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离手里拎着一袋瓜子,鼓鼓囊囊的,约有五六斤重,村里的人见他就笑,热情的打着招呼,整个村上都洋溢着暖气。
“大娃,今天咋回来这么早?”他一进门,大黄狗就迎了上来,欢快的摇着尾巴,朝他手中的瓜子扑去。
他抬手扬高些,成功避开,笑道:“上午客人多,下午就想休息些。”
妇人不疑有他,盯着他手中物件瞧:“你买瓜子做什么?”
骆离呵呵笑着:“小妹上学辛苦,家中又没有零食,我给她买点吃食解馋。”
妇人点头:“把它挂好了。”
“嗯。”男人将瓜子放在篮子里,吊绳一拉,竹篮悬在空中,防止老鼠一类偷食,系好绳子末端,他低头嗅了嗅身上的汗味,往灶房踏去。
“你这是做啥?”陈玉莲也就是之前的妇人疑惑道。
“我洗个澡。”他兀自朝锅里倒水,没注意到妇人的异样。
陈玉莲停下择菜的动作,眼神有点奇怪:“天还没黑,你洗啥澡?一会儿出了汗,又得脏。”
骆离盖上锅盖,兀自点火烧了起来:“忙了一天了,身上臭。”
“以前也没见你这样讲究。”
他未答,拿起树枝往灶台里扔去,橙色的火苗跳跃在他眼底,像是精灵在舞动。
陈玉莲没再管他,低头静静择菜。
两人之间陷入沉默。
灶房内只有干柴被烧裂的噼啪声,以及越来越大的烧水声。
随着白气钻出细缝,他揭开锅盖,哗啦啦的水珠从盖子边缘滴回锅里,呲呲啦啦,浇灭了不少白泡。
骆离痛痛快快洗完澡后,红日已然西沉过半,他这才想起一件事……他不会做饭!
骆盈还没放学,让陈玉莲做显然更不可能,于是,这个糙汉子第一次尝试做饭,结果……糊了一锅。
陈玉莲闻着味道跑过来,对着半糊的米饭心疼得不行。
“大娃,你做啥子饭!晚上哪用得着吃米饭?和些个稀饭就行了!”她瞅着锅里半糊的饭,嚷嚷嘀咕。
骆离摸摸鼻子,赔笑道:“妈,做都做了,你再炒些菜,凑合吃。”
扔了又可惜,陈玉莲想想只能这样了,将择好的青菜洗洗,切了点豆腐,加些油盐,下锅炒炒。
灶房内油烟弥漫,屋顶炊烟袅袅,白雾飘飘,骆离帮着烧火,斜眼瞅瞅天色,心有些焦。
等菜一熟,陈玉莲一走,他就迫不及待盛了一盒饭菜,在屋内找了个纸袋装进去,连带着塞了半袋瓜子。
“你这是要去哪?”妇人喝完水,从屋内走了出来,眼睛盯着他手里的袋子。
骆离脊背一僵,讪讪回头:“我去接小妹。”
“你接她干甚?学校就在南面,离咱家近,你今儿个回来早,把二楼东边的屋顶修修,你爸腰不行。”她走近扯过袋子瞧了瞧:“大娃,你装饭菜做啥?”
骆离沉默一会儿,道:“给别人送的。”
“别人?谁呀?”
“……席老师。”
蝉鸣微歇,枝丫摇晃,地面光影斑驳。
陈玉莲仔细看他:“你看上人家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