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简植拜访了刘基。和刘基聊了一会闲话,把太子朱标的信给刘基看了。在刘基正在感慨大明时局变幻的时候,简植顺走了刘基自己整理的《刘伯温文集》。
简植开始整理丝网印刷的相关工具,打包送进了葛大壮的金库。从金库中拿出来的,是印刷好的表格式纸张。每一张表格上,都有互不相同的独立编号。简植嘱咐葛大壮,在自己回来之前,别人可以拿走金币金条,绝不可以拿走这套工具。
航海日志:洪武九年二月一日,西历1376年,海洋堡垒号首航,经南洋前往地中海。
简植再次踏上了前往地中海的航程。一切的忙碌,都是为了地中海分会。欧洲对商会很重要,欧洲的时局太复杂,简植不放心李夫人和徐仙姑的安危。
华夏征程号给了马天凤,简植只得重新选一艘座舰。海洋堡垒号,是赵填海给简植挑出来的,四艘钢架木船中最稳定的一艘。船长是原公羊一号的徐清。
不是简植不想带着四艘钢架船一同去欧洲。实在是船有了,葛大壮没有足够的精锐水手给配备。优秀的华夏人才,对商会来说还是捉襟见肘。
简植拒绝了小玉想把黄桂娘和贾米拉一起送上船的提议,这次只带了贾米拉一个人。原因嘛,主要是贾米拉可以放在阿尔赫城,不用担心她知道简植和李夫人、徐仙姑的事情。
海洋堡垒号经过李存方和赵填海的技术改装,是单舵双螺旋桨的动力结构。船速比华夏征程号还要快。原先半个月的航程,海洋堡垒号十天就到了。
船到淡马锡靠岸时,付庚跑步到码头迎接。二月的南洋还是炎热异常,简植换了一身薄长衫和付庚来到升旗山城堡。贾米拉由王大国陪着,去逛淡马锡的街市。
在付庚的办公室,简植递给付庚一叠印刷着表格的纸张,说:“这个叫银行商业汇票,是代替金银流通的。你要在这里设立一家银行,慢慢的推广这个生意。”
付庚:“银行是银号吗?”
简植:“对,就是大明的银号。不过和存钱、借贷的银号稍有不同,银行的重点是海商。海上贸易路途遥远,不同地区使用的货币又不相同。海商经常要将真金白银载到船上,远途航行,真的是十分危险。碰到海盗要被劫掠,遇到风浪沉了船,更是把金银白白的葬送进海底。
咱们日月商会,是大明第一个远洋贸易的商会。在海商中,也拥有了知名度和信誉度。咱们要成立一个商业银行,总行在商会总部,分行先期设立四家,你这里一家,锡兰岛一家,直布罗陀港一家,热那亚一家。萧妍和周月儿在哪?把她们喊来。”
萧妍和周月儿,正在淡马锡的启蒙学校里教明人孩子识字。付庚让人把她们喊了来。
许久没见的两个女学生变了样子,周月儿娇小,萧妍高挑。为了工作方便,两人身上都是水手作训服,显得阳光、干练。
萧妍、周月儿执弟子礼见过简植,然后落座。
简植把刚才对付庚讲的话,对两女又重复了一边。接着说:“除了先期建立的这四家分行,以后还会增加大明国内的,欧洲西海岸的。商业汇票的使用方法是这样:远行商人出发前,把金银存入咱们的银行。收入金银的银行填写汇票,交给远行商人随身携带。远航商人到达他的目的地,在咱们的银行出示汇票,我们的银行验收后,支付金银货币给他。咱们在中间赚取佣金。”
付庚:“怎么计算佣金?”
