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到凉州了。”
出京西去,第一重镇便是凉州。
凉州之地,本是一处军镇,起着拱卫京师的作用,倘若天下有变,凉州既是一座堡垒,也是一处营阵。
凉州城内,驻扎着一万多南汉守军。这些守军与羽林卫不同,和其他边关驻军也有区别,因为凉州的守军便是大内的禁军。
一样的等级规划,一样的武器训练,一样都是由赵安直接领导,不受兵部看管统辖。
可以这么说,徐子墨从出了京城,到进入凉州,朝中文武的眼线是完全看不到的。
等出了凉州,到平阳之后,那里又是长孙一氏的地界,内阁也不知道。
等出了平阳之后,早已跳出了那些文武百官的眼界。
可以这么说,神不知鬼不觉地,徐子墨便回到了蜀山。
而在京城,徐子墨按理来说是在大理寺内,地处大内之外,所以百官也不知道徐子墨究竟还在不在京城。
赵安就这样在无形之间,保护住了徐子墨。
徐子墨听那车夫说已经到了凉州,便轻轻叫醒睡着的水仙。
徐子墨:“醒醒,我们到凉州了。”
水仙一声呢喃,仿佛没有睡醒一般。
水仙:“嗯?”
说着,水仙缓缓从胳膊上抬起头,睡眼惺忪。
水仙仰头,微微眯着眼睛,看着徐子墨。
水仙:“到了吗?”
徐子墨见水仙这幅模样,顿时心生怜爱,便伸手捏了捏水仙的小脸蛋。
徐子墨:“是的呀。”
水仙:“好吧。”
水仙嘟囔着,缓缓站起身,猫着腰,跟在徐子墨身后,向马车的包厢外走去。
只见此时的天色,虽然有些昏暗,不过还是黄昏时分,离太阳落山还有好一段时辰。
徐子墨转头,望着京城的方向,轻轻地叹息一声。
徐子墨:“老叔,送到这里吧,你也早些回去。”
只见那马车车夫眯着眼睛笑了笑:“好嘞!”
车夫向徐子墨点了点头,示意道别之后,便掉转马头,沿着官道向京城奔去。
凉州不大,但是城墙高耸,有着易守难攻的架势。
由于是军镇,所以凉州除了这些禁军及其随行的一些亲人,城里也没什么百姓。
徐子墨迈步走到城门处,仰头向上望去。
这时,城楼上几个禁军探出脑袋向下望去。
其中一个仿佛头领模样的小将,向徐子墨喊道。
“是徐大人吗!”
徐子墨点了点头,从腰间摘下赵安御赐的腰牌,高举着示意。
徐子墨:“在下便是大理寺少卿徐子墨,这次是奉了陛下的诏令过路此地,望各位军爷体谅接济,容我等借宿一宿。”
那小将听罢,急忙转身下令打开城门。
顷刻间,那厚重的城门,便在一阵咿咿呀呀的声音里,缓缓打开,掀起半人高的尘土。
不一会,一队禁军,披坚执锐,快步向城门列队奔来。
城楼上的小将,也快步下来,向城门外走来。
小将:“披甲在身,恕末将不能跪拜。”
徐子墨:“将军快免礼。”
说着那小将抱拳,徐子墨作揖,彼此施礼。
小将:“昨夜便收了曲都尉的密令,叫我等在此恭候徐大人。”
小将:“今天可算等来了。”
那小将神色英武,上下打量着徐子墨。
小将:“久闻徐大人的美名,今日一见,果真是一副俊俏模样,英武非凡。”
这一番话,也是逗得徐子墨仰头大笑。
徐子墨:“你我都是武夫,就不要这么恭维了。”
两人相视一笑,甚是融洽。
小将:“凉州不比京城,饮食住宿还是会简陋一些,另外我等军士要务在身不能怠慢,所以不能随时问候大人。”
小将:“也希望徐大人能够赎罪见谅。”
徐子墨听罢,心中总算舒了一口气,放下心来。
自从下山以来,徐子墨便受够了官场的勾结奉承。
无论是走到哪里,总会有些官员将领,打着问候拜伏的旗号,来攀附勾结,让徐子墨头疼不已。
不过现在,听那小将一说这种情况,徐子墨的烦恼顿时消散。
饮食差些,全然可以接受,毕竟再差能差得过大理寺那伙食?
不能按时拜伏,那可就太舒心了,也能安静一些。
徐子墨听完,连忙点头。
徐子墨:“不碍事不碍事。”
徐子墨:“也多谢诸位百忙之中能辛苦迎接,在下也是感激不尽。”
小将:“大人切莫此言,都是我等分内之事。”
说着,便拉起徐子墨向城内走去,两人身后的水仙也背着小包袱紧紧地跟着。
几人来到城内,在那小将地带领下往住处走去。
一路上,路过的也都是整齐列队地禁军,偶尔也有几个妇人从小城门外洗衣服回来。
没有什么店铺茶楼,只能零零星星地看到几处地摊集市,买卖之物也都是一些米面蔬果,实在不能和京城相比。
徐子墨见此情形,也不说什么,只能在心底暗暗佩服赵安的本事。
虽是军镇,没有兵部的监察,这些士卒却能巡查训练毫不怠慢,军纪严明赏罚有度,这不是一般的将领所具备的本事。
徐子墨也想不通,赵安手底下很少有直属武官,能力出众者更是不多而且多是深居大内,又是如何能在凉州这一城带出如此队伍。
走了许久,几人终于在一处不大的阁房前停下。
没有院落,没有围墙,只是一间不大的睡房。
虽然也有些雕琢结构,也算得上是精巧,但是与京城的住处相比,实在是显得有些寒酸。
那小将停下了脚步,缓缓说道。
小将:“大人今夜暂且委屈一宿。”
小将:“明日卯时我等就会打开南城门,大人出城门沿着官道一路向西,便可达到平阳。”
徐子墨心中一惊,不由得思索片刻。
徐子墨心想:他是怎么知道我要去平阳?这件事自己连赵安都没有告诉啊?
徐子墨:赵安的诏令?还是那个曲都尉?
徐子墨:看来赵安确实有本事,猜到了我的去处。
想到这里,徐子墨不禁冷汗直流。
但是出于礼节,还是谢过了那小将。
徐子墨:“那就辛苦了诸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