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去到医院的时候,秦勇的手术刚刚结束,医生告诉我们手术尘成功,伤者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不过就是要慢慢休养康复。我跟哨牙他们一帮兄弟都放下心来,自从我们过来这边之后,东星的开支都是暂时有郑展涛打理,我让郑展涛搞定兄弟们的医药费,又留下几个兄弟守护秦勇之后,就跟张晴晴一起离开了医院。
此时已经是中午十一点半,张晴晴表情有点儿茫然跟落寞,估计今天的事情出乎她的意料,她发现即便我来了广州,依然是没有消停下来,打打杀杀还是伴随着我。
张晴晴没有说话我也不敢吱声,知道走出医院门口,她才抬起头瞥了我一眼,看不出喜怒哀乐的问:“为什么不说话?”
“我怕说错话惹你不高兴。”
张晴晴没有不高兴,但是当然也谈不上开心,她落寞的问:“为什么还走这条路?”
我双手插在裤兜里,望着广州繁荣异常的大街,淡淡的说:“晴晴你知道箫媚才是我的亲生妈妈,我的亲生爸爸是龙爷陈矫龙,我作为箫媚跟陈矫龙唯一的儿子,无论我愿意不愿意,以后陈家的重担都会落到我头上来。世上很多事情是可以选择的,我们可以选择爱人可以选择朋友,但是亲人是无法选择的。我也没得选择,因为我就是陈家的后嗣,陈家那些二叔公那帮元老每年的花销,四大堂口上千个跟着陈家打拼的兄弟的饭碗,还有陈家的前途,这些以后都要我来负责,所以这条路我逃不了的。”
张晴晴不服气的说:“陈家都已经这么有钱了,为什么还要在乎四大堂口,解散掉不就得了?”
我苦笑的说:“晴晴你虽然打理过一段时日陈氏集团公司,但是你了解的只有最上层的运转,对于中下层的事情,其实你还不太了解。有钱如陈家,为什么还要四大堂口,是贪图四大堂口那点道上的灰色收入吗?当然不是,举个例子来说,陈氏集团公司旗下就有一家正兴建筑公司,正兴建筑公司承保工程拿不到工程款怎么办?还不是陈家四大堂口的人去收回来,工程有人捣乱怎么办,还不是陈家四大堂口出面搞定,难道你追债还报警处理,警察能跟你解决得了吗,有四大堂口的兄弟办得那么干净利落吗?”
张晴晴闻言说不出话来,我淡淡的说:“就连银行追债的时候,很多时候也会请债务公司帮忙追债,众所周知债务公司就是小混混开的,专门帮忙要债的。连银行都要劳烦他们,何况我们。”
我本来还想说几句的,但是见到张晴晴眼眸布满了伤感,就忍不住住口了,忽然明白张晴晴其实真正的不是想问我为什么要走这条路,而是她不想我过这种打打杀杀不安稳的日子。我不由的拉起了她的手,柔声的说:“对不起。”
“我不要听对不起,你刚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就答应过我不许再受伤的,但是你已经好几次都没有能做到,你这样子我真的好担心,知道吗?”张晴晴甩了一下手,不过没有能把我的手甩开,反而被我直接跟她的手来了个十指紧扣,握得更紧了。张晴晴抬起头,泪眼婆娑的望着我喃喃的问:“陈瑜,告诉我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什么时候才会结束?”
我就安慰她说:“陈家跟东星发展都很快,估计用不了多久我就不用亲力亲为,这种打打杀杀也不用我来操心了,就像我妈妈箫媚那样,只需要坐在办公室,有什么事情下面四大堂口自己会搞定。”
其实呀,我这话不过是哄骗张晴晴的,义门一日不倒,我就一日没有安稳的日子。
估计张晴晴今天在人群中见到我跟义门的人打架,然后又亲眼目睹秦勇受伤住院,所以她这会儿情绪有点儿不稳,被我哄了好久之后才回嗔作喜,转涕为笑。最后我陪着她去吃了个午餐,然后又逛了逛天河城,最后才一起回文华。
张晴晴回到宿舍之后说想一个人静一静,我没有敢打扰她,就先自行离开了。
我走了之后,张晴晴拿出手机给秦箐打了个电话,诉说了她的迷茫。相对于张晴晴的心思的细腻,秦箐要显得大根筋或者乐观很多,秦箐咯咯的笑着安慰了张晴晴,最后还说:“哎呀,喜欢一个人就是要包容他的一起,甭管好与坏。我以前就问过陈瑜,问他为什么喜欢晴晴你,我说晴晴你那么凶。”
“你才凶!”张晴晴不服气的反驳了一下,但是想想她自己对我确实有点儿刁蛮,也就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追问:“那……陈瑜是怎么回答你的?”
“陈瑜说你表明凶内心很温柔,而且他还说如果你不凶巴巴的话,那就不是他喜欢的那个张晴晴了,所以他喜欢你的全部,包括你的缺点。”
张晴晴听到这里,心底柔柔的,望着窗外暖暖的阳光,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原来爱一个人就是要学会包容他的一切吗?
