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海日志:洪武六年 西历1373年 五月初一 华夏征程号抵达新加坡港口。
徐仙姑的两艘船,补给后扬帆而去。简植先让付庚派出快船,邀刘禹到新加坡见面述职,邀马胜交接石见后回帕斯见面,邀姜慕自行选择合适时间回帕斯述职。然后自己漱洗一番,开始巡视港口建设。
简植在港口走马观花,付庚随行介绍。
升旗山上的城堡里秩序井然,安全无虞。港口里,装卸货物的码头上,新改装的吊装钢架林立。虽比另一世的天吊行车差得很远,但是安装了导轮的转臂吊车也算方便快捷。比水手们扛着货物走跳板强多了。简植心想:船只货仓的设计该改一改了。船体内,应该设计一个垂直天井,吊装的货物要直达底舱才好。
付庚在一旁说:“师母建设完罐头厂后,已经返回新登州。罐头厂的管理,暂时由我的属下负责。现在老师回来了,负责人的安排还需要老师来定。”
简植:“现在的负责人,可是水手中的旧人?”
付庚:“是的,名字叫刘涛。只不过,是新登州建设时的人,不是远航探险时的水手。”
简植:“没关系的!探险的老成员也不够用,能启用新人是好事儿。不过,你要交代清楚,他负责的账目必须清晰准确。小玉会不定时查看账目的。你的人,你要多费心。不然出了事情,你要被连带的。”
“是的老师。学生一定尽心竭力!”见简植没有其余的话,付庚继续说:“自从老师与旧港交涉之后,三佛齐王国从不来人。满者伯夷的人倒是来过,宣称这里已经归属他们管辖,要求港口向他们缴纳税赋。被我借用大明的旗号,给拖延了下来。近期没有再来人。还有,在爪哇岛上满者伯夷的旁边,还有一个叫‘顺塔国’的国家。顺塔国派人来说:顺塔国的国民,与大明子民同宗同源。希望看在同一祖先的情分上,能够让顺塔国的商贾,以优惠的价格在这里经商、补给。”
这时候的南洋,小国众多。这个顺塔国确实与华夏大有渊源。简植心想,有时间倒是要去看一看才好。
付庚继续说:“其他的,都是正常过港生意。有渤泥的、吕宋的、暹罗的、占城的,朝鲜和日本的也有。重点是咱们大明的也有。”
简植转过头道:“官方的?”
付庚:“有官方的,也有民间的。自己说是官方的居多,但是我无法判断。现在,还有一支九艘船的大明船队,在港口停留补给。只是补给完没走,说是等待消息。”
简植:“看来大明的海禁,还是松动了呀!以后无需管他真假,注意港口安全防范就是了。现在安保力量如何?”
付庚:“现有原商会水手组成的安保二百人,雇佣的安保三百人。”
简植:“不够,不够啊!还得增加,得有一千人才行,最少也要八百人。”
付庚:“老师,现在的规模,用不了那么多的人。学生认为,等港口生意扩大了,再增加不迟。”
简植笑着说:“马上就要扩大了。你先招募人手,最好都是明人或明人后裔。我回新登州后,在探险队伍的旧人里选一些精明能干、忠心商会的人,派来给你,充任港口的中坚力量。
你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是:首先放出风声,散落在南洋的大明人,都可以到这里来经商务工。只要是大明人,港口免除相关费用三年。表现好的,得到港口允许后,可以在港口身后的土地上,自费建筑宅院。或是分配给他们少量耕地,或是家中孩子可以在港口免费入学。这个消息要暗地里传播,尽量不要引起附近其他势力注意。
其次,要大张旗鼓的广而告之:三个月后,淡马锡日月商会要召开‘万国博览会’!届时免费提供场地,免费提供食水。各地商旅,要自带特产来此交流售卖。售卖时间为期一个月。这个消息,要告诉每一艘过港商船。还要派出小型团队到西洋去,在沿岸港口广发传单。务必让更多的商人知道!”
付庚张着嘴,瞪大眼睛看着简植,然后磕磕巴巴的说:“老,老师,这得多大花费啊?!”
简植:“不要担心花费。我带着飞剪船在西洋,在更远的欧洲走了一圈,知道飞剪船的人不少了。到时候,我把老李船厂的船都送过来。不管你花费多少,老师都会十倍、百倍的赚回来。”
简植在港口里信马由缰,有一些老水手会和简植打招呼。有的喊会长、有的喊总督。喊会长的,是帕斯的建设者。喊总督的,是探险船队的老队员。不管喊什么,简植都会笑着和对方说话儿。
有的人简植能叫出名字,有的叫不出名字。能叫出名字的欣喜异常,感觉简植尊重他们这些商会旧人。叫不出名字的,简植不怪自己忘了,而是捶着对方的肩膀笑说:“你个不长心的,倒是想办法让我记住你啊!不然,你怎么得到多赚钱的机会?”
正信步游走,前方码头上停靠的船队,引起了简植的注意。付庚在耳边说,那个船队,就是停留在这儿等待消息的大明船队。
船队很特别。南洋海运,经常使用改装的渔船当做商船。但这个船队使用的渔船数量明显偏多。九艘船的船队中,竟然有六艘渔船,而且改装的并不明显。
简植低声和付庚说了可疑的地方,付庚马上暗中布置了一番。一刻钟后,港口出口的方向被三艘飞剪船堵住。安保水手,也从四周聚向了这个码头。随后,安保水手对这支船队喊话:“港主邀请船队主人答话!”
船上的人也发现了异常。看到飞剪船船舷露出的炮口,又看到码头水手手中的火枪唐刀。最终,船上走下两人来到付庚面前。其中老者说:“不知港主大人为何堵住港口?又为何叫我等前来问话?”
付庚:“你们是哪里人?船队的主人是谁?”
“小老儿林福。大明人,正是这船队主人。”老者林福回答。
付庚:“你们要去哪里?为何在此盘桓不去?”
林福:“小老儿是来这南洋购货。因为是头一次来,正在等待家乡的熟人前来引领。”
付庚:“最近海面常有海盗出没,本港主怀疑你们与海盗有瓜葛。为保证入港商队的安全,本港主要搜查你们的船只。”
林福面露难色,说:“小老儿本分行商,怎会与海盗有染。如果贵港不欢迎我们,我们离去便是。搜查船只,恐怕不妥吧。”
林福的回答条理清楚,并无破绽。淡马锡港口是商业港口,不是水师营寨,没有强搜商船的道理。这事儿传出去,会对港口不利。正在林福以为应对得体,可以脱身时,简植突然插言道:“你等的,是张汝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