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永寿宫,皇帝早在外边等着了,站在他身边的是比他还焦急的皇后。而高贵妃,因为二格格的夭折,她脆弱的小心灵受到了沉痛的打击,已经卧床不起好几天了——二格格是疫病去的,甚至连尸首都不能留,被火化了……高贵妃无比痛苦,听到消息当场就晕倒了,然后,卧床不起。
剩下的嫔和贵人们都站在皇帝和皇后的身后,迎接娴贵妃出来。大门一开,众人就要行礼,皇帝立刻就喊了一声“免了!”
孩子们一出来,皇后就接过了大格格抱住,皇帝一手拉着大阿哥,一手拉着二阿哥,分别摸了摸他们的头,说道:“瘦了,去见你们皇额娘吧!”又仔细的看了看永琛和景娴,压制住内心的激动和开心,平淡的说:“娴贵妃辛苦。”景娴赶紧谦虚说:“这是臣妾应该做的。”又拉过永琛,仔细的看过,看着孩子不仅是所有孩子里恢复的最好的,还是所有的孩子中瘦的最少的,就摸摸他光亮的脑壳,道:“永琛也瘦了,你也见见你皇额娘吧!”所以说,嫡母神马的,有时候真是讨厌。
又派得力的太监把世家子弟送出宫去,带着永瑛,一行人又往慈宁宫去。弘昼今天一大早就到慈宁宫去蹲点了,朝都没上,直接就进了慈宁宫,早饭都是在慈宁宫混的。额林布和耿太妃却是递了牌子,按着正轨的渠道,带着永璧进的宫,等着接永瑛回家。
细细的哨音在慈宁宫外响起,弘昼一个激灵就蹿起来了,眼巴巴的看着慈宁宫的大门。额林布还在两位太后面前逗趣说话,跟耿太妃一起“炫耀”着永璧多么可爱,虽然心焦,可是boss的大腿还是要抱不是?结果,弘昼这一“蹿”把这群女人的闲话给打断了。
“你个猴儿,这么大的人了,还不能安稳一点?都说了孩子都没事,过会儿就来了,你看你急的这个样子!”说话的是钮钴禄氏,她养的弘昼,更亲近一些。
弘昼心说,是了,不是您亲孙子,您可不不着急,最近听说您还想吧永琪划拉到你那养着,别的孙子可不是都死了才好!而且这宫里的孩子们得水痘的事情已经查得七七八八了,您老手里也不怎么干净哪!
“崇庆太后说的是,儿子猛撞了……可是,儿子这不是就这么一个长子么……”说罢居然以二十多岁的高龄摆出了一个十分扭捏的造型,也算是彩衣娱亲了。
“瞎说,谁还能有两个‘长子‘不成。”钮钴禄氏又笑。正说着,皇帝带着皇后他们就进来了。
皇帝牵头,给两宫太后请安,大人们请安完毕,是孩子们。脆脆的童音,又有些懦懦的感觉,简直把两位太后和耿太妃的心都叫甜了,赶紧叫起。崇敬太后拉过永璜和永琛,重庆太后拉着永琏,耿太妃拉着永瑛,细细的看。看够了,又打叠声的吩咐小厨房,准备适宜的点心什么的,叫着要给孩子们“好好补一补”。
鉴于大格格还是个四足动物,所以在被子里被围观了一圈,送到后面去歇着了。大人们又开始询问景娴这些天永寿宫内的一些细节,被留下的那几个说的比较流利的男娃,就在额林布身边围观他们的小弟弟永璧。
经历了这场病痛,几个孩子的气质都有了些许变化。大阿哥永璜变得不爱出头,干什么事情都喜欢看永琏和永琛一眼。永琏倒是更娇气了,还向着皇后撒娇问为什么病这么久她都没去看他。永琛倒还是如同往常一样“活泼”,但是也不随便缠着两个太后要这要那了。
这回围观小阿哥,永璜有些惴惴不安,永琏有些不屑一顾,也就永琛表现的像个大哥道:“你以后长大了我就和你哥(指永瑛)带你去骑木马。”小木马,皇帝亲自设计的儿童玩具之一,每个阿哥都有一个,以弥补他们年龄小,不能骑马的遗憾。
永瑛在一旁帮腔,“就是就是,就骑你的木马,你的木马比我们的都大!”永瑛也有木马,不过小了,还没来得及做新的,很羡慕永琛加大型的新木马。
永璜看看已经回到皇后身边去的二阿哥,想了想,还是留在了永琛和永瑛这边,皱着小眉毛看着永璧,不知道在想什么。至于永琏,人家只是扫了一眼永璧就又回去了——那么小,还只会睡觉,都没有大妹妹好玩。爷和爷的妹妹是最高贵的,才不屑和你们在一起!皇后啊,您老人家的教育,真有问题!