张晴晴在感触的时候,电话一点的秦箐也在用手捂着额头,表情很是懊悔,小声的嘀咕说:“可恶,其实陈瑜根本没有说过这些话,我干嘛要帮陈瑜在晴晴心里织造好印象呀?我以前可是一直都专门挑他坏话来说的呀,不行了,我最近真是对陈瑜那家伙太好了,下次我见到他至少要多骂他两句才行。”
晚上,我谢天来还有哨牙、倪安琪、大罗小罗,以及王子天、郑展涛和李宏城几个准时的去皇家假日酒店赴约,跟小刀盟的大小姐龚千夏见面,洽谈我们一起合作的事宜。
龚千夏今晚似乎专门打扮了一下,一头秀发弄成了一条很欧美风格的鱼骨辫,穿着一件白色上衣,搭配着一条宽口的黑色七分裙裤,脚上一丝高跟鞋,看起来就像是走在伦敦街头的时尚杂志美女,一点儿都不像是一个社团的大小姐。
她身边除了经常见到的左右护法之外,还有几个小刀盟的头领,将我们一行隆重的迎到了8楼娱乐部最豪华的包房,酒水居然又是两支八二年的拉菲红酒。
我们一帮人按照身份坐下,理所当然是我跟龚千夏坐得坐得最近,然后我旁边延续下去一排都是我的手下,她旁边延续下去一整排也是她的手下。
龚千夏见我狐疑的望着酒杯里的红酒,她就知道我怀疑这是不是假的拉菲,因为市场上流通的八二年拉菲基本都是假酒,她就冷哼了一声说:“你那什么表情,我们小刀盟招待贵客可是把酒店里最好的好酒都拿出来了,你还觉得是假的不成?”
我干笑两声:“嘿嘿,怎么会呢?”
张猛见他们的大小姐对我说话有点儿那啥,就连忙也趁机站起来说:“小刀盟跟东星都是好朋友,为我们的友谊先干一杯。”
我端起酒杯对着龚千夏笑道:“cheers!”
“cheers!”
龚千夏也端起酒杯跟我碰了碰,然后轻轻的摇晃了两下红酒,用鼻子嗅了一下酒香,最后才开始喝酒,看起来像是很会品酒的人。
喝了第一杯酒之后,我们就开始谈论起合作的事宜,还有彼此要遵守的约定。小刀盟虽然是龚千夏是大小姐,但是很多事情都是由左右护法张猛跟关杰两人代表发言。我呢,也懒得事事亲为,让谢天来代表我们东星跟他们逐一敲定合作的具体事宜,自己就跟龚千夏小声的说悄悄话。
不过龚千夏那冰山女不怎么打理人,我跟她说三句她有时候也不回我一句,而是皱着秀眉低头玩手机,好像跟某个人聊微信。我趁机瞥了一眼她手机屏幕,好像是一个叫爱德华的家伙,看头像是个金发碧眼的帅气老外,难道是她的男朋友?
“这小老外是你的男朋友?”
我按耐不住好奇心的问,不知我称呼这个爱德华是小老外的缘故,还是龚千夏不满意我偷瞄她聊微信的原因,她冷冷的看了我一眼:“关你什么事情,我先去一趟洗手间,失陪一下。”
她说完一句之后就拿着手机站起来出了包厢,不用问肯定是给那小老外打电话去了。我脸色顿时就有点儿不好看,心想现在两个社团正在谈大事呢,你这算什么,还有你自己玩手机就行,我问你一下就要看你臭脸色呀?你是小刀盟的大小姐可不是我陈瑜的大小姐,凭什么动不动就给我发小脾气?
小刀盟跟东星两帮人为了各自的利益,商议合作条款的时候,也是互相不肯吃亏据理力争的,两帮人吵吵闹闹的时候,我目光突然落在桌面的两杯红酒上面,一杯是我的,另外一杯自然是坐我旁边的龚千夏的。我忽然计上心头,咧嘴坏笑了一下,然后把我跟龚千夏的两杯红酒给互相调换了。
不过这过程却被大罗和小罗两个傻货无意中看在眼里,我给了他俩一个不要声张的眼神。
不一会儿,龚千夏回来了。她此刻似乎理智了很多,跟我道歉说她刚才跟一个刚刚相恋的男友吵架了,所以情绪有点不佳,语言得罪之处希望我原谅。我露出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笑眯眯的说:“没事,这事情我没有放在心上,干杯。”
龚千夏端起我的那杯红酒恩我碰了一下:“干杯。”
然后她就开始喝我原先喝过的那杯红酒,我心里得意的想,嘿嘿,任凭你再狡猾也要喝我的口水。但是我没想到的一幕出现了,龚千夏喝了一口红酒之后居然皱起了眉头:“好像有点味道?”
全场的人都望了过来,只看见龚千夏拧紧秀眉再用红唇浅浅的尝了一口,再次认真的品鉴,然后她似乎意识到了这大概是什么味道,然后整张脸就唰的涨红了,愤怒的目光一下子朝着我望来:“陈瑜,你……”
靠,她是专业品酒师吗,这么一丁点的口水味她都能品尝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