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中海,热那亚。
加百利家族竞争失利,并不代表加百利家族没有进攻总督位置的实力。是李夫人这匹黑马造就了意外。
李夫人从来没有小觑过加百利家族。
虽然加百利家族从李夫人的东方货物中,获得了可观利益,传闻中,加百利家族却是开始联横合纵,制造舆论,准备开始对付李夫人了。
传闻中说,李夫人的东方货物,虽然号称是成本价销售给城中商户,却依然是东方产地收购价的几十倍。说李夫人不肯真正的让利给热那亚的市民。对照李夫人的竞选演讲,她撒谎了。
撒谎是污点。有污点的人不能担任总督。
商业利益的竞争是表象,总督的宝座才是加百利家族的目标。
这些,李夫人看的很清楚。无奈传闻是真的!傻子才会真的成本价销售货物。
竞选总督时,简植教李夫人巧妙的利用了民意。但这个时候,加百利家族开始利用民意反击李夫人。
黑马毕竟只是黑马。一时的弯道超车,抵不过加百利家族的百年底蕴。
作为女人,李夫人很想再给简植写一封求援信。可作为分会的会长,这封信实在无法落笔。无能的人,是不能担任分会会长的。
日子,在李夫人和徐仙姑的愁眉相对中,过去了半个月。终于,郭兴、赵凯欧洲船队再次来了。李夫人和郭兴、赵凯闭门商谈了许久。郭兴和赵凯让船队减慢卸货的速度,把船队留在了港口。然后,李夫人乘坐自己的座舰‘空谷兰花号’出海了。
马略卡岛上有陈祖义的联络人,能联络到陈祖义。
直到第二天天色渐晚,空谷兰花号才回到热那亚港口。码头上,商会的船队还在卸货。船队一共四十艘船,本来卸货的时间就长,再故意的放慢速度,留在港口的时间就更长了。
第三天,阴雨,陈祖义一身黑色连帽罩袍,钻进了日月分会的小楼。稍后,又遮头藏面的离开。郭兴、赵凯的船队,也卸完了货物离港。停泊在港口外锚地。
这天半夜子时,港口的城墙上,有人对着海面闪了三下灯光。
大约过了一刻钟,火炮的声音轰然炸响。城门被摧毁,海盗摸进了城市。
海盗开始劫掠。只是不管海盗往哪个方向劫掠,都会看见一个身穿红色罩袍的提灯人。然后海盗就会分出部分人马,跟在提灯人的身后狂跑,奔向既定目标。
热那亚城里火光四起、人荒马乱。居民惊恐的尖叫声,掺杂着海盗的狂叫怪笑声,此起彼伏。
最后进城的陈祖义纵声大笑,带着一些人马,来到日月分会的总部。在总部门前,用火枪土铳朝着大门一顿射击,门里的安保人员也用枪朝外还击。陈祖义的人马抛下几具海盗尸体后离去。抛下的尸体里有柏柏尔人的,有叙利亚人的,还有不知是哪里人的白色人种的尸体。
陈祖义撤走时,城内火光冲天,血流遍地。不久之后,这个事件被称为热那亚的海盗之夜。
第二天清晨,停泊在外锚地的商会船队重新要求入港,理由是装载货物。
船上的火炮全部揭去了红色防水炮衣,水手们换了装束,清一色的作训服,手中全是装了半米长刺刀的后膛枪。这不是装货,这是武装威慑!
上午巳时,也就是十点左右,李夫人才来到总督府。
总督府一楼大厅。面对激动的几大家族管理人和行会会长,李夫人轻描淡写的说道:“我去查看城防损失情况了。你们的损失怎么样?”
亚伯拉罕家族管理人激动的拍着桌子喊:“不对,这不对。我的损失最大。那些该死的海盗,就像认得我家的门一样,专挑我的财产下手。有人针对我!”
李夫人看着亚伯拉罕家族管理人,又抬起眼睛划过在场每一个人的脸。用平静的语调说:“加百利家族怎么没来人?”
大厅里的所有人都面面相觑。是啊,家产最多的加百利家族为什么没来?
李夫人见没人回应,继续说:“损失已经发生,各方面统计损失情况。现在当务之急是招募城防士兵。港口内的商船上,有人昨晚看到城墙上有火光闪过三下。这是里应外合,城防人员有内鬼!我已经开始内部甄别了。新招募的士兵,必须是城内久居市民的子弟,不许掺杂外地人。我们不能再遭受损失了。”
晚上的时候,损失情况统计结果报了上来。
损失最惨重的是加百利家族。商铺被抢空,货仓被烧毁,家族住宅楼里血流满地,家族管理人不知去向。
损失第二的是亚伯拉罕家族。
查尔斯家族和杰罗姆家族的损失差不多。
西蒙家族只有轻微损失。
日月分会的损失最小。李夫人说,这得益于当年西蒙总督给的位置最远、最偏僻。
李夫人对外宣布:日月分会所有的东方货物,在现有的价格基础上再降一成。让利给热那亚的市民商户。
城防士兵的招募正在进行。所有的新士兵,必须是居住在热那亚十年以上,有一定财产的家庭的孩子。这样,才能保证新士兵对城市的忠诚。当然,李夫人安插进去的原红旗帮海盗不算。安插进去的人,全都衣着整齐,谈吐文雅,会本地语言。
李夫人和郭兴、赵凯商量后,留下了十艘飞剪船和一千五百名水手。用来预防加百利家族残余力量的报复反扑。
商会运力不足,郭兴和赵凯本是不想留下船只的。只是来的时候,为了保证最大的运载量,每艘船只配备了最低的水手数量。人留下了,船就开不走了。
郭兴和赵凯走时,带走了李夫人写给简植的信。李夫人跟郭兴、赵凯保证,说会留着十艘船,等他们下次来时交还给他们。转过头,李夫人就给陈祖义捎去了口信:有十艘飞剪船,卖给你要不要?
口信传到陈祖义耳朵里时,陈祖义正大笑着,在阿尔赫港口售卖从热那亚劫掠的财物。通过李夫人,陈祖义和阿尔艾因城主搭上了线。现在陈祖义的人,可以伪装后在阿尔赫港口售卖赃物。
陈祖义的船舱里,除了劫掠来的财物,还有奴隶。奴隶中,包含着加百利家族的重要成员。他们将被送往非洲西海岸,再通过瓦尔河送到马胜的金矿。马胜肯定有办法不让他们逃回热那亚。
最重要的加百利家族管理人,早就被陈祖义当着这些人的面,砍掉了脑袋,扔进了地中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