“永瑛喜欢大木马?阿玛回去也给你做一个,做一个和小马一样的木马!”弘昼表示,儿子的愿望一定要满足,尤其是大病初愈的儿子!
“爷还是别惯着他罢,都是读书的年纪了,哪里还用得着木马,过一阵子,他也要开始学骑射了呢!”看着永璜还皱着眉,不禁问道:“大阿哥,您怎么了?”
“弟弟,为什么不睁眼睛呢?”在永璜的印象里,不睁眼睛是不好的!额娘不睁眼睛,于是他们说额娘变成天上的仙女了,妹妹不睁眼睛,他们说妹妹是小仙女,跟额娘作伴去了。他不想她们变仙女,他只想她们能和他在一起玩……
“弟弟睡了,过一会儿就睁眼了。”额林布笑着回答,并没能理解永璜的深层意思,她以为大阿哥认为小弟弟睡了,不好玩。正说着,永璧睁开了眼睛,滴溜溜的看着面前围观的这群正太。
四个月大的孩子,眨巴眨巴眼,开始分辨这个世界了。从婴儿的发展状态来看,已经能看到一些颜色鲜艳的东西,也能听懂一些简单的话了。乍一看花花绿绿的几个人(小皇子穿的都挺鲜艳的),嫩嫩的,和平时那些个掐自己脸的可怕人类不一样。于是,绽开一个只有牙龈的笑容。
引得围观包子一阵热议:“哎?他笑了?”这是永琛,“对这我笑的?”
“怎么可能,”永瑛不满意了,“这是我弟弟,当然是对着我笑的!”
“凭什么你的弟弟就是对着你笑的,他明明是看着我笑的!”永琛据理力争。“大哥,你说他是冲着谁笑的?”顺便拖了永璜下水。
永璜在这一次生病的过程中,算是见识了所谓的世态炎凉,自己这边的奴婢虽然不是不尽心,可是并不像伺候永琏那样的紧张。偶尔他痒的睡不着的时候,闭着眼睛养神,听着那些伺候的人叽叽喳喳,也得了不少消息。这次病好,行事起来就有些顾忌了。永琛既然拉了永璜下水,那就自然要得到结果的。
结果就是,永璜慢吞吞的看了永琛一眼,又看了永瑛一眼,最后肯定的说:“我倒是觉着永璧看的是五婶。”谁说答案只有a与b,老子偏要选c!
“哼!不跟你说!”永琛不理他了,大哥什么的,最讨厌了!想一想,又加了一句,没有二哥讨厌!
鉴于宫中的地位,和两个孩子的出身差的不多,年龄更是贴近,再加上皇后总是拿永琛给永琏做反面教材——你不能像永琛那样没规矩啊、脏兮兮啊、不懂进退啊,导致了永琏很看不上永琛。而这种“看不上”就会在永琏的言语和行动中被带出来。这又引发了永琏和永琛的兄弟矛盾,最终导致两看相厌。
永璧包子还是软体动物阶段,睡醒了半天,被人围观了许久,竟然没人注意到他的生理问题,于是,瘪了瘪嘴,做出了极端委屈的状态,然后小嘴一裂,开哭!“哇哇哇……”人家睡觉很费体力的,人家饿了!香香软软的,可以吃的东西呢!“哇哇哇哇……”
他一哭,周围的小包子们也一震,这家伙的哭声好震耳朵,赶紧闪开,彼此相视,略有不确定——不是我们惹哭的吧?这时候永璧的奶娘上来解决了他们的疑问:“福晋,小阿哥恐怕是饿了。”如果是排泄的话,额林布抱着他,是会有感觉的。额林布没说有“异样”,那就证明孩子是饿了。
于是额林布赶紧把手上的永璧转手,让奶娘抱他下去吃奶。围观党也松了一口气:不是我们惹哭的就好。点心来了,大家开始排排坐,分点心。
一弘昼一家子,在慈宁宫里又蹭了一顿午饭,才带着宫里赏赐给两个孩子的各种东西回了王府。永寿宫今日需要消毒,于是景娴就在慈宁宫里睡了一晚。永琛因为崇敬皇后的溺爱,也留了下来。永琏和大格格跟着皇后回了长春宫,皇帝也跟着走了。只剩下永璜一个人孤零零的回了阿哥所,非常萧索……
第二日,永寿宫也重新收拾好了,景娴和永琛也回到了自己的地盘。这晚,皇帝自然是歇在永寿宫的。于是,乾隆和景娴开始了这些天的“情报交流”活动。
作者有话要说:
说实话,二阿哥我没打算让他活多久,他活着永琛上头就永远压着个元后嫡子。但大阿哥,我还在考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