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那亚的冬天温暖多雨。
李夫人坐在听雨轩里,手握香茗。
落雨的时候感怀,是人类的自然反应。李夫人双眼望着窗外,可能是思考城市问题,也可能是在思念简植。
徐仙姑阔步走进来,说:“拍卖航线图的消息已经发出去了。威尼斯、亚历山大、雅典,几个大港口的富商都知道了消息。你准备多少钱起拍?”
李夫人:“多少钱都可以,他们会自己把价钱抬上去的。还要跟到这个城市进货的内陆商人说,让他们把消息传回去。直布罗陀的王阳,负责把消息传到西海岸。伦敦、巴黎的商人也都会知道。只要是海商,都会知道这份海图的价值。只要来的商人够多,咱们就不怕他们抱团串价。”
徐仙姑:“我这就去安排。”
李夫人:“让属下去办就行了,你陪我坐会儿。”
徐仙姑出去吩咐了一声回来,坐在李夫人身边。
李夫人:“你说……会长在干什么?”
徐仙姑:“谁知道在哪个女人的被窝里。想他了?”
李夫人:“一下雨就会莫名的想起他。”
徐仙姑搂住李夫人的肩膀:“哎!没办法。没本事的男人,咱们女人看不上。有本事的男人,注定不会被某一个女人独占。”
李夫人望着窗外,默不作声。
徐仙姑:“算了,别想了。晚上回去,我陪你好好玩一把就好了。”说着把手放在李夫人胸前,隔着衣服寻找小豆豆。
李夫人打开徐仙姑的手,说:“别在这儿!”然后起身坐到徐仙姑对面,说:“热那亚是个独立王国。对面的科西嘉岛,也属于我这个总督管辖的范围。你对那个岛有啥想法没有?”
徐仙姑:“能有什么想法呢?咱们人手少,那么大的岛,咱们占不下的。”
李夫人:“是啊。上次给会长去信,没提到这个岛。下次郭兴来时,得再去一封信问问。分会和城中商户的关系怎么样?”
徐仙姑:“当然很好啊。现在,热那亚的名气盖过了威尼斯。咱们低价供给他们货物,他们转手就卖给了前来寻找货源的内陆商人。不费力气就让他们赚了钱。这关系,能不好吗!”
李夫人:“语言学校还好吧?你的拉丁文学的怎么样了?”
徐仙姑:“学校在迅速的扩大规模。你整肃城防后,市民的心稳定了。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东方商业语言的重要性,还有内陆的商人,也开始学习大明话。六个白奴教师忙的团团转。下次去信,把剩下的那六个也要来吧!”
李夫人:“你的拉丁文呢?”
徐仙姑:“热那亚的地方语言还行,拉丁文我真不行。你们还真要我当教皇啊?”
李夫人:“谁知道呢?不过,那个男人说过的话还是用心点儿。说不定他就有办法!罗马的教皇,可是比国王还厉害的存在。”
一个月后,海图拍卖会在分会改造的仓库中举行。
来的人太多了,分会办公楼的一楼装不下。商会的事情,又不能以总督的名义动用市政大楼,所以只能临时改造一个仓库使用。
场地四周,挂满了丝绸做为装饰。地面是波斯的手织羊毛地毯,桌子上的桌布也是东方丝绸。果盘、茶具都是大明的优质瓷器。虽然改造的仓库有一些简陋,可这满屋的东方装饰堪称奢华。
拍卖开始。徐仙姑在前台主持,李夫人和从直布罗陀港口赶来的王阳隐于幕后。
各个港口的富商纷纷喊价。其中喊价最凶的,是本城的亚伯拉罕家族,和来自威尼斯的约书亚家族。十几轮之后,中小商人们就不再喊价了。海图的价格,已经涨到四十万黄金船洋。
这个价格,已经不是一般家族能够承担的了。有的家族已经开始结盟喊价,希望能胜出一筹。徐仙姑修改了规则,每次喊价不能低于一万枚黄金船洋。这样能保证商会的利益,也能减少恶意竞价者,从而保证真正竞拍者的权利。
喊价的速度越来越慢。
这时的拍卖会没有时间限制,徐仙姑给予了大家充分的考虑时间。在这期间,还有来自北欧吕贝克商盟的商人,上前询问海图中最远到达东方的哪里。回去后,开始快速的在人群中寻找熟人,想要临时建立一个联盟,共同竞价。
拍卖会是早晨开始的,现在已经是午饭时间了。
徐仙姑开始大声询问是否还有加价的,准备落锤,把海图卖给威尼斯的约书亚家族。这时,有一个声音传了出来:加价五万,总价格四十九万黄金船洋。
这个声音是拍卖会开始后第一次喊价,分会工作人员迅速上前核查身份。
在欧洲,很早之前就有了拍卖会。在拍卖会上扰乱会场秩序,是不被允许的行为。场地的周围都是安保水手,这时胡乱喊价的,肯定不会让他活着离开会场。黄金船洋的个头比白银船洋小很多,只有三克左右。然而,即使黄金船洋的个头再小,这数目也不是一般家族能够承担的。
工作人员来到徐仙姑耳边轻语几句。徐仙姑看向帘幕后的李夫人,李夫人比了一个手势。徐仙姑宣布,因为新的客户加入,拍卖会需要核实客户身份,请大家稍等。
徐仙姑转身进了帘幕。聪明的工作人员,为每一个在场的客人,快速端上东方的点心并续上茶水。
来到帘幕后的徐仙姑言简意赅:“阿拉贡的中书左丞。”
明朝的中书左丞相当于宰相的助理。
阿拉贡的官员肯定没有中书左丞这个官衔。着急的徐仙姑用这个称呼,快速表达了这个神秘报价人的身份。
李夫人听到后握起了小小的拳头,说:“快速接触,朝他要抵押物。目标撒丁岛,尽量和他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