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惊堂木拍落,回响清脆。
季良抄起茶杯凑到嘴边,润了润嗓子,视线微微扫视。
卫红妆安安静静的坐在小板凳上,双手撑着下巴,眼中有着期待和兴奋。
白小白则蹲坐在木桌上,仰着毛绒绒的小脑袋,金色的小眼珠子轱辘转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好一会才缓过神来。
等到两位观众就位。
季良咳嗦了一下,字正圆腔道:
“《西游漫斗》第二回:史塔克狙击西行客,孙悟空暴打铁甲人。
上回说到宙斯野心勃勃抢走孙悟空的魔戒,妄图变成天启洗牌九界,悟空打败四骑士降伏金刚狼,夺回魔戒带在头上,师徒四人重新踏上销毁魔戒之路。
却说亚曼大陆有个国家名叫美地,美地有个兵器世家姓史,家里挣下好大基业,是美地军队头号供应商。史家大郎名塔克…………”
……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啪——
两双眼睛依旧直勾勾的盯着他。
季良不停的往嘴里灌水,干咳一声:“第二回已经讲完了!”
“今天怎么这么少?你这完全在疯狂灌水!”
卫红妆撅着小嘴,一脸的不满。
“你怎么能凭空污人清白?”
季良瞪大了眼睛,愤愤不平道:“我这是浓缩过的精华,一字千金好吧。”
“你作业没交够,敷衍了事!”
卫红妆据理力争,雪白的脸蛋微微鼓起。
她一脸的欲犹未尽:“以后你别来找我了!”
“这……”
季良顿时感到蛋疼。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他初步摸清了卫红妆的性格爱好,两人相处的非常融洽,让他原本准备的润滑剂都失去了作用。
温柔乖巧、贤淑善良,又有些古灵精怪。
平日里安安静静的,唯一的爱好就是唱戏听曲。
在无意中听到季良哄白小白的睡前小故事,便一发不可收拾,每日缠着他讲故事。
短短半个月的时间,他把四大名着,各种野史外传讲了一个遍,又给其中的人物编造番外,别提有多累。
都快被榨干,真的一滴都没有了。
但值得一提的是,他从卫红妆那里,学到了不少名人轶事、人文地理的知识,现在除了某些古老的秘辛,他脑海中的知识量和一般的秀才比也不遑多让。
堪称才高八斗,学富五车。
估计参加科举,怎么也能捞个功名在身。
“容我休息一下,明天爆更!”
季良无奈许下诺言。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这话是你自己说的,况且你许诺了多少次,估计你自己都记不清了吧?”
卫红妆完全不买他的账,脸上有着警惕和气愤。
“行吧,行吧,再来一次。”
季良神情悲愤欲绝,仰头将茶壶一饮而尽,断然喝道:
“《悟空传》第三回:孙悟空定住七仙女,葫芦娃认亲花果山。
上回说到大禹三顾家门而不入,禹妻独守空房,水漫金山,妄图重塑三纲五常,大禹无奈挺身而入,堵住瀚海汪洋,一人化作定海神针,一人化作望夫石。
却说东胜神洲有地名为花果山,有一猴自石中蹦出,喜上天庭为官,误入蟠桃园偶遇七仙女……”
季良说到这个顿了顿,低头看着兴致勃勃的白小白,直接跳过去。
少儿不宜!
要不然他可以最起码要讲一万字。
话锋一转。
“话说一日,有神光天降东胜神洲,化为葫芦山,山有一藤产七籽,号葫芦娃,自出世起轮番欺压蛇精……”
又是少儿不宜?
季良皱了皱眉头,一时间竟有些索然无味。
他张了张嘴,直接“啪”的一声。
“欲听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越来越少了,你是不是不行了?”卫红妆蹭的一下站起身,眼睛射出凶光。
“不是,我没有,你别乱说!”
季良头摇的拨浪鼓一样,忙不迭的开口:“这个还有后续呢,日后再说!”
“你就是不行了!”卫红妆寸步不让。
“你这妮子怎么说话呢,什么叫我不行了?要不我让你亲身感受一下?”
季良眼睛有点危险,走到卫红妆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卫红妆穿着一身红色的锦衣,腰间束着金玉腰带,将腰肢勾勒的盈盈一握,也称托她身材越发的高挑。
但依旧只到季良嘴唇位置。
“哼——”
卫红妆恨其不争,用力的跺了跺脚,表明自己此刻的气愤。
季良也是寸步不让,眼睛凝视着她,粗大的手掌缓缓升起,搭在她的肩膀上。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没有谁后退一步。
一时间,空气中硝烟弥漫。
我还不信治不了你这小丫头!
他此时已经有点骑虎难下,极力保持着镇定。
因为不知怎么的,他心里没由来的升起一丝恐慌,这股感觉来的莫名其妙,但让他一阵心惊肉跳。
他没想到,以卫红妆的性子,反应竟然如此激烈,听曲唱戏如同魔怔了一样。
简直不务正业!
桌子上的白小白也感受到不同寻常的意味,仰头左看右看,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些什么,金色的眼眸有些茫然。
“咳咳~”
“你们两个这是准备真刀真枪干一场吗?”
“门外有兵器架,要打架出去打!”
卫雪林不知何时倚靠在门口,摇头轻笑。
“哼——”
卫红妆冷哼一声,挣脱肩膀上的手掌,抓起桌子上的白小白一阵揉捏,似乎在发泄自己的怒火。
“嗷呜——”
白小白凶狠的嘶吼着,使劲挣扎,却无法逃脱那双雪白的双手,良久后才挣脱出来,慌慌张张的跳入季良怀里。
“季兄,你这段时间过得很滋润啊,身体已经无恙了吧。”
卫雪林拨弄着门口珠帘,淡淡的开口道。
“嗯,好的差不多了。”季良点头。
经过卫红妆半个月的治疗,直到今天,他左臂孔武有力,恢复如初,身体已经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我来教你一些战斗技巧!”
卫雪林指了指屋外的雪地。
“好的,等我一下。”
季良转身回房,片刻后手提着一把血色长刀,走出房门。
风雪满天,寒冬依旧。
季良也已经习惯了,他跟在卫雪林的后面,疑惑的开口:“卫兄,红妆为何如此喜欢听曲唱戏?”
卫雪林脚步顿了顿,蓦然回首:“因为很孤独!”
“很孤独?”
季良遥望着冷清的卫家庄,偶尔能看到行色匆匆的身影。
这是孤独吗?!
这是大龄剩女的反复无常吧!
他可记得卫红妆出嫁过,但还没拜堂成亲,男方便突发疾病身亡,无奈连夜八抬大轿抬回来。
这在古代华夏,可是克夫之兆!
尽管她神色如常,脸上永远带着温柔笑意,但想来心里一定背负很多,默默地承受着吧。
季良暗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