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以后,简植安排曹一二带陈祖义回帕斯领船。
曹一二怒发冲冠:“哥哥,这是你对我的羞辱。你知道,他欺骗了我!”
简植笑说:“所以,才给你一个收拾他的机会。一次失败而已,以后,你们会成为伙伴的。”
没办法的曹一二,一边往外走,一边拍陈祖义的后脑勺:“让你骗我、让你骗我!”陈祖义也不挡,只是低着头,一边挨打一边往外走。
跟曹十二回去的,还有简植的一封信。信里只有六个字:盖伦船,不配炮。
简植和刘禹去看橡胶树。
橡胶树长势良好,当时留下的七百颗种子,长出来六百五十余颗树。橡胶树生长在热带雨林里,喜欢有光无风的气候。这些,都是简植在另一世无意间浏览到的知识。一年多的生长,树苗有小儿手臂粗细。夹杂在树林里,不引人注意。只是橡胶树得七年左右才能成熟,想要割胶,还需要五、六年的时间。
简植不禁又一次拍腿感叹人手不足,不然还应该再进行一次远航。上一次交易橡胶的雨林部落,应该储备了大量的橡胶了。
简植对跟在身边的刘禹说:“郭兴怎么了?为什么你建议他去探索西洋?”
刘禹:“这事也不能怪他。金矿开采的比较顺利,雇佣采矿的人咱们都给酬劳,比他们在其他行业挣得还多。矿场表面上看着比较平稳,他就想分出一部分水手去勘探其他地点。但我认为,咱们挖的是金子,内部的隐匿偷窃和外部的虎视眈眈都不可避免。不经过几次角逐较量,不经历几次流血事件,不打出名声,就不是真正的稳妥。他和我都是您的学生。我两人有分歧,会同时降低我俩在水手中的威望,对以后的工作不利。”
简植想了一下说:“在事情没有发生前,确实不能说谁对谁错。但我比较支持你的想法。你比他大一岁,跟我出来的也比他早,你要让他一让。管理者产生分歧,不应该在下属面前表现出来。他没有和你当众顶撞吧?”
刘禹:“那倒是没有。但他开新矿的想法很坚决。”
简植:“你回去之后让他来一下,我来解决这件事。我有可能安排他远航,也有可能让他再跟你配合一段时间。你们都是我的学生,可以有意见分歧,但不能互相敌对。你明白吗?”
刘禹:“您放心老师,我不会的。我猜,他可能只是急于做出点成绩给您看,不是什么其他意图。”
简植拍了一下刘禹,说:“成长的不错,找时间就回去吧。回去以后,注意自己的安全。你们是我的手足臂膀,我一个都不想失去。”
刘禹看着简植露出了笑脸:“我晓得的老师。等我觉得时机到了的时候,我也会勘探第二个矿脉。”
七天后,简植解决了刘禹和郭兴的问题。安抚了急进的郭兴,让他回去继续配合刘禹。
时间总是在忙碌的时候偷偷溜走,闲暇的时候说一句:卧槽,时间都去哪儿了。淡马锡港口建造即将完工的时候,洪武五年的新年到了。
华夏人回家过年,是刻在骨头里的执念。葛大壮和赵士明同时给简植来了信件,大致内容都是帕斯需要一次庆典,简植必须主持!
大年初一。在新起的宅子里,辰时。
被小玉服侍穿衣的简植一屁股坐到床边,说:“要不要这样啊!衣服换了六身儿,都半个时辰了。累不累呀!”半个时辰就是一个小时,哪个男人穿衣服用一个小时?除了gay。
小玉没说话,浅浅的蹲身行礼,转身开了门。等在外边的葛大壮,昂首大步的就进来了。可恶的是他装豪爽状的哈哈大笑,大手一挥说:“别凶小玉。今儿个大年,必须有个样子。原先咱村穷的时候也没差了礼节,何况现在。这事儿咱俩聊聊!”
这蹲身礼,是简植没事儿的时候教小玉的。要说这蹲身礼,是另一世满清的礼节,可不是西方的屈膝礼。配合着清朝侍女的瘦袄长裤,半转膝盖、双手一握轻轻下蹲。既不过分隆重又不失礼仪,还让身体的曼妙曲线呈现出来。是满清为数不多的,让简植留下美好印象的非物质遗产。
葛大壮今天有点高兴的过头:“小子,虽说现在我给你干活,可我毕竟是你叔,你多长时间没管我叫过叔啦?!”
简植坐床上跟大袖子较劲。明朝的礼仪服饰也太大了,一个袖子能做十个裤衩子。终于把袖子不上不下的搭在腿上,简植说:“天地良心啊!来到这儿都在忙,咱一共见过几次面?哪次没喊你叔儿?我倒是要查查,帕斯还有几个女人没让你碰过。我告诉我婶子去!”
葛大壮抬脚作势扒鞋:“我打你个混小子!”
葛大壮也就是比划一下,没真扒鞋。喝了一口茶又说:“啥时候看看账本儿?我到这儿建的账本儿,你一次都没看过呢。”
“咋?你做假账啦?”简植说。
葛大壮端起茶杯往椅子上一靠,说:“我知道你气我,我不生气!不过归根结底你得看看账,要不然我心没底。”
简植当然知道做帐的会计担心什么,何况这明朝还没有会计法。再看葛大壮端茶的样子,简植想起了另一世的烟袋。给老头弄一个烟袋,应该很有意思。想起了烟草,突然两根手指就痒痒了。简植是魂穿,难道烟瘾真的和身体没关系,是灵魂成瘾?
简植收了收念头,说:“叔儿,你看我又叫你叔儿了啊。从一开始做生意,我啥时候看过账?要不是你想给村子里的人谋个生活,我连面包坊都不干。后来又为了保住生意不被欺负,一步一步的把我都累成啥样儿了。账我不管,要是赔本儿没钱了就是你的事儿,可不怪我!”
葛大壮:“说的是这么回事,可这钱没你可赚不回来。再说现在摊子铺这么大,谁想到在这海外你都有港口了。叔儿啊,心里没底了。”
简植:“哈哈,有啥没底的?有不懂的事儿找我。没啥事儿,你别让钱丢了就行了呗!”
葛大壮:“不行。说到底儿,这是你的钱。我得找个人把钱交出去。小植呀,你该有个屋里人了。”
简植岔开话题,问了一下港口其他情况。葛大壮便把城外大明人越来越多的情况说了。港口内已经增加到三千六百人,专、兼职的安保队伍扩编到一千人。随着港口雇佣的人越来越多,有一些人自己跟着运货的船过来了。港口安排不了他们的工作,一部分人就在城墙外结庐而居。有的开垦了荒地,有的做一些吃食,在港口叫卖。都是依靠这个港口谋个生路。
简植:“人来了是好事儿。可有远航水手的家眷在城外居住?”
葛大壮:“这个没有,远航水手都是年轻人,大部分没成家。少数有家眷的,父母妻子都安排在城内。招募的人中有郎中。有老人的人家,都安排在城左的平地上,郎中的家也在那边。”
简植对葛大壮竖起了拇指:“叔儿安排的好。远航水手不要怠慢,都是咱们的主力军啊。”
葛大壮:“这个叔晓得。”
简植:“以后,咱的港口会越来越大。城外的人依靠港口生活,同时咱们也离不开他们。不过,咱们得规划一下。三里之城、七里之郭,可不能在港口需要扩大的时候,占人家开好的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