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日一袭青色罗锦裙,头上簪了沈烬送她的那只簪子,更添几分干净秀气。
腰间系着一个蜀锦铃铛,走起路来,铃铛随着身姿摆动,发出轻灵响声。整个人看着灵动可爱的紧。
园子里的海棠果然开的正好,一大簇一大簇的,光是看着就让人心情愉悦。
虞锦这几日心里有点不安。
一方面是想着,再过不到一年,三哥哥就要离开了,还有一个方面,就是由于父亲身上的事。
自己重生归来之后,很少想到这一方面。
一个原因是因为自己不想去考虑,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自己不敢去考虑。
所有人都觉得自己是二房最后的遗珠,可是自己却清清楚楚的记得在前世的时候。
三哥哥那时候已经考出功名,离开了虞家。
而自己已经失踪了十几年的父亲,却突然出现。
不仅突然出现,还带着一儿一女,还有一位所谓的姨娘,父亲说他在外这些年多亏了那姨娘照顾他,所以他今日才能回来。
祖母那夜抱着自己哭了很久,说对不起自己,对不起自己的母亲。
父亲话虽然是那么说,但自己却清清楚楚的明白,不过都是搪塞之词罢了。
父亲带回来的那男子,自己都要唤他兄长,说明早在自己未出生的时候,父亲就养了这样一门外室。
祖母一直疼爱自己,就是因为自己出生就没了母亲几岁的时候,父亲又失踪不见踪影。
可是父亲不是不见踪影,只是在外面养了一门外室去过了他的逍遥日子。
如今儿女大了,知道回来要给儿女一个名分。
父亲这是压根就没有将自己放在心上过,心里面也没有自己这个女儿。
前世的时候,自己傻的很,心里面想着,只要父亲回来了,那这些事情,自己也可以假装不知道。
父亲希望看到他们三个和睦,自己在父亲面前,就算哪里觉得,有什么不满的地方,也只好自己深深憋了回去。
后来那个所谓的妹妹想要分自己一半嫁妆,自己知道父亲是想要这么做的,毫不犹豫的分给了她,就是为了得到父亲所谓的另眼相待。
可是后来虞府落难的时候,自己那个所谓的兄长和妹妹,却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就好像虞府跟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那个时候,自己那位所谓的兄长已经考取了功名按照他的能力明明可以救虞府一把。
自己去求他,却被他毫不犹豫的推开。
说是自己脏了他那块地。
自己不明白,当初他们回虞家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
祖母心里面一直不待见他们俩,也是自己一直从中周旋,自己不明白为何会这样。
那时祖母年事已高,自己去求他们,希望他们能将祖母和父亲接到身边善待。
不管怎么样,他们终究都是血脉相关的亲人。
可他二人全然不在乎,就连父亲好像也不放在眼里。父亲虽然在感情方面的事情极其不负责任,可是到了这最后关头,还是希望自己能够好好活下去。
为了自己去求他那一儿一女,只是都被无情拒绝。
自己只记得父亲那时,被气得吐了一口鲜血。
最后还是表哥出面,将祖母和父亲接了过去,只是自己听说,父亲知道自己还有家人被贬为奴籍,发配宫中的时候,竟然生生没有挺过去。
自己当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忘了是如何想法了。
自己当然是怨这个父亲的,只是他明明抛弃了自己,到最后关头,却又想起还有自己这个女儿。
想到这一方面的事情,她只觉得自己心里头闷的很。
“五妹妹,怎么一个人在这?”
虞锦正发着呆,听到后面传来声响转头看去是自己那个二表哥。
自己对她一向没有什么好印象,上次两个人又呛过几声,当即点了点头便准备离去。
章劲生拦在她的面前,五官其实算得上秀气,但是这样阴恻恻的笑着,莫名生出几分猥琐之气。
“五妹妹,海棠花开的正好,不如你我二人同游?”
“二表哥,我已经看过了,想先回去。”
虞锦敏锐感觉到事情有几分不对劲,眉心忍不住蹙成一团。
她样貌本就生的好看,如今,站在海棠花下,倒显得人比花娇,一双美目含愁,更带几分风情。
章劲生心里那个想法,仿佛炽烈了几分。
不管是从哪一个方面来说,自己可能都娶不到比自己这表妹还好的人。
在锦州城,能够有虞锦这般姿色的,恐怕也找不出几个来。
更何况,虞锦背后是虞府,有老夫人的宠爱。
他们如今虽然看起来也是虞家的公子,但是日后这虞家的钱财,可跟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如今,虞锦和宋家退了婚,他们两个人男未婚女未嫁的。
虞府尚且又没有男丁,若是能在一起的话,岂不是能更好的将这虞府给经营下去?
“五妹妹莫不是不想跟我一起同游。”
虞锦听到这话忍不住在心底翻了个白眼,知道人家不愿意,还这样说话。
注意四处无人,虞锦不动声色,往后退了两步。
“五妹妹,你紧张什么?”
章劲生突然伸手抓住了她的右手,虞锦当时鸡皮疙瘩顺着右手直接泛到天灵盖。
“章劲生,好大的胆子。”
“来人,快来人!”
虞锦心里面产生一股恐惧,再也顾不上什么,直接大声喊了起来。
章劲生见虞锦这模样,似乎也是被吓了一大跳,“姑奶奶,我又没对你干什么,你叫这么大声做什么?”
说着另外一只手还想来捂她的嘴,虞锦只觉得自己心里面一阵犯恶心。
海棠园外传来声音,是守卫在外面的那些护院,听到声音准备进来。
章劲生一只手捂住虞锦的嘴,想要将她的声音捂住,要是真将人吸引过来,面子上恐怕都不太好过。
虞锦毫不犹豫的咬了一大口,章劲生显然也是没有想到,在剧烈疼痛之下松开了手。
“虞锦,你个贱人,有病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