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儿子的声音,沈老夫人无奈的闭上了嘴
背着左相说他坏话被他听见,殷颂还能若无其事,但当着人母亲的面说人家坏话被听见,殷颂自觉该摆出了羞愧的架势来,于是颇为热情的转头回去道:“呦,相爷回来了。”
左相脚步微顿
她坐在相府的花园中,花容月貌、笑意温柔,笑『吟』『吟』侧头迎他回来,他甚至遥遥能看见她清亮柔丽的眸子,是惯来肆意明亮的生机勃勃
这样的画面,有那么一瞬,温柔得让他心口一滞
却说殷颂这一回头可不得了,竟看见左相不止自己回来,还带着一个姑娘
那姑娘容貌清秀、身姿纤弱婀娜,就跟在他后面几步远的地方,看着他的眼神那叫一个柔情似水
殷颂心道奇了,刚沈老夫人还饥不择食追问起她怎么给自家儿子娶上媳『妇』,现在可不用急了,这人不都带回来了么?!没准过不了两天就能来喝上喜酒了!
沈老夫人也看见那姑娘,下意识皱眉
她不是嫌弃那姑娘,她是着急自己儿子,你说这傻小子,怪不得一把年纪成不了婚呢,这是根本不懂女儿家的心思!元昭帝姬好不容易来做客,他来便来,还带着另一个姑娘,这不是戳人眼呢么!就这德行,什么年头才能把儿媳『妇』给她娶回家!
“是希儿来了,殿下,老『妇』为您介绍,这是老『妇』娘家的六姑娘,单字一个希,沈家孩子少,这孩子怕老『妇』孤单,就打小就时不时的来看望老『妇』,这么多年,老『妇』是把这孩子当亲女儿看的。”说完,沈老夫人又慈爱的看过去,笑着道:“平日里你们俩十次有八次见不着,今儿也真是赶巧了,竟一道过来。”
左相一下子注意到自家母亲笑容中阴森森的杀气
他刚开始其实还不明白
他议事结束后回府,正巧柳家马车也停在府外,怎么说也是他的表妹,他虽冷淡但也不能越过就走,柳希唤他,他便礼貌颔首一下,然后才自顾自往里走,以为管家自会招待,柳希却自己加快脚步,竟生生坠在他后面
他不欲多理睬,但也不好直接赶人走,便只能自己走自己的,谁想这姑娘今儿真是颇有毅力,生生跟到了这里
左相眉宇间的冷淡意味太浓,浓到殷颂再没法把眼前两人当一对儿看
这厮身高腿长,走起来都能带风,那叫一个大步流星,可身后小姑娘娇娇弱弱不行啊,追得额角尽是汗珠,咬唇一脸哀怨的盯着他的后背,他却一无所觉似的,没有半点怜香惜玉的意思,殷颂看着,都替这小姑娘心累
她就说吧,那得是多么心比海宽柔情似水的姑娘,才能hold住沈墨轩这种货『色』!一般人,光和他呆两天就可以被气死了!
左相走到两人面前,冲殷颂拱手问礼,殷颂含笑虚扶他一下,打量他气『色』,笑道:“相爷看起来已经大好了,孤可总算能放心了。”
“孤宴席上竟发生这种事儿,连累左相一场,孤每每想起便愧疚得不行,前些日子想着相爷要修养,不好来打扰,现下见相爷已然无恙,孤实在高兴。”
一说起修养,左相和沈老夫人脸『色』微微古怪
母子俩同时想起那如流水般源源不断送进府上的补品与『药』材,其中大半竟都是壮阳生精的阳刚之『药』,看得沈老夫人一度忧心忡忡,忍不住也怀疑起自家儿子是不是有难言之隐,直把左相气得,那段时间脸『色』阴沉得可以滴墨了!
现下殷颂提起来,却是一脸真挚的关怀,看得左相不禁掀了掀唇,声音冷淡:“多谢殿下关怀,只是臣有一事不解,敢问是何人向殿下提起臣的病症?”
