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汉,洛中二十一年,八月十五。
子时,一道锣鼓轰鸣,伴随着几声鞭响,吸引着百官的注意。
只见德政殿里,缓缓走出一个红袍太监,手中捧着拂尘,神色严肃。
那红衣太监走到大殿门前,面对着百官群臣、使团宫女,一声清脆响亮地高喊。
“跪!”
那一声,响彻云霄一般,清亮的声音在夜空下回荡,整个龙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众人纷纷跪地下拜,恭敬地伏在地上。
“臣等拜见我皇!”
上千人齐声高喊,好似山崩一般洪亮。
这时,赵安在小德张的陪同下,缓缓从大殿里面走了出来。
赵安身后,几个小太监匆匆忙忙地抬着一把鎏金龙椅,安放在门前。
赵安缓缓向那里走去,一屁股坐在龙椅之上。
赵安微微后仰,好不惬意。
赵安神色轻松,俯视着众人。
之一挥手,那红衣太监顿时心领神会,便继续喊道。
“平身!”
众人:“臣等谢恩!”
紧接着,龙场上的所有人纷纷起身,静静地等着赵安的封赏。
气氛,也瞬间平静了下来,四周也是一阵寂静,没有一点多余的声音,就连外城的喧闹声也听不到。
赵安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微笑,仿佛是在观察龙场上的众人神情与反应。
许久,赵安才小声说道。
赵安:“念吧。”
“是,主子。”
只见那红衣太监毕恭毕敬地从身旁小太监手中接过了圣旨,缓缓打开。
“御览方承,佳节钦定。”
“今,八月十五,仲秋佳节,劳列位臣公来此,与朕一同庆祝。”
“难得团圆盛景,君臣齐首,四海昌平。”
“特,列赏诸公,共庆昌隆。”
“故,天官赐福,满恩心悦。”
“钦此。”
一语言毕,众人又纷纷下拜,齐声谢恩。
“臣,叩谢皇恩!”
赵安见状,笑了笑,便又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平身。
“陛下赐尔等平身!”
话音刚落,龙场上的众人也纷纷起身。
这时,京城各处传来几声铜锣敲响,紧接着就是打更人的报时。
“皇恩隆重,四海咸平,天下赞颂,五谷丰登。”
“子时!”
顷刻间,京都各处,便是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
几十道绚烂的烟花,也飞入空中,在夜空下绽放,映衬着地上的众人,比过年还要热闹。
平常时,仲秋并没有这么隆重,尤其是在京都,因为赵安倡导以俭治国,所以往常的仲秋只是平平淡淡地度过,从来没有今年这盛况。
今年,一是因为赵安宴请诸王,犒赏功勋。二是因为今年恰逢北唐南明每十年的一次朝贡出使,为了显出宗主国的气派,所以今年的庆典显得十分的热闹。
其实,赵安原打算宴请诸王的目的,是想给几位回京的皇子封王,让他们安插在三位异姓王府内,间接地削减三位异姓王爷的权力。但是如今,洪德王提前漏了马脚,被自己收拾了,平阳王刚刚经历了妖祸之乱,如今“大彻大悟”,已然有了退隐之心,犯不上自己再动手。
而三贤王韩成雁,在如今这个天下局面,应对北唐的大军虎视眈眈,不能轻易地威胁,所以赵安只能放弃了原先的打算。
再加上赵景臣带兵入京,俨然有了反意,倘若封了王爷,日后难免再生事端。
所以赵安思前想后,最终还是决定放弃了封王的计划。
此时此刻,赵安看着龙场上聚集的这么多人,心中也是觉得一阵荒唐。
南汉立国以来,将近四十年的政局弊端,要在自己这一代给斩断,赵安想想便觉得无比的头疼。
内阁刚刚被自己废了权,几个皇子自己也想办法让他们摘了羽翼。
那么接下来,就是整顿军纪,和清洗朝局了。
想到这里,赵安不禁看向了站在自己不远处的赵景玄和徐子墨。
赵安挥了挥手,示意那红衣太监宣旨。
那红衣太监躬身点了点头,清了清嗓子,又从身边小太监手中接过一道圣旨。
“三贤王,韩成雁听宣!”
话音刚落,韩成雁快步走到殿前,单膝跪地,抱拳施礼。
韩成雁:“韩成雁听宣。”
“御览方承,恩加功勋。”
“三贤王韩成雁,劳苦功高,久历羽林卫军政。”
“成效卓着,谋略英武。”
“今,西北边陲,又出匪患,甚是猖獗。”
“致使,朕不能安枕,民不能聊生。”
“故,着令爱卿,整顿军马,为国除害。”
“特,封征虏将军,暂入内阁执事,赏白银八万两。”
韩成雁:“臣,谢恩,我皇圣明。”
说完,韩成雁便迈步上前,从那红衣太监手中接过了圣旨退回到龙场前站好。
那红衣太监转头看了看,又接过一道圣旨。
“大理寺少卿,东宫直属武官,徐子墨听宣。”
徐子墨见状,急忙快步跑到大殿前,恭敬地跪好。
徐子墨:“臣,徐子墨听宣。”
“御览方承,封赏重臣。”
“大理寺少卿徐子墨,初入仕途,英武有为。”
“平定妖祸之乱,忠勇可嘉,有勇有谋,救驾分忧。”
“严明执法,擒贼剿佞,安护太子,造福京都。”
“特,加封刑部知事,提领大理寺。”
“赏,白银两万四千两,粮草一万五千担。”
一时间,龙场之上不乏窃窃私语之声。
“怎么,赏粮草?”
“是啊,正常也是应该直接赏谷米吧。”
“没听说徐子墨有兵啊,莫非是大理寺的?”
赵安坐在德政殿门前,俯视着众人,一览无余尽收眼底,不禁心中窃喜。
这便是赵安的一个秘密,让徐子墨逐渐的树立威信。
最初,赵安是打算将这军粮私下赏给徐子墨,这样只会在国库那边留个账,朝中的官员几乎是不知道的。
但是这样的话就不能给朝中文武以警示作用。
现在,听了这道圣旨,满朝文武就会思索好几天,逐渐地对徐子墨有了忌惮。
赵安知道一个道理。
只有现任他们怕,才能让他们服!
徐子墨跪拜在地:“臣徐子墨叩谢我皇。”
说着,便起身向殿上走去,接过了圣旨。
赵安:“过来。”
一声呼唤,徐子墨心中顿时有些不知所措,便小心翼翼地来到赵安面前。
徐子墨:“陛下,您叫小臣何事?”
只见赵安笑着,伸出了一只手。
赵安:“朕想从你这里拿一样东西。”
徐子墨:“什么?”
赵安:“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