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入愁肠,化作万般思绪涌上心头。
高坐天台沿边,仰望星河,夜色如同一张黑幕,圆月隐退,徒留几颗星辰闪烁。
夜风拂面而过,打开些许凉意。
二人静坐高台,双腿悬空,晃动间与墙面碰撞发出“嗒嗒”声响,一旁摆放着数个空酒瓶,或立或倒。
拿着一瓶啤酒,灌了一口,王笋啧啧有声,长长呼出一口酒气。
“真的是好久没有像现在这样仰望夜空了,一个人躺在屋顶,吹着晚风,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需要做,我印象中,那还是我很小的时候,喜欢在宁静的夜色下仰望天空。那个时候的夜空很美,月光清凉如水,繁星闪烁,点缀着深邃而不见底的天空,光芒交汇,形成一块又一块星图。”
“那个时候的夜空,可以看见那条璀璨的银河,自繁星中穿过,带给人无尽的向往,只可惜现在什么都看不见了,抬头仰望,黑漆漆一片,什么都没有剩下。”
“呃…它们一直都在,只是我们看不见了而已。”
打了个酒嗝,陈曦揉了揉眉心,放下喝空的酒瓶,仰躺在地,目光迷离。
“呃…古言说,举头三尺有神明,星辰就是神明的眼睛,它们自古以来一直注视着这片土地,当星辰失去了光辉,代表着神明们收回了目光,这片土地也就成为了遗失之地,我们失去了庇佑,我们将会认识到这个宇宙的残酷与无情,在冰冷无垠的世界中寻找生的希望。”
闻言,王笋笑骂道:“呃…一派胡言,我们祖祖辈辈遭受的苦难还少吗?也没见谁来拯救我们啊!我们靠着自己的双手走到今天,不是靠着谁的庇护。”
“我看你就是最近压力太大,净整些有的没的,来…走一个……”
酒瓶碰撞发出清脆之声,二人一口酒下肚,皆是有了三分醉意。
良久,陈曦摇了摇头,长长叹了口气,苦笑道:“谁知道呢,反正我是不去想了,我们太过渺小,就像沙滩上的一粒沙子,我们所认知的世界是不全面的,我们自以为是的认为我们征服了世界,可谁知道脚下这个世界只是沧海一粟,在方寸之地称王称霸,自诩不凡。”
“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又灌了一口酒,陈曦举着手,看着完美依附在手臂上的武装铠甲,有那么一丝不真实感,年少的铠甲梦终于在这个年纪实现了,可付出的代价也是沉重的。
“生如蝼蚁,当立鸿鹄之志;命如纸薄,应有不屈之心。”
“好~”
王笋拍手称快,举着酒瓶,笑道:“我就喜欢你这幅桀骜自恃的样子,走一个……”
“哈哈,走一个……”
〔嘭~〕
正喝的起劲儿,一声闷响传来,二人扭头看去,只见天台门被人一脚踢开,一道身影缓缓走出,距离靠近,刘光黑着一张脸,面露不善,瞥了眼地上空空荡荡的酒瓶,再看看二人醉醺醺的脸,气不打一出来。
“我就说训练怎么找不到你们两个人,原来是躲到这里偷偷喝酒,怎么,喝酒也不知道叫上兄弟我,要是让其他兄弟知道他们在玩命儿的训练,你们却在这里偷懒,你们猜猜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呃……
打了个酒嗝,王笋手脚并用,立马爬起身,走到刘光跟前,一把搂过对方肩膀,将手中的酒瓶往对方面前一递,笑道:“呃…事情和你想的不一样,这不是陈曦这小子心里压力大,整天愁眉苦脸,要死要活的,我这不是在做他的心里工作嘛。”
接过酒瓶,刘光也不嫌弃,直接闷了一口,眯着眼睛,瞥向王笋。
“军部给我们专门安排有心理医生,为的就是防止发生这样的情况,你有他们专业?”
“他们不了解情况,哪像我们兄弟之间朝夕相处的,呃……帮兄弟排忧解难,我辈自当是义不容辞,我一个人搞不定没关系,这不是刘兄你来了嘛,刘兄出马,陈曦这点小毛病还不是手到擒来,药到病除。”
刘光点了点头,走到边上坐下,自顾自拿起一瓶啤酒,手指轻轻一弹,瓶盖落地。
“这话说的不假,既然是陈曦的事情,那就是我的事情,做兄弟的不帮忙还有谁会帮忙,兄弟来走一个,有啥事儿跟哥说。”
陈曦一脸嫌弃,如果不见对方两口见底的模样,他还真相信这货说的话。
现在,呵呵……
“得了,说的跟真的一样,要不是知道你是什么人,我还真信了,你这些甜言蜜语,还是留着去骗骗那些小姑娘吧。”
说到这个,刘光顿时来了精神,双眼放光,酒也不喝了,扯着陈曦的胳膊,小声道:“以前是真的不知道,这军部还有这么多妹子,可惜这么长时间,我一个都没勾搭上,话说我长得也不差啊,她们怎么就不搭理我呢?”
“你是长得不差,可你这气质太过猥琐,屌丝一个,人家怎么可能会看得上你。”王笋毫不犹豫地拆台。
刘光长得不能说有多帅,也就谈不上丑,在武装铠甲衬托下,平添了几分气势,只不过这种气势和气质完全扯不上关系,身份转变的太快,心理仍旧是那个屌丝,没有丝毫改变,看美女都不看正眼看,只会偷偷摸摸用余光瞥,那模样简直不要太美。
别说是人家,就连王笋有时候都受不了他这种屌丝样,走在一起都感觉丢人。
“你以为我想啊,这不是没办法嘛,老子母胎单身二十几年,连女孩子手都没摸过,感觉就这样死了有点亏。”刘光忍不住抱怨,又一瓶啤酒下肚,摸了摸自己的脸,看了看王笋和陈曦,感觉自己这个样子有些丢人,索性又拿起一瓶,拇指向上一翘,顶开瓶盖,又灌了一口。
夜色渐深,这座陷入寂静的城,笼罩在黑暗之中,如同他们的命运,看不见路在何方。
当一抹阳光划破天际,朝霞似火,三人面向太阳升起的方向,看着那旭日东升,一点一点驱散黑暗,沉浸在宁静中的城再次苏醒,引擎声划破天际,一架又一架直升机从众人头顶飞过,陈曦站起身,看着直升机远去的背影,说道:“新的一天开始,各位,我们也该启程了,这次的目标是星辰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