“是晏千琉晏大人啊!”殷颂笑嘻嘻的感慨:“终究是师兄弟,晏大人面上不说,实际是非常关心您的,还特意请孤送『药』过来。”
“……呵。”果然如此,左相冷笑
除了那个家伙儿,天下没别人能想出这么恶心人的招式
虽然把锅甩了出去,但殷颂其实还是有点心虚
讲真,人左相三十年的老光棍能去哪肾虚去,不过晏千琉在那边撺掇,殷颂乐得幸灾乐祸,所以才装模作样送那些『药』材来恶心人玩,要说她自己信以为真那却是假话,所以殷颂疯狂想转移话题,一转头便看见那好不容易走过来的柳姑娘,小姑娘看见她,忙屈膝行礼:“参见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身吧。”殷颂声音温和
“谢殿下。”柳希起身,对这位凶名赫赫的元昭帝姬敬畏的很,也不敢多看,下意识便往左相身后避了避
殷颂眼中挪揄兴味愈浓
左相在沈老夫人几乎冒火的眼神中终于意识到什么,看一眼俨然看好戏架势的殷颂,抬步往前,不着痕迹避让开柳希的依赖:“殿下与母亲在聊什么?”
聊你这个单身狗什么时候能结束狗生呗
殷颂笑靥如花:“也没说什么,近来万佛寺游历来一位大师,传言能通人前世今生,信徒们趋之若鹜,孤听着有趣,便与老夫人聊一聊。”
侄女在场,沈老夫人不能不给儿子面子,也顺势道:“是啊,老『妇』也听说了,都说那位大师算得极准,只是极少许人一见,下次再去万佛寺便去拜访一番,若是能求得一卦,也是美事。”
左相不置可否,沈家向来是儒学大宗,他对佛、道两派并无多少崇敬,道:“人生千般变化、前世今生过于莫测,卦象也只是卦象,听听便罢,也无需尽信。”
殷颂含笑不语
旁人的前世如何她不知道,但她的前世,她却是清清楚楚记得
越说越好奇了,她还真想去瞧瞧,这位大师究竟是浪得虚名,还是真能看透她的命数?!
几人在这边说话,只柳希一个人孤零零站在那边不敢过来,沈老夫人看了有些心疼,便招招手:“希儿,过来。”
柳希踱着小碎步过来,低声唤了句祖母,小心的看一眼殷颂,殷颂笑『吟』『吟』的看过去,她便微微红了脸,下意识又看向左相,见他侧脸冷淡、只垂眼自顾自吃茶的模样,神『色』一黯,又低下头去
“这孩子是个乖巧的,只是『性』子内向,如何都养不过来,让老『妇』总有些担心。”沈老夫人握着柳希的手,叹口气
虽然只短短时间,但殷颂也看出来这小姑娘人不错,是个乖巧纯善的,想想也是,沈老夫人不是好糊弄之辈,若真是心机深沉的逃不过她的眼,她能疼这姑娘这么多年、甚至隐隐把她当儿媳『妇』培养,足可见这孩子是个好的
但看左相那德行,对这样的姑娘都冷淡如斯,难道真想上天找个仙女儿不成?!
只要不是作精奇葩,殷颂其实挺喜欢这些花一样的年轻姑娘的,听老夫人如此道,便笑了:“您喜欢清静,这孩子总在您身边,自然就内向安静了些,找些同龄人一起多玩玩就开朗了,过两天孤与萧家大姑娘说一说,让她带着一起多出去玩玩,过不了多久就变成活泼丫头了!”
萧清音大气舒朗,在建安名声极好,沈老夫人一听便笑了:“那就先谢过殿下了!老『妇』有时也这样想过,只是一个老婆子也不好与小娘子们提这种事儿,还要麻烦殿下了。”
“几句话的事儿,算什么麻烦?!”殷颂失笑,又说了几句,她便起身要走了:“时候也差不多了,孤便告辞了。”
她难得来一趟相府,沈老夫人想多留她一会儿,但有些话当着柳希的面也不好多说,便给左相使眼『色』,一直不吭声的左相这时候终于有了动静,他站起来,平静道:“臣送殿下。”
嗯,两人独处,这样也不错
沈老夫人满意了,忙道:“是啊,让墨轩送一送你吧。”
都这样说了,殷颂也无所谓非要拒绝:“好,那就辛苦相爷了。”
沈老夫人笑着看向左相,递过去一个警告的眼神
都给你助攻到这地步了,再不出点效果来,你干脆也别回来了!
左相唇角不易察觉抽了一下
他有些后悔,觉得不该一时冲动把实话告诉母亲
中年『妇』女对儿媳『妇』的热情,实在让人有些消受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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