似是被人攥得紧紧的,有点喘不过气,她抬脚上前把人捞入怀中,哑着嗓音道:“你怎么哭了?”
喻离未答,只是瑟缩一下,脑袋埋得更深了。
“告诉我好不好?”君轻有些焦躁:“你知不知道你每哭一声,我心脏就跟着抽疼一下。”
喻离怔愣一瞬,依旧没说话,哭声渐渐消弭。
她试着扯过他胳膊,别开粘腻的发丝,使得对方脑袋露了出来。
喻离双目哭得红通通的,眼泪还在无声流落,整一张怜人的花猫脸。
“乖,跟老攻说说好不好?”君轻把人抱在腿上,让他正对着自己。
喻离打着哭嗝,趴在她肩头,半晌出了声:“你…嗝…不是我…嗝…老攻……”
便宜没占成,她霎时黑了脸:“我不是谁是?”
他嗫嚅着唇瓣,泪水没入她肩头:“我们…嗝…都没领证,没有法律…效应,你…嗝…不是……”
“你想领证?”
喻离摇了摇头:“我在解释…嗝…你用错词了……”
君轻:“……”为毛她的小东西画风总这么清奇?
“那我们明天去领证。”
“不要。”他继续摇头:“太早了。”
君轻掰过他脑袋,细细擦拭对方泪水:“现在可以说说为什么哭了吗?”
喻离再次沉默,须臾抬起半干的水眸,似是用尽了全部的勇气道:“你会一直陪着我么?”
“嗯,一直。”君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所以有什么事都不要瞒我,让我守护你好么?”
他没说话,鼻子一酸,忍不住呜咽出来。
她最见不得小东西哭,因为那是一种信号,会诱发猛兽觉醒的信号。
君轻有些焦躁,强自压抑着那股冲动,深吸一口气,掐着耐心道:“你到底怎么了?”
喻离浑无所觉,伸手搂住她的脖颈,断断续续出声:“我刚才…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然后呢?”
“我爸问我要……”他咬着唇,说不下去,他一个工作人士,和一名学生提这事,真是臊得慌,还很羞耻,伤自尊。
“找你要钱?”君轻猜测道。
喻离依旧保持沉默,紧咬的下唇表达他的不安。
“仔细说说。”她伸手释放他唇瓣,语气带着一丝命令:“告诉我。”
他焦虑的垂眸,纤长的睫羽微微颤抖,死死揪住衣角:“我姐跟人打了架…对方要赔偿…五十万…今晚是最后期限。”
“就为这事?”君轻摸了摸他脑袋,传导着柔暖的安抚,温和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老攻是什么人,因为钱的事哭,显得我多没用。”
喻离双耳红透,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可……”
“没什么可是。”君轻宠溺的揉了揉他发顶,诱哄道:“我的就是你的,要是觉得不安,我们就早点领证,以后家里银行卡都归你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