简植:“在这里存,到锡兰取,收百分之五。到直布罗陀取收百分之七,到热那亚是百分之八。以后,大明和欧洲西海岸的银行设立后,从大明到欧洲西海岸,全程收百分之十。这是暂定的,以后会酌情合理改变。”
付庚:“海商分布天下各地,各个国家的海商都有。他们不会轻易把金银存入银号只换取一张凭证,信任问题很难解决。”
简植:“这个确实是银行需要面对的大问题,需要时间和诚信来解决,所以咱们才事先布局,依靠绝对信誉来克服这个困难。还有一个方法对海商把金银存入银行有吸引力。汇票上有日期,有编号,有银行记录。咱们规定汇票的使用期限只有一年,过期作废。如果海商在一年的期限内,没有使用这张汇票,就需要拿着这张汇票,到我们任意一间银行更换新日期的汇票。这看起来,会对海商造成麻烦,但这也是对海商最大的好处。如果海商真的出现了海难或者其他意外,海商或者已故海商的家人,可以凭借汇票的编号和银行的记录,在一年半以后,如数取回自己的金银。我们替海商承担了真金白银沉入海底的风险,这是对海商最大的吸引力。努力宣传,假以时日,银行就会在海商心中扎下根基。”
周月儿问:“会不会有人利用汇票造假行骗?”
简植冲周月儿点了点头,说:“远航贸易,金额巨大,肯定会有人起这个心思。所以,我设计了几种防伪方法。大家看这个汇票:这个汇票的纸张,是在总会经过同一张雕版压制的,上面有不规则的暗纹。每收到一张汇票都要进行比对,暗纹要绝对相同。第二个是印刷成色。这是一种特殊的印刷方法,除了总会,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人能印出这样均匀密实的图案。照样子描画的,总是要有一些痕迹留下。第三,表格的第一行,是汇票接收分行的名字。中间是用两种文字书写的金额数目。下面一行,是开具汇票的分行名字,和开具人的签字、印玺,还有开具时间。这些都要手工填写,每个人的笔迹不同,很难模仿。最下面,还有一串十八位的阿拉伯数字。这个数字,每一张汇票都有,每一张的汇票都不同。”
简植又拿出一个小本子,继续说:“每一年发行汇票的号码,都在这个小密码本子里。每接收一张汇票,都要按开具分行的栏目位置,查出相同的号码。查不出相同号码不能兑付。这是第四点。我想,这世界还没有人能同时突破这四点。”
付庚和两女仔细查看汇票和密码本。稍后,萧妍问:“那我俩干什么?”
简植:“你们俩以后要回到总会,去负责这个事。所有的程序和汇总时的查对、复核,都要你俩互相签字承认。”
这时,贾米拉抱着一堆商品来到城堡。简植笑着跟付庚说:“这么多商品,淡马锡的商人很多了吧?”
付庚也笑了,说:“是老师指导的好。已经有很多商人到这里来做生意了。有大商号长期租用房子做展厅,也顺便卖货。也有一些小商号,直接把生意从家乡迁移到了这里,还有小商贩在这里提供饮食、日用品的。现在的淡马锡,人越来越多了。老师可以到顶层看一下周边,周边土地都已经占满了。老师让建设的商业街,也得在西北方再建一条了。一是那边的人也很多,再就是,原先的商业街已经不够用了。”
简植:“做好规划,只租不卖。等过两年成规模了,老师教你用水泥、钢筋、沙石建高楼。建最少六层的高楼,楼上住人,楼下全是商铺。以后,在淡马锡买房子的富商,会知道什么叫空间价值。”
付庚:“六层?那比咱城堡还高?”
简植微笑:“按理说,三十层的、五十层的都能建造,不过得等研究出电梯才行。”转头对萧妍和周月儿又说:“你俩不用急着回总部成立总行,先在这儿和付庚一起把分行先建起来。总部是总行,这里,将来会是最繁华的金融中心。所以这个分行很重要。既然开了银行,那就把传统银号的功能也加进去。找几个熟悉银号的人,把银号的规矩和方法摸清楚。以后好把成套的工作流程,推广到各个分行。这件事儿就交给你俩了。要认真努力的做,以后,这个业务方向将会是最赚钱的,比卖大炮还赚钱!”
萧妍和周月儿低头应到:“是,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