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赵家母女被拖走,现场一时没有人说话
“好好的赏菊宴,弄成这个样子。”殷颂微微蹙眉:“贵妃的娘家也真是……”她似觉失言,断了话头,但未尽之意却昭然
“山鸡就是山鸡,给披上彩衣也成不了凤凰,始终上不得台面。”后面有命『妇』用团扇掩唇冲身边人低声嗤笑:“想攀龙附凤想疯了,连这种龌龊手段都使得出来,非要下狱清醒清醒,才知道自己姓什名谁!”
“可不是么。”旁边人也道:“要我说,殿下还是好脾气,这么打皇家的脸面,就算是当场打杀了别人也说不出二话。”
晏千琉微笑着听着众人的窃窃私语,凤眸缓缓扫过,正对上左相冷然的视线
四目相对,晏千琉忽然弯唇一笑,左相眸『色』愈冷,淡淡移开视线
殷颂张罗着让宾客们去前院继续宴席,转脸就看见这师兄弟俩的交锋,她也是纳了闷了,刚儿他晏千琉不还巴巴赶来给他师兄说话么,现在又给她摆出来相看两相厌的架势,真是活生生的相爱相杀!
晏千琉感受到殷颂的视线,含笑的目光坦『荡』『荡』移过来,端得是清白无辜
殷颂看了眼左相,冲晏千琉道:“晏大人,劳驾一下。”
她又冲沈老夫人道:“老夫人,左相中了计,身上的毒怕是一时解不开,而孤又是女子,男女大防不好多做什么,为防意外,便让晏大人送你们回府,孤料着这毒八成是宫里出来的,待孤一会儿入宫好好查一查,等查出来方子和解『药』,便给府上送去。”
沈老夫人见她一直向着自己一行,心中很是感激,道:“好,真是谢谢殿下了!”
“不过分内之事,相爷在孤府上出事儿,孤心里实在愧疚,只盼着相爷不要放在心上才是。”殷颂在老一辈人面前,可别提多识大体了,那真诚劲儿听得晏千琉身后小童都被酸倒了牙,沈老夫人还没看透她本质,愈发感怀,忍不住拍了拍自家儿子,低声道:“你瞧瞧你,这么大人了还能被人算计,平白给殿下惹是非。”
左相:“……”
他强忍着额角胀痛,冲着殷颂拱手,沉声道:“谢过殿下。”
听见这话,殷颂笑容更盛,只是小童怎么看怎么瞧出一股幸灾乐祸的味道,只听她柔声道:“相爷快别客气了,赶快回去好生歇息吧。”
“正是呢。”晏千琉道:“殿下还要『操』持宴席,臣便先送沈老夫人与相爷回去了。”
殷颂颔首,转身窈窕走了,一直杵在角落不吭声的卫越此时倒是积极跟上,仿佛一只狂摇尾巴的小忠犬,完全没注意到背后两个男人阴嗖嗖的眼神
左相收回视线,冲身后展子游二人道:“你们也去吧,有事明日再议。”说完,便搀着沈老夫人走了
被抛弃的晏大学士不以为意,微微一笑,慢悠悠吊在后面
走了一会儿,小童见与前面左相已拉开了距离,便悄声问:“公子,小的不明白,不是您指点赵小姐的么,怎么又来帮左相说话啊?”
“那样的蠢货,又不能真把他怎么样。”晏千琉摇着折扇,懒洋洋的眯起眼睛:“给他找些不痛快罢了,若过了头便不好看了倒不如在她面前卖个好。”
左相是她的盟友,这些年或多或少也帮过她,他被人陷害,她不会坐视不理
“可小的觉得,相爷没有领您的情啊。”小童咬了咬指甲,想到刚才左相冷冰冰的眼神就觉得不妙,那可真不像是看恩人的眼神:“他是不是看出来您做的手脚了?”
“大概吧。”晏千琉无所谓的笑笑:“但那又怎样呢?坏事是赵家做的,我是为左相平反的恩人,他还得登门感谢我的恩德呢!”
阴,真阴
小童心中暗暗吐槽,面上却一派佩服:“公子,您真是神机妙算!”
“别给我整这些废话。”晏大学士可不吃这一套:“快去备车,殿下都开口了,我自然要把左相稳稳妥妥送回府上!”
