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发明之所以艰难,是因为研发的道路是曲折的。为了达到一个工作目标,需要进行无数次的实验。如果实验的方向错了,还要退回去,重新选择一个方向继续前进。
如果有人指点前进的道路,指定前进的目标,那这就不叫新发明了。不过,这样的发明很容易。
在工物学院的一所房子内。首饰匠人在打制黄铜壳体,锁匠在用锉刀磨削青铜圆片,木匠在计算齿轮的大小,学生赵士明和李建德也在这里。
去日本之前,简植画了一幅擒纵机构的图。又给这几个人讲了发条、钟摆、游丝的工作原理。简植想要一个航海钟。
就目前的情况看,使用钟摆结构的落地钟,应该很快能完成。不过,钟摆结构的落地钟,只能在陆地上使用。想要在摇摆的海船上得到精准的时间,必须使用游丝来代替钟摆。而且游丝的体积要尽量的小,才能克服海船的转弯和摇摆带来的影响。
制作游丝的材料,很难达到要求。能达到工作要求的成品游丝盘,尺寸必须达到两寸大小。看样子,想要得到一块小巧的腕表是不可能了。按照现在的游丝尺寸,做出的表得背着才行。
虽然不太合简植的心思,不过钟表制作发展的前景很美妙。以现在纯手工制作的技术水平,钟表的误差,每天不超过十五分钟就行。到了陆地,只需要一个整天的时间,就能用日冕把误差调整回来。
简植由衷的赞美了木匠的聪明、锁匠的巧手。对同样等待赞赏的赵士明、李建德撇了撇嘴,然后给了个笑脸。
洪武五年六月初五。经过五个月的远航,曹一二的船队回港了。
曹胖子瘦了一些。白白的皮肤,也染上了海风的颜色。只是爱笑的脸没有变,牙齿还是白色的。
书房中,曹一二递上勘定的海图。开始汇报行程。
曹一二事无巨细。远处山峰的白雪,近处丘陵的植被。安第斯山地的风貌,慢慢的,在简植的脑海中形成画面。
探险的过程中,没有了去墨西哥高原时的盲目。因为在曹一二登陆南美两天后,队伍就发现了一条很宽的道路。这条道路和大明的官道差不多,南北方向,道路上有很多行人。经过连比划带猜的艰难沟通,曹一二来到一个叫库斯科的大型城市。库斯科离简植说的马丘比丘一百多里,在一个郁郁葱葱的山谷里。
这个国家叫“塔万廷苏龙”,库斯科是他们的京城。还在使用铜器、陶器的原住民,对铁器、瓷器需求旺盛,对顺滑的丝绸更是爱不释手。曹一二交易到大量黄金。最后曹一二小声对简植说:“我还带了十二个奴隶回来,一会儿你去看看?”
“他们还是奴隶制度?”简植突然想起来,另一世的印加帝国,直到国灭都是奴隶制。甚至他们连文字都没有,使用的是名叫‘奇普’的结绳记事方法。
曹一二贼笑:“嗯。这十二个美女奴隶,是我用绸缎换的。都是处女哦,一会儿你先挑,我一个都没动呢。够意思吧?”
简植沉吟了一下:“那个……,一会你去日本人那儿挑几个吧。这一阵儿,高丽商人送来的日本女人不少。有一些很是模样俊俏、水灵儿的。这十二个,你就不要动了。”
曹一二诧异的瞪大了眼睛:“十二个你都要?我还想给马胜留两个呢,都是兄弟!”
简植笑着把桌上一个镇纸向曹一二扔了过去:“哈,才不是。我屋里都有两个了。哎,你知不知道有一种叫玛卡的东西?或者叫秘鲁玛卡的东西?”
简植吩咐人去叫萧妍、周月儿过来。转头又对曹一二说:“他们管国王叫印加吧?是不是信奉太阳教?”
曹一二:“你慢点儿问。玛卡是什么样的东西?”
简植:“哦,不知道算了。回头我再告诉你。他们是不是信太阳教?”
曹一二:“大概是太阳教。他们确实称呼他们的首领叫印卡,或者是印加吧,就这么个音儿。”另一世把“塔万廷苏龙”称为印加帝国,就是因为西班牙人误以为国王的称呼就是国家的名字。
简植:“他们是不是还没有文字?”
曹一二:“没看到他们的书。他们算账,是用几根绳子摆弄来摆弄去。你怎么知道?”
简植:“我老师说的。”
萧妍、周月儿进了书房。
刚才的简植灵光一闪,脑海中出现了一个新的计划。要求两个女生先放下手头的工作,先教授十二个印加女子华夏语言。三个月以后,在教授语言的同时,开始教大明的农耕技术,还有简植带到这个世界来的卫生防护知识。六个月以后,开始教华夏礼仪、伦理忌讳。这一切,最好在一年内完成,两年也行。
简植想给远在南美大陆的太阳教,培养十二个‘太阳圣女’出来。让这十二个太阳圣女,带着大明的文化、思维和农耕技术回到南美大陆去。这是一次不同文明的撞击,文明会融合,也会得到财富。
带着她们回去的‘太阳使者’,简植选定了曹一二。
所以,曹一二要找刘基学习全套的《周礼》。还要跟十二个印加女子,学习印加语言,套出太阳神教的大概教义。这些教义,简植会根据需要改编。改编后,再让太阳圣女和曹一二,一起带回美洲去。
听到需要学习,曹一二的眼神儿都暗淡了。觉得前途无光、生无可恋。
在工物学院的一个院落,简植和萧妍、周月儿见到了十二个印加女子。虽然这些女子不符合简植的审美观点,但个个身材高挑、面目周正,脸上微微泛着高原红。
见到简植几人,她们的眼神中夹杂着不安,但依旧很明亮。
印加女子的身上披着用棉、毛织成的大块方毯。方毯的颜色朴实、质地厚实,让简植一眼就感受到了南美大陆的古朴风情。没想到,古印加人这么早就掌握了这么高的纺织技术。在墨西哥高原,简植就没见到过这么好的织物。
安排完印加女子的饮食住宿,简植回到书房,翻出了一本宋刻的《礼部韵略》。这部书,可以说是宋朝的新华字典。是教授学生时,先生手中必备的书籍。
另一世的汉字,一共有一万两千多个,除去生僻字,常用的只有三千左右。简植在《礼部韵略》上刷刷点点,想要挑出三千个常用字来,制成最简略的华夏字典推行天下。
要是推广足够快的话,汉字就有可能取代拉丁文的历史地位。而跟在拉丁文后面发展起来‘硬格累世’,就让它消失在这片时空里吧。就当它没出生过,也算报了简植另一世跟英语六级证书结的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