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斯是有冬天的。和大明的季节相反,大明的夏天,正是帕斯的冬天。
阳光泳池有供暖的锅炉,泳池里的水也是热的。温婉的小玉总认为,没事儿烧这么一大池子水,是奢侈行为,是要折福的。所以简植不在家的时候,泳池每个月才能使用一次。
简植回来就不同了。黄桂娘和叶令仪刚撒了一小下下娇,简植就命人烧热了泳池。气的小玉挨个用手指点她俩的脑门。但是烧都烧了,也只得由着几人享受了一下。简植游了两个来回,就躺到一个角落去晒日光浴。阳光是这个世界上最原始的能量,照在身上最是舒服。冬天的下午,只有这个角落有阳光。
小玉过来陪简植,一下一下的给简植敲腿。
简植笑着说哪有大夫人干这个的,让贾米拉来敲。小玉捶了简植腿一下没同意,就是自己一下一下的敲。小玉面目平静,很享受只有夫妻二人的时间。
简植也静静的享受这份安静温馨。突然想起了银行的事情,问小玉:“夫人,给你安排个事情做怎么样?很重要的事情,我手头实在没有人手用了。”
小玉白了一眼简植:“什么夫人?虽然你先撩开了我的轿帘儿,可你从没当外人的面儿说我是大夫人。”简植装傻不接话,小玉只得接着说:“每天在家里呆着,是有点儿无聊的。什么事儿?我能干得吗?”
简植:“能干,不累。印刷纸钞。”
小玉:“纸钞?就像大明宝钞一样的?会有人用吗?”这时候,大明宝钞已经于洪武八年发行了。由于大明贵金属矿少,铜矿也少,为了货币流通,朱元璋便强制民间使用宝钞。民间并不愿意使用。
简植:“和大明宝钞差不多。不过,使用方法和大明宝钞不一样。咱们是商人,可没有权利强制别人使用。咱们先印制银行汇票,然后再印制大额定额汇票。等使用汇票的人多了,咱们再印制小额定额汇票。汇票比携带金银方便,等人们使用习惯了,汇票也就等同于宝钞了。”
小玉:“这汇票方便了别人,对咱们有什么好处?”
简植看着小玉笑,等小玉奇怪简植为啥笑时,简植说:“真等汇票通行天下了,咱们就可以用一句话让这天下财富多十分之一。也可以一句话,让天下财富少十分之一。而且除了咱们,几十年之内,天下谁都不知道。”
听得小玉嘴都惊讶的张开了,半晌又闭上。说:“夫君哄我!天下谁人有这种本事,恐怕皇上也是不行。”
简植没有能力把另一世美元铸币税的原理,给小玉讲明白。只得对小玉说:“夫君可曾骗过你?”
小玉:“确实没有。你曾经说让我日进斗金,真做到了。我不是不信你,只是这事儿......我只是难以理解。”
简植:“确实难以理解。这事儿需要几年,甚至十几年才能看出能否成功。”
小玉:“那我具体干什么?印刷我不会呀。”
简植:“印刷自然有人印,你只负责制作方法的保密管理。纸钞的防伪,主要有三个主要方面。纸张、油墨和制版。纸张先选用大明上好的宣纸即可,油墨交给工物学院研制,你负责制版印刷这部分。上次制版的人是绣娘,女人在使用丝绸制版这方面比男人厉害。印刷的活计女人也能干。所以,我把这事分成了三部分。最后的部分,也是最重要的部分交给你。因为如果出现了伪造汇票,咱们的损失是巨大的。你的责任,是确保印刷技术不外泄!”
小玉斜着眼睛看简植,大眼睛黑白分明。揶揄的说:“那还不简单!皇帝有后宫佳丽三千,我给你养三、五十个女人有什么了不得的。就在这个园子中间,划个地方,养她们到老。保证技术不外泄。”
简植:“那她们不嫁人生子?”
小玉用力捶了简植的腿一下:“还不是便宜你。给你挑几个好看的干活。”
简植赶紧摇头,看着水中的几个人,小声说:“不行不行,我可不当种马。就这几个,还是被强塞进手里的呢,忙不过来。”
小玉笑,说:“你这话真难听。要是让她们听到了,还不得哭个昏天黑地?以后她们再要惹我生气,我就把这话告诉她们。”
置办后宫,简植是不同意的。但豢养一些奴仆,是这个时代每个大家族的常态。最后,简植同意按奴仆的身份,组建一个印刷厂。五年之后,还给奴仆自由人的身份。那时候,印刷防伪的技术也应该升级换代了。还给她们自由,也不虞技术外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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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简植拎了一包藏红花,来拜访诚意伯刘伯温。这包藏红花产自波斯,老人用来泡脚最好不过,是活血的上等药材。
刘基很是清瘦,简植担心是他的身体出现了状况。老人说是自己练习五禽戏,控制饮食的结果,无需担心。老人是读过黄帝内经的,懂得老年人的养生之道。刘基的案头上,放着几个卷册。这老头在融合儒学、佛教、道教、基督教、伊斯兰教的教义,想要把太阳神教的教义归纳统一成册。
诚意伯是人老成精的人物。当时教十二白奴圣女时,刘基就清楚简植的打算。现在闲来无事,索性开始完善太阳神教经文。融合了诸多宗教的教义,太阳神教的经文更显博大精深。老人家一共要编撰十二卷,现在已经完成了四卷苦难篇,还有四卷虔诚篇,四卷神国篇需要编撰。和其他宗教的教义没什么不同,向善渡难而已。只是太阳神教义更积极一些,更能安定心神。
诚意伯真是家国的瑰宝、民族的精萃。这部经书问世,一定能和其他宗教抗衡。对曹一二在美洲传教的帮助自不必说,在东南亚流传起来,也应该不难。这天下,谁没有接受阳光的福泽?
民族的概念,成形于十九世纪的德国、意大利。中华民族的概念,起源于二十世纪初,是由思想家、史学家梁启超提出的。现在的南洋明人,还只是告诉自己的孩子,家族的祖先是唐人、宋人。并不知道民族的概念。
简植跨越了时间和地理,把中华民族的概念,放到了帕斯学校和淡马锡学校的教育内容中。商会的繁荣,加上简植的故意区分,中华的概念在帕斯,在南洋和西洋,越来越得到了华裔的认可。最早的一批探险老水手,对这一个概念更是心悦诚服。
简植建议诚意伯,把民族的概念融合到太阳神教义中去。
刘基问为什么,简植套用了华夷之辩的话,说:“华夏入夷狄则夷狄之,夷狄入华夏则华夏之。”又说到:“华夏人说大,就说‘大而无外’。说小,就说‘小而无内’。实际上,没有人可以做到大而无外。如果真的做到大而无外了,那内部就要分裂了。所以就算是一统寰宇,也会从内部滋生出敌人的。咱们要把朋友弄的多多的,把敌人弄的少少的。这个世界很大,把民族融入到教义内,正好可以用来做这个。”
刘基看着简植,半晌说到:“小友,你要经略人心啊?”
简植回家了。
实际上,除了华夷之辩,这些话的后半段简植也是抄袭来的。