顺便再多恶心他一路是吧
小童暗暗想,却无比乖巧的应是
……
沈老夫人忧心儿子,特意与他同乘一车,拉着他冰凉的手,自责道:“是母亲不好,罔顾你的意思定要来参宴,害你被贼人盯上。”
“母亲,儿子没事儿。左相无奈道:”帝姬开宴命『妇』参宴是常理,儿子只是不想扰您清净,但您愿意来热闹热闹,儿子也高兴,今儿这只是意外,也是儿子不够警醒,倒是闹笑话了。“
”人无完人,谁没有大意的时候,你总是对自己太严苛。“沈老夫人叹口气:”母亲的意思,你还不明白么?!你瞧瞧满朝文武,哪个如你这般年纪了,还是孤零零一个的。“
左相还没开口,她又想起什么,忙补充道:”晏千琉不算,你别扯他。“
左相:”……“
他扯扯唇角,只道:”儿子还不想成婚。“
”要照你想,这辈子都成不了婚!“沈老夫人恨铁不成钢,想想别人家已经是含饴弄孙,自家却只有这么个死不开窍的,一时又觉得悲从心来:”母亲这么大年纪了,就想着能有小娃娃承欢膝下,可你这犟驴,现在连个媳『妇』的影子都没有,你说若我哪一日去了,如何有脸面冲你爹交代!“
”母亲!“越说越不像话了!
左相皱眉,沈老夫人却半点不搭理,还在哪儿嘤嘤自哀
纵然知道她是半假的在『逼』他,做儿子的看母亲这模样哪里好受,左相沉默一会儿,缓缓道:”便是要成婚,人选也该让儿子来选。”
沈老夫人声音一顿,转过头来,面上一滴泪水也无,她眼神一亮,但旋即又怒道:“说得好听,之前十几年你也没选出来个所以然来,我怕你只想着选个天仙才满意。”
左相默然
沈老夫人观他面『色』,忽然心头一动
“以前无论母亲如何说,你都不愿意让步,现在却这样说。”她试探问:“我儿心中,可是有人了?”
左相不说话
或许可以解释为,默认?!
沈老夫人瞬间大喜,忙握住他的手:“儿啊!你快告诉母亲,到底是哪家的姑娘?!母亲明…不,今日就上她府上提亲!”
只要能让这不省心的儿子成婚,就算他告诉她他喜欢上了个农家姑娘,沈老夫人咬咬牙也绝无二话!
左相摇摇头,见沈老夫人要急,才道:“母亲别急,她身份特殊,需从长计议。”
什么样的身份能让一朝左相都觉得特殊,沈老夫人一愣,干巴巴道:“你莫不是,看上了个烟柳地的姑娘?!”
大梁阶级分明,若不是良家出身,就算是冠盖满京华的花魁,在任何有脸面的家族都至多做个妾的!
“母亲,你想哪儿去了。”左相立时便皱眉,沈老夫人松口气,又琢磨琢磨
她的儿子,王侯将相家的女儿嫁了都算殊荣,要说让他有所顾忌的,要么是身份极低,要么,就是地位极尊崇
沈老夫人心头万般思绪,复杂道:“你心上人,可是元昭帝姬。”
左相看了自己母亲一眼,垂下眸子
“你呀你。”沈老夫人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只能叹口气:“当真是想娶个天仙啊!”
左相道:“母亲不是很喜欢她么。”
“母亲自然喜欢她,可母亲也知道,元昭帝姬的驸马,得是个多烫手的位置。”沈老夫人看得明白:“况且那姑娘的『性』子外软内硬,雷厉得很,你也是个倔的,你们俩凑一起,可不得有的磨~”
左相只垂着眼
这些他能不知道么!都明白得很,只是有些事儿,真是由不得自己!
见他这颇为自厌的模样,沈老夫人倒是什么都不敢说了,他好不容易看上个姑娘,虽然是个极特殊,但也是个年轻漂亮的姑娘啊!若是给他说多了,他破罐子破摔不想娶了,那她找谁哭去!
“罢罢,母亲也不多说,你自己心里有数便好!”沈老夫人道:“殿下是多好的姑娘,你们若能成,也是咱们沈家的福气。”
左相“嗯”了一声:“谢过母亲。”
“谢我有什么用。”沈老夫人摆摆手:“你快把媳『妇』给我娶回来才算本事,不定有多少人盯着呢,我瞧着今儿那宁国公府的小子看殿下的眼神就不对,你可警醒着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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