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长安见过的人不少。
像赵瑾这般,有时候无理取闹,有时候风度翩翩,有时候一本正经的,他真的见得不多。
岑长安不是很明白赵瑾为什么把他提了出来,只好在秋白虚心好学的眼神里胡乱说道:“赵先生说的对。”
“你看吧!”赵瑾摊摊手,神气极了,“连岑队也这么说,我没说错。”
秋白站在二人中间,左看看右看看,头疼极了。
为什么他感觉岑队和赵瑾有秘密?!而且这个秘密可能还是关于他的?
秋白头疼…
秋白头疼地瞪了赵瑾一眼,又头疼地求助岑长安:“岑队,我们现在就去审犯罪嫌疑人吗?”
于是,三人换了地方,继续面面相觑,尴尬丛生。
分开审讯,这三人的反应着实有意思。
审黄梦,黄梦什么都不答,只有一句话:“问我们老大去,他说什么我都认。”
审徐风,徐风就这么冷冷地看着你,只有一句“要杀要剐随便你们。”
审周清明周清明反问一句:“你知道这个世界上什么东西最奇妙吗?”
岑长安铁青着脸,告诫:“这里不是你问十万个为什么的地方。”
但周清明岿然不用,继续游离在他自己的世界边缘。
小小的审讯室,明晃晃闪瞎人的灯光,把周清明的孱弱照的无处可躲。
他的皮肤极为苍白,看上去轻轻一碰就能戳破那层皮肤似的。因为孱弱,他脸色很差,周正的五官在病气的缠绕下演绎出了另外一种味道:无助。一双大眼睛半张半阖,没有正常年轻人的神采。
周清明自问自答:“最奇妙的是生命。生命…”
赵瑾觉得很有意思,摸着下巴盯着周清明,看他喃喃自语。
“生命是最奇妙的。动物可以变成人,人却不能变成动物。动物能和人生下半人半妖的生命。神奇吗?神奇…”
“更奇妙的是,你看看大街上,有瘸腿的,有眼瞎的,有脑子不聪明的,有心理变态的。”
“有些人断手断脚,却能被医生救活。有些人明明什么都健在,却被体内千千万万的细胞吞噬了健康。神奇吧?”
周清明不知望着什么地方,忽然嗤嗤一笑,“有意思啊。”
岑长安没漏听他的每一个字,就在周清明“演讲”结束之际,他似乎不屑一顾的声音说道:“你好像身体不太健康,但与你违法犯罪有什么关系?我不想听你的废话,事实就是事实,不管你背后有多少个故事,都不能掩盖你犯罪的事实。”
岑长安的话掷地有声,周清明却并没有因此恼羞成怒。
此刻的周清明,眼中竟然流露出一丝悲悯。
一个杀人犯眼中竟然流露出出悲悯,在场的几人皆是一愣。
“警官,我从来没有否认过我犯罪的事实。”周清明忽而一挑眉,神色自若地像在自家客厅里喝着茶,“哦,也不对,说是犯罪,其实也不全对。法律是谁制定的?人类凭什么要和妖共生?你们想过吗?”
岑长安面色一沉,“要不要给你找个哲学老师来聊聊?”
周清明不答,“你们什么都不知道,从来不会思考。”
旁观良久的赵瑾忽然问:“这么说来,周先生是有什么高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