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半亩园,红萝引着连袭玉来了一处废弃的院子前,荣国府是大府,这样的破旧废弃的院子自是不少,秀兰抿着嘴唇看着面色依旧清冷的连袭玉,又看着杂草丛生的院子,这般残破而且阴森森的,但是连袭玉的脸上却丝毫的害怕之色也没有。
连袭玉的确不害怕,若说有鬼,自己不就是个鬼吗?只是有幸得了一具身子罢了。
“走吧。”连袭玉抬步便往里面而去,而里面的人也听到了外面来的脚步声,整个人都开始颤抖起来。
房门吱呀一声便推开,红萝拿出火折子点燃了一旁的半截蜡烛,瞬间,昏黄的烛光便照亮了这间黑暗破旧的房间,连袭玉自然也看清了地上的人,此时正蜷缩在地上,发髻松散,面色惨白。那男子看到连袭玉过来也忙扑到了地上,想要过来却只能在地上爬着,因为他的腿已经被打断了。
“少奶奶,便是此人,名唤陈七,是后院角门守着的,只是平日里好吃懒做还喜欢到处沾花惹草,要不是他老娘是院子里的一个二等的管事妈妈,只怕早就被赶出去了,不过他那个做管事妈妈的娘亲也是个欺软怕硬的,平日里坏事没少干。”红萝不屑的看着陈七道。
陈七听到红萝的话,忙磕头求饶
“少奶奶恕罪,少奶奶恕罪,恕罪、、”陈七这次算是彻底的被吓破胆子了,忙不迭的磕头认错。
连袭玉平静的看着男子
“那你告诉我你错在何处?”
陈七听到连袭玉的话也懵了,他怎么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得罪了这个姑奶奶。
“奴才不知,不过少奶奶,奴才绝对没有冒犯您啊,您就放过奴才这一次吧!”陈七哭的鼻涕眼泪都出来了,红萝在一旁看着都厌恶的皱起了眉头,上前便一脚将他踢开。
连袭玉看着狼狈的陈七,丢出一方用手绢包着的金簪子来
“可还认得?”
陈七擦擦眼睛,看着地上的金簪子,虽然说不上多精致,但是好歹也是十足十的金子啊
“这,这不是我的吗?”陈七认出那金簪子是自己的,因为那簪子中间有一道牙齿的痕迹,那是自己咬的。
“你确定是你的?”连袭玉脚步慢慢上前,走到陈七面前,语气漠然。
“是,是啊,这牙齿的痕迹就是我咬的。”陈七斩钉截铁的说道,可是旋即眼珠子一转
“莫不是少奶奶喜欢?若是您的贵眼能看上小的的东西尽管拿去便是了,这是小的的福气。”陈七开始谄媚的说道,尽管他现在浑身都疼的厉害,特别是他断了的腿,纵然面上是在笑,可是眼里的恨意却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下去。
连袭玉看着陈七这般,嘴角淡淡勾起,这恨意她不陌生
“我再问你一遍,这簪子是你的?”
陈七看着连袭玉这般有些慌了神了,才想点头,一柄寒剑却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实话实说!”红萝厌恶的看着陈七道。
陈七咽了咽口水,
“回禀少奶奶,这簪子是大姨娘给我的。”
陈七说完看着连袭玉身后的秀兰惊愕的样子,忙解释道
“是大姨娘勾引我的,我也不想的,但是一个男人哪里能受的住女人的勾引,更何况她是主子我只是个下人,少奶奶您说对吧。”
连袭玉居高临下看着陈七的这副负心汉的嘴脸,冷漠转身
“断了双手,留一条命便可。”连袭玉吩咐完也不管红萝和秀兰惊愕的眼神,转身便独自离开了房间,走入了黑暗中。
秀兰看了一眼红萝,急忙便追了出去,没走多远便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哀嚎。秀兰浑身都颤了一下,她不知道原来连袭玉竟然可以下这般的狠手,在她眼里,连袭玉纵然有心计,却也断然不至于此,但是现在看来,她一直都错了。
秀兰匆匆忙忙跑出来,
“少奶奶。”看着站在树下漠然不动的连袭玉,秀兰急忙跑了上去,走近才发现连袭玉已经倚靠在了树上,满身虚汗,面上全是痛苦之色。
“少奶奶?”秀兰靠近才想问连袭玉怎么了,却发现自己的脖子上多了一只手
“记住,今日之事该说的说,不该说的若是让老夫人多知道了一句,老夫人可保不住你的家人!”连袭玉赤红着眼睛,方才看到陈七那副嘴脸,她无法不想到越狄与杨月嫣前世所对她做的事,她现在已经临近疯子了,她不管什么道义不道义,她不是圣母,她只是来复仇的连袭玉!
秀兰面色惨白,她的家人已经到了少奶奶手里了吗?
“城西高山村,马家。”连袭玉知道秀兰不会如此容易相信,但是她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夏书的消息也来的很及时。
秀兰僵硬的点点头,连袭玉才终于松开了手,靠着树边大口额喘着气没等到红萝靠近便站起了身子,似乎方才什么也未曾发生过一般往半亩园而去,接下来她要去收拾另一个了。
德宁院内
大夫人听着浣儿的回报,嗤笑出声,今日被杨月嫣的事绊住了脚,原本以为没有其他的事,却没想连袭玉却在这个时候自己撞了上来。
“走吧,大姨娘肚子里这一胎可是十分重要,现在出了事我这个做母亲的自然也要去瞧瞧才行。”
“是。”黄妈妈笑着福礼,看了眼一旁的浣儿,笑着颔首,浣儿也满意的笑着福礼#~?++
“大夫人,奴婢便先回去了,免得一会儿引起猜疑。”
“嗯,这次做的很好,等再过几日我便让你给临淮做了妾。”大夫人笑道,当初原本要送去给赵陵绎的人是浣儿,浣儿机灵些也听话些,却没想最后赵陵绎却看上了那个老实些的紫灵。
浣儿听到大夫人这样的允诺自然是高兴的,自己终于也能做主子好好享受荣华富贵了。
“是。”
浣儿兴高采烈的离开,却不知正在等待自己的是什么。
大姨娘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连袭玉,银牙紧咬
“少奶奶,妾不知您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要生生冤